《诗的八堂课》读后感范文

阿林老师

  《诗的八堂课》读后感1

  读诗对而立之年的我而言已稍显遥远。硬要追溯的话,脑海中浮现的也是少年时光里抱着课本朗诵的那句“床前明月光”了。因此,最近在打开《诗的八堂课》这本书之前,我暗自忖思:多年没有接触诗歌的我,是否能够读懂这本解诗的书呢?

  然而翻开这本装帧简单的小书,开篇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顾虑:“此开讲第一回也,却说到和下棋上头来了。诗跟有什么关系?又跟下棋有什么关系?”诗和和下棋还有联系?带着疑惑和不解,我读起浙江大学教授江弱水的文字,不经意间步入了尘封已久的诗的沃土。

  江弱水教授给我们讲诗,可谓另辟蹊径。他把看上去非常艰难的诗写作,直接分为两类:“”和“下棋”。“赌徒”写诗,不是诗人在用语言表达自己,而是语言在通过诗人表达自身,兔起鹘落,语言便会蜂拥到诗人的身上寻找出口,就像高呼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李白。而棋手写诗,则是将每一个字细细地掂量琢磨,反复尝试和删减,就像“新诗改罢自长吟”“晚节渐于诗律细”的杜甫。这种新颖的比喻使我眼前一亮。

  江弱水教授讲诗时,还善于引经据典,因此书中对于作诗与品诗的理论便完全不显得空洞无味,反而在大量例子配合下显得特别生动而令人信服。记得他讲“诗的滋味”,讲解“诗”如何呼应勾连着我们的过去时,先用《说文解字》详解汉字古意,再引当代法国思想大师布迪厄的《区隔:品味判断的社会批判》书中的'权威声音来解释,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可谓深入浅出。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和鲁迅的《戛剑生杂记》中,都有关于“味道与记忆关系”的文字,作者列举,勾起读者的联想,然后以龚自珍的文字与罗兰·巴特的叙述作讲解,为这一“味道与记忆关系”的话题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作者在书中,让古今中外的名人名著轮番上阵,却丝毫没有给人“掉书袋”的堆积陈腐之感,只是让人在他广博的知识面前表示钦叹。即便不是出于专门研究诗的目的去读这本书,也能收获许多诗的创作和鉴赏知识。如果是为了学习诗歌写作与鉴赏去读这本书,一定也能从中领略到专业知识,并且享受到专业书籍中缺失的那一份生动之美。这也许便是这本书的成功之处。

  江弱水教授讲诗,不分古诗、新诗和外国诗,把各种类诗放在一起讲,这种奇妙的杂糅使这本书具有极大的延展性,能让人产生联想,读后感能把诗融会贯通起来。我读此书,明白了陆机的《文赋》如何与艾略特的作品有相通之处,也明白了现代诗人张枣的诗句是如何与千百年前王安石的名句存在一脉相承的美学传统。读这本小书,我仿佛置身江弱水教授的课堂,与周围的同学一同聆听八节别开生面的诗歌创作和欣赏课,得到了知性和感性的双重满足。

  从前,我觉得欣赏一首诗需要高深莫测的学问,而创作一首诗更是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难度。但是读毕《诗的八堂课》,我意识到诗的精髓在哪里,诗正是存在于生活之中,正如本书的章节所写的那样,存在于“博弈、滋味、声文、乡愁、玄思……”之中。在这本书的带领下,我想我已经可以向曾经遥不可及的诗的国度,迈出了小而坚实的一步。

  《诗的八堂课》读后感2

  凡诗者,博弈第一,滋味第二,声色第三,肌理第四,玄思第五,情色第六,乡愁第七,死亡第八。弱水先生将悟得的诗之精髓浓缩成八堂课,与其所研究的现代主义风格自然密不可分。先生善博引,笔风温润,气韵自然,以八章篇幅便将诗的奥妙讲的引人入胜,令人叹服。

  初读此书,其实并不觉能沉下心逐句看完。及至开读,书中精妙处频频抓人眼球,渐令我爱不释手。书中第一课自然是千古话题,博弈。何为博弈?王国维说,博者悟性上竞争,而奕者理性上竞争。博和弈本是两种相差颇大的思维方式,一是借天命,一则是与天斗。诗的写作方式与博弈极为相似,有人靠灵感,有人靠技艺,大抵如是。赌博型的天才写诗信手拈来,诸如李白苏轼,下棋型工于格律用词的诗人推词敲句,比如杜甫。

