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相久大事迹观后感1
相久大医生是谁?这5年来,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神经外科医生辞职卖房,5年“收养”了74个植物人 》,这个媒体标题可见一斑。他的事迹可以简述为:相久大医生看到了许多植物人家庭倾家荡产,因病返贫。他希望有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减轻他们的负担。“安养一个植物人,就是安抚一个家庭。” 2015年,相久大辞去北京某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的职务,创立起全国第一家民间非营利慈善机构的“植物人托养中心”。起步之路艰难且坎坷。为了第一笔启动资金,相久大卖掉了在密云购置的100多平方米的房子,资金不够时,他又将另一套房产拿去抵押贷款。在没有一丝收益的情况下,相久大累计支出500多万元。 这是央视官方的表述。在这里,我更愿意从个人角度,来谈谈我印象里面的相久太医生。他创业5年,但我们相识交流至少有10年之久。 首先,相医生很愤青。应该是说,曾经很愤青过。他愤的阶段,以笔为刀,怒批国内人气最高的医疗大V,批公权力办事机构,专门对准精英,对普通民众却无比包容。 但自从操办这个植物人托养机构后,他基本就再也愤不起来了。
一是没时间愤,每件事情他总是亲力亲为,竭力想做好,把宝贵时间和精力几乎全贡献给了这些住院的植物人。
二是不能再愤,他说,现在为了这家机构,他也学会求爷爷告奶奶,就是为了”活“下去。在这5年,他数次经历各种险情和刁难,每一次你都觉得他快坚持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咬着牙挺到现在。
其次,他很”笨“,”笨“到什么程度?
即使在植物人托养机构床位已经注满的情况下,他依然濒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不能实现营利。用职业经理人的眼光看,基本没得”救“了,功能已经满负荷运营,却不能实现盈利,难道这不是一个糟糕的项目吗? 我微信上和他聊过很多次这个话题。但我肯定地说,他是我见过的在这方面,最”迂腐“的一个医生。 这些年来,不断地有资本机构来他的场所洽谈业务,但谈来谈去,最后基本探崩的居多。为什么? 用他的话说,那些人冲着营利去的,把资本进来,自己的经营理念会受到干预,不能实现初心。我问,你的初心是什么?难道不是创业,产生利润吗?你究竟要做公益慈善,还是要创业做商业,你自己要有清晰定位啊!他每次回答都含糊不清楚,一会说要商业,一会说要结合商业做公益。但你看看他做的,基本就是在做公益机构。愿意并且有能力交费的,他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点微利的费用。那些没有经济能力的,他也来者不拒。住进来后,也从来不催人交钱。这2年来,每次他都欣喜地告诉我,住满人了,很快就要解决生存问题。但事实上,他还是医者仁心和侠者心肠,不愿意做高消费项目不愿意拒绝穷人进来。导致的结果是, 延生托养中心时至今日,依然生命力脆弱无比。
从上面这个细节,你就知道这个相医生”迂腐“和”清高“到什么样的程度。
因为穷,穷得只剩下理想,他的护士团队人员流动非常大。但没办法,创始人的理想化,决定了这个团队注定是一个为理想而活的团队。但这个社会,能够纯粹为理想而活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但相久大医生肯定算一个!从商业创业角度看这5年,这一定是一个蹩脚和幼稚的、理想化的项目。很可能换一个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不至于落得到今天的清贫,举步维艰。 但从公益和理想建设的角度看,我们看到了一个医生的定力、理想、信念,对病人的大爱精神。作为高智商的医疗专家,不至于不懂商业,而是不愿意被绑架而已。为了这个不被绑架,他承担了惊人的压力和负担,默默前行。造福了这数字暂定为74个植物人家庭。
?这就是我认识的相久大医生,一个坚持医者理想和侠道心肠的医生。岁月可以染白他的头发,可以让他逐渐老去,但是这个根本是改变不了的。如果改变了,他可能就不是相久大医生了!
用一帮医疗同行们的心愿来结尾,那就是——相医生,会好起来的!
