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天一阁读后感

孙小飞老师

  也许是对传统文化的仰慕,也许是源自内心的书生意气,当我读完余秋雨先生的《风雨天一阁》后,分明感到那源于历史深处的思索,如袅袅茶韵,飘然溢于纸外。

  一座普通的藏书楼,却成了“一钟极端艰难,而又极端悲怆的文化奇迹。”天一阁,确实承载了太多,太多。

  天一阁,建于明中叶,由其主范钦历终身觅书建楼,延续数百年岿然不动。其藏书楼之珍,保存之善,世所罕见。几百年的风雨,范氏家族始终恪守着近于苛刻的祖训,甚至只有大学者黄宗羲才成为数百年来登临此楼的唯一一人。然而当近代的兵燹来临,这座没有在大火中焚毁,没有在岁月中流散的古楼却如那饱经风霜的古书,那么轻易就焚毁了。印着大学者诚惶诚恐脚印的楼板,只留下偷儿日夜窃书遗下的枣核……我不禁发问:为什么保存了几百年的古籍在近代烽火中显得如此脆弱?为什么,为什么偌大一个中华,终容不下一座小小的藏书楼?

  作为书生,我们是否也算作范钦的后人?但我读到范钦伟他的天一阁定下的条条铁律时,我不禁苦笑:在偷儿和强盗面前,书生的人格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创造了象形文字,创造了纸帛,又创造了印刷术的民族,将文化的传承寄予这小小的藏书楼,本身便是一种无奈,一种悲剧。“血战前行的历史”战火一次次焚烧着脆薄的纸页,黑暗一次次吞噬着智慧和光明,然而范钦冷峻的理性,为何要倾注于这小小的一隅?为什么不让文明的星火撒向更广阔的领域?我们作为中华民族未来的思想者,不该扪心自问马?

  掩卷沉思,浩瀚乾坤,千古苍桑皆抑于此。

  五千年的一个黄昏,一群茹毛饮血的的人来到一片荒原,发现这里可以耕种粟谷,无须为狩猎而奔波,于是华夏的始祖就这样默默定居下来……功于马背的秦始皇“余威振于殊俗”,“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他扬鞭一指,苍茫燕山便出现了一条蜿蜒万里得长城。胡骑锋镝,从此便越不过燕赵,攻不入中原,于是修长城便成了历代帝王的大事。从秦一直延续到两千多年后的明末。终于不见了狼烟四起,终于中原的王侯已安于“长乐未央”,然而不幸的是,地理上的围障却又将另一堵“长城”植入这古老民族的血液之中。于是,有了“梅妻鹤子”终老沧州的隐士之风;有了钟情山水﹑俯视笔墨间的文人气质;有了埋首圣贤之言﹑探究修身之道的理学之派。“长城将这个民族渐渐封闭,因封闭而自矜,因自矜而更加封闭。从此,没有了马背上的狂奔,没有了面对大海的遐想,大漠的驼铃终化成历史的空灵,远航的船队终在一片”耀武异域,劳民伤财“声中归于泯灭。于是便有了”乾嘉学派“,又了这孑然一身的'风雨天一阁。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子孙绕膝﹑丰衣足食﹑终老桑梓的民族;对于一个从来无需长途迁徙﹑﹑四海为家的民族;对于一个无需苦斗于马背﹑大海的民族,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更无垠的大地和天空呢?

  又是一个黄昏降临,残阳如血,衰草连天,当这斑驳的古楼映着欲坠的夕阳,多少悲怆尽在一片如死的寂静中。天一阁,是否是一部浓缩的历史?是否是一个时代痛苦悲凉的结束?

  满楼黄纸,诉不尽满腔悲怆;千古兴衰,皆溢于尘埃之上。天一阁的悲凉早已如远去的流水,一去不返,但余秋雨先生深沉的行文是否在告诉我们这些后来人,只有经历了推倒的痛苦,阻隔的墙才能成为沟通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