  味觉不同于视觉嗅觉,这是一种身体化的,神秘的,主观的感受。在辨诗品诗上,缪钺《论宋诗》有言:唐诗如啖荔枝,一颗入口,则甘芳盈颊。宋诗如食橄榄,初觉生涩,而回味隽永。又举王安石绝句《南浦》中:含风鸭绿鳞鳞起,弄日鹅黄袅袅垂。亦大有滋味可品。古人以味论诗,《吕氏春秋 本味》云:精妙微纤,口弗能言,志不能喻。西方也有文艺鉴赏力一说。究其根源,与中国口味实属一字。中国人素有以味论诗的传统,这得益于其滋味独绝的禀赋,然而,如今已然式微。不可否认,新技术的发展使人们的视觉更加充盈,影像受到热捧,而味觉逐渐退化,因而也鲜见有人坐下来认真品诗了。对此我们也不得不冷静思考,品茗,饮酒,膳食,这些意象如何以味觉这一纽带与之相连?传承已久的味蕾天赋又如何继续发扬?无论古体诗,亦或现代诗,滋味这一要素都不可或缺。

  谈及声色,顾名思义,即音韵。40年代顾随论诗:举形音义三位一体以成其说,认为三者莫要于义,莫易于形,而莫艰于声。叶公超也说:文字是一种有形有声有义的东西,三者之中主要的是意义,因此我们不妨说,形与声都不过是传达意义的媒介。弱水先生将声色列为第三,足见对其地位的认可。诗中声色的体现,集中于韵律。可以说节奏长短,旋律缓急,字词变化都会影响人们对诗的听觉感受。然而,现代诗重视觉甚于听觉,使得古诗爱好者难以深爱。但凡现代诗有让人难忘的句子,必然有声音在帮忙。例如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又比如顾城: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诗,古文各要从声音证入,不知声音总为门外汉。好诗总会发出声音,而好声音总能给人愉悦。

  肌理第四,肌理一词最早由翁文纲提出,后由钱钟书多次引用。它与诗之触觉相关联,根据弱水先生所阐述,它兼备丰致与骨感,锤炼与氤氲。肌理的重要性无可讳言,它不是一种技巧,不是文字上的修炼,而是字眼与诗境的谐和,是诗的内涵的肉体化身。我们所使用的字,文本都有不同的质感和肌理。弱水先生为此列举中外两个例子,鲁迅的《秋夜》与莎士比亚的晚期悲剧。对比之下,肌理不同立显,至于肌理风格各异,体现于诗经与楚辞,稼轩词与清照词。我们写现代诗,亦不可忽视其要用。

  至于玄思,情色,乡愁,死亡,皆为诗之主题。玄思为何?字面意思来看,是玄学思考。最初的诗歌里不涉玄虚,如《诗经》,但楚辞里有了一点幽玄的味道。及至魏晋,清谈家们为避世而遁入抽象世界,以玄思,玄谈,玄理自为逍遥。此时玄言诗开始兴盛,禅诗也开始出现。说理诗流行一时,有其时代特色,放置今日亦有可鉴之处。而情色,因世人颇多顾忌,鲜少有人研究。情色不同于色情,色情诉诸本能,情色却上升到了艺术。诗的情色有传统,《诗经》中的郑风卫风,《圣经》中的雅歌皆可证。莎士比亚从姓到名皆与性有关,其诗句中有大量咸湿双关语。诗歌若没有情色,会很难沉醉于纯粹。据弱水先生引证,其实,许多著名诗人都有艳诗流传,然而后人教授时却讳为人知。一首出色的艳诗,会刷新我们对生命的感觉和对于语言的深层认识。乡愁死亡二者,无论是古体诗还是现代诗,都写者颇多。乡愁是游子与家乡间的情感纽带,是永恒的主题。诗是乡愁,因为诗也是一种抚慰人心的软力量。死亡则是归宿,未知死焉知生。为什么要讲死亡?弱水先生答:因为无论是玄思情色,或乡愁,其歇脚处无非死亡。死亡是一个宏大的主题,诗中谈死并不是从生理角度,而是上升到哲学高度。唯有尝试过对死亡进行思考,其诗的深度,才能为人认可。

  说诗,只八堂课自然不足以囊括所有。然而,江弱水先生的《诗的八堂课》却给我许多思考,无论博弈,滋味,声色,肌理,玄思,情色,乡愁,死亡,皆脱不出对生活的思考。可以说诗是对生活抽象的凝练的概括,诗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但有一颗玲珑心,生活便会过成诗。诗意生活就是此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