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年春节我回家

李盛老师

母亲,今年春节我回家

  古时候,人们喊“娘亲”,不甚了解,嫁了人之后倍有感受,果然是娘亲。即便隔了千山万水,母亲的爱却一如往昔。三年没有回家过年了,2018年元旦那天,单位的春节放假通知下来了,我打电话给母亲,说要回家过年,母亲说,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准备……

  我和母亲,两个都是硬骨头。

  两个人太过相似,一般要强,命运坎坷。作为长女,我比弟弟妹妹都要懂得母亲辛苦,这一点从小就是。

  母亲说,“大妹,我这辈子从来没操心过你”,的确,弟弟妹妹顽皮,我小时便知母亲一个人养大我们仨不易,无论是功课还是生活上,从未让母亲恼怒。

  我与母亲,像母女,像知己,像兄弟,在28年的岁月里,从未远离。

  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女儿,未料,却要从南方嫁到北方。母亲没有说什么,对着丈夫说,要好好照顾我,握着我的手,两个人长长地流泪,一句话也没说。

  可是母亲,听家乡的人说,一到年尾,你常常站在村口,望着我离去的方向,独自念叨,我何时回来。

  这一嫁人就是三个年头,没有回家过年。三年间,加加总总也不过5次回家,常常两三天浪费在路途上,能看见母亲的时间,就那么一天,连一起腌白菜的时间都没有。

  不经意间,离故乡越来越远。

  母亲,太多的山,太多的河,太多的人,模糊了视线。

  母亲,我常常在深夜醒来,梦见你在灯下,熬夜剪着窗花,尤其是在自己也做了妈妈之后,母亲,我常常梦见你,我梦见,你含着泪对我说——

  嫁给先生之前,我以为爱情是第一位的,母亲,其实我是错的,我最爱的是您。

  正如你最爱我,一样的道理,母亲,我们是那么相像……

  像母女,像知己,像兄弟。

  而我,远嫁他乡,日日夜夜让你这样担忧,这样揪心,这样牵挂,你的.黑发,牵挂成白发。每年你都问我,“大妹,今年回家过年吗”?

  母亲,在梦里,你总是望着落日的方向,望尽天涯,不见我的影子。

  弟弟妹妹在外读书,你从大半辈子的忙碌中,缓缓地停了下来,这个下坡路,你常常要一个人走,所以你在无数不眠的夜,看着窗外数着我们离家、回家的时间……

  母亲,因为你,故乡才这样魂牵梦绕。

  母亲,今年我回家过年,在亿万人潮中汹涌地向前,千山万水也挡不住我的脚步。

  我只想突然看见你在炊烟的门前,一切像旧日一样。

  这个春节,母亲,咱们一起守岁,一起吃年夜饭,再喝一坛你酿的桂花酒,像从前那样——

  少言地,长时间地对坐,不提外面的世界,不提岁月如水逝去,不提坎坷,不提沧桑,不提疲惫的英雄梦想,母亲,我只想这样做。

  我只想午夜子时,帮你点燃第一挂爆竹,当焰火点燃故乡的上空,看着你,站在桃花树下,对着满天的烟花笑着,灿烂地笑着。

  母亲,我走遍千山万水。

  母亲,今年春节我回家。

  千千万万个“我想你”不如和你在一起,母亲,我是你的大女儿,亦是你的长子,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