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相久大事迹观后感2
【1】
有一个深爱摇滚音乐的少年,高考的时候填报了一所医学院校,毕业后就职于北京某公立医院,一直做到神经外科主任医师。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已过不惑之年的他,不知从何时起很早就没有了奇装异服和披肩长发,摇滚少年长成了一身白大褂的仁慈大叔。在医院期间,他看着一个个植物人的处境,心里无比纠结。一旦被医院确诊为植物人,医院一般不再治疗,劝其出院。出院去哪?养老院不收,也没有能力收。回家又能怎样?家人既没精力也没经验24小时护理躺在家里的植物人。家里出现一个植物人,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他们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又找不到一家专门安养植物人的专业场所。
我们就从他四十不惑开始,走进他的故事。
他叫相久大,5年前的2015年,不惑之年的他从公立医院辞职,卖了一套房,抵押了一套房,筹集资金500多万元,在北京密云远郊建起中国大陆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专门安养植物人的机构——北京密云植物人延生托养中心。
【2】
植物人是一个很悲怆的概念。中国目前约有100万植物人,且每年以约10万人的速度增长。
溺水、一氧化碳中毒、车祸外伤、脑血管疾病等,都有可能导致人进入植物状态,成为植物人。一旦成为植物人,就目前的医学水平,是没法将其唤醒的,更不可能让病人回归正常生活。
上世纪八十年代,台湾有一个叫曹庆的人,在台湾专门建立了植物人赡养院。建院前,就植物人的问题,有两种意见:安乐死或赡养。经过大量问卷调查,结论是:95%的人主张赡养,只有5%的人主张安乐死。这种普遍的民众心理意愿,是曹庆建立植物人赡养院的一个主因。
植物人如果任由家庭不专业的看护赡养,大多只有几个月的生命期,他们不是被憋死,就是被饿死。如果在专业的赡养院托养,生命期可以长达10年,甚至更久。
【3】
台湾的曹庆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能做?这是相久大涌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毅然辞去高薪安稳的主任医师职位,开始筹划建立中国大陆第一家植物人安养院,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个植物人早早地被憋死或饿死。
面对采访的记者,相久大最动情、说得最多的是,“植物人也是活着的人,应该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离开。”
然而,困难之大是他未曾料到的。
就说选址吧,他从北京天坛医院门口一直选到密云远郊,几乎没人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人们认为植物人就是“半死的人”,会带来晦气。直到最后,他才在密云水库边上租到一处中式四合院。
资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卖掉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以为够资金周转的了,结果是装修改造、购买设备、添置病床、培训人才、员工薪酬等,一下子就见底了,他只好拿另外一套房子去抵押贷款,前后已投入500多万元。
开始的第一年他只有一个病人,第二年才有第二、第三个病人,可谓举步维艰,人们都在观望、怀疑,寻思着这样的举动有没有意义、值不值得?
最难的恐怕要算他这个延生托养中心的资质认证问题。他的托养中心既不是医院,也不是养老院,同时也不属于残疾人康复疗养场所,如何认证还是一块空白,相关部门也不知该如何操作。另外,植物人没有列入残疾人系列,也没有单列出来看作是一个需要特殊倾斜照顾的群体,一直游离于社会保障体系之外,成立这样一个中心要想寻求一些优惠或补贴,没有政策上的依据,一切只能靠相久大自己的一己之力运作。
路是人走出来的,螃蟹总需要有人先吃,相久大不畏困难甘愿做这样的第一人。
【4】
什么叫延生托养?相久大说:“延生托养就是托养植物人,延续植物人的生命,让植物人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离开。”
有记者问相久大:“一个人的生命以这种安养的方式活着,有意义吗?”
相久大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有意义。首先,植物人也是活着的人,他们有活着的权利,他们应该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离开。其次,植物人安然地活着,对家属是最大的安慰,安养一个植物人就是安抚一个家庭。”
有家属也表示,自己非常清楚变成植物人的亲人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但是,看着亲人安然地躺在那里,人还在,生命还在,心里就有一种莫大的安慰,花多少钱都值。
刚开始的一两年,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只有一两个病人,到第三、四、五年,陆陆续续托养了70多位病人,其中安详体面地送走了40多位,目前依然安养着30多位,感动了不少家属,引起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这些顶级媒体的关注。
一位来自河南农村的李大姐,丈夫脑溢血后变成了植物人,被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免费接收安养,她也跟着过来留在中心做勤杂工。两年后丈夫走了,许多人劝她离开到外面环境好的单位去挣钱,但她义无反顾地一直留在中心帮忙。她说,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相大夫帮了她,现在相大夫的中心很缺人手,她不能无情地离开。
经央视和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的关注报道,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前些天他的托养中心拿到了来自民政部门的批文,终于有了官方认证,相信很快会得到相关的优惠和扶持。
【5】
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人员流动非常大,人员也不容易招聘。
在延生托养中心要护理的是永远醒不来的人、生命边缘的人、半死的人,这里对护士的要求并不比一般医院对护士的要求低。这里的工作主要是:监测病人的生命体征,观察病人的健康和精神状态,给病人吸痰、喂食、拍背、翻身、排便、洁净身体等,而且早晚轮班24小时监测观察。
这样的一份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人员流动大、人员难招聘可想而知。
目前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有26位护士,昼夜护理着30多位植物人患者。相久大对护士的要求是六个字:专业、自律、向善。
他们都是在相久大带领之下的生命边缘里的摆渡人。
【6】
相久大的延生托养中心曾经免费或者减少收费接收安养过一些贫困家庭的植物人,但是目前它还不是一个纯福利的慈善机构,相久大和托养中心的员工同样要生活生存。
就托养中心的收费问题,相久大接受过采访。
相久大说,他们的通常收费是,安养一个植物人一个月1.5万,一年18万。
按照他们的专业投入和专业护理,确实需要这个价钱,只是如此昂贵的费用一般家庭实属难以承担。
现实情况较多的是,一些富裕的家庭希望能够延续亲人的生命,不在乎花这笔钱。还有就是一些工伤、交通等事故造成的植物人,有承担责任支付费用的第三方。
然而,这些并不是相久大的理想。相久大的理想是:台湾曹庆的模式。
台湾曹庆植物人赡养模式是全免费全赡养的慈善福利机构。他创立了创世社会福利基金会,有23个赡养分院,下面还有369个工作室。这369个工作室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游说民众捐款支持赡养植物人。他们收到的大多是小额捐款,但积少成多,也能够维持赡养院的运作,使所有植物人都可以得到专业的护理赡养。
结语
相久大以一己之力撬动了一个被人遗忘的沉重的生命角落,接下来,希望千千万万的人、无数的人伸出热情的双手,助力他托起植物人的生命尊严,托起植物人的安养梦。
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相久大事迹观后感3
托起生命尊严的“摆渡人”
在这里,所有的人世无常都变成了一个安静的模样。
北京密云远郊,渐次开阔的视野放大了冬季的清冷,在第一场雪之前,寒风已然入境,落叶飘进红门青瓦的中式四合院,平添了一丝萧肃的气氛,这样的环境描写是很多媒体报道的开场白,恰如其分地透出一种“边缘感”。
拜访者纷至沓来,会时不时地、谨慎而又不失礼貌地打破这里的平静。尽管相久大并不擅长于迎来送往,但显然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媒体的力量真挺大的。”
这里是相久大创建的植物人延生托养中心,被视为大陆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专门安养植物人的机构。这个“标签”对相久大来说,成也在它,难也在它。
“最难的就是资质。”植物人的状况很尴尬,不被认可为残疾人,游离在社会保障体系之外,对他们的照料也不被视为“安宁疗护”的一部分,所以,创建这样一家机构,资质的认定都成了问题。
密集的曝光带来了社会关注和有关部门的支持,他不再是孤军作战。就在到访的前两天,相久大刚刚拿到了来自民政部门的批文,这家曾经“身份尴尬”的托养机构终于有了“官方认证”。“去年5月提交的申请,主管单位由原来的残联变更为民政部门,今后有了养老机构许可备案,就能够享受一些优惠政策。”
最难的开头似乎就要过去了。“卖了一套房,抵押了一套房,500多万吧。”2014年,为了开办这个植物人托养中心,相久大辞去了北京一家公立医院神经外科医生的职务,当时的他没想到会投入这么多。
人过四十,人生的可能还有多少?换一条赛道,不得不说是一个“高风险”的决定。“有一些综合原因,想干点事儿,但主要是当神经外科医生的时候,接触到很多植物人和他们的家属,感到他们很需要专业的照护。”
他没有长发披肩,没有奇装异服,反而言语亲和,随性洒脱,但相久大的所作所为却仍让人感到,骨子里的执着与理想主义不负当年那个热爱摇滚的“叛逆”少年。秉性难改,他在最安静的角落找到了摇滚精神的落脚处。
对植物人及其家属而言,现实窘境就摆在面前:他们离不开专业的医疗,但又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医疗所服务的对象。根据业内专家的数据推测,中国至少有100万植物人,并且在以每年10万人的速度增长。
植物人状态的成因很多,溺水、一氧化碳中毒、车祸外伤、脑血管病等等,不同的诱因加之病患自身的基础病,增加了护理的难度和复杂性。“这里面涉及的医疗知识,不是我一个普通神经外科大夫能认知的。”
为了让到这里的病人得到更精心的照护,相久大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全科大夫、后勤主管、代班护士、对外联络人等多重角色。见到他的第一眼,很难想象这是一名医生。他刚从洗衣室出来,薄毛衣外套着深色的羽绒马夹,半挽着袖口,同一个色系的卫裤上斑斑点点,是洗衣消毒剂留下的印记。
“我对我们的护士说得最多的就是墙上的这六个字,专业、自律、向善。”26个护士要照顾30、40位植物人患者,早晚轮班,监测生命体征、观察病程、喂食、拍背、翻身、洁净身体等等,一刻不能错。
“进入植物状态,更多的是需要专业的基础护理。”相久大不提倡过于感性的噱头,他认为专业的照护、理性的接受,才是对病患和家属负责。
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生命的曲线会陡然直降,直至触底,这是一个残酷的真相。走进托养中心的病区,在精密仪器监测下的生命体并非都如影视剧中那般静静睡着的模样,他们会打哈欠,会发出声音,也会无意识的抖动,但却难以给家人的呼唤做出有意义的反馈。
在这里,14岁的少年因为一次拉练,人生就被禁锢在床上;26岁的准新娘一夕之间就无法再给予她的爱人以回应;中年夫妻不离不弃,但命运的齿轮却无法倒转;94岁的母亲微微的苏醒,却难免留给家人更多的遗憾……
但,“植物人也是活着的人,应该有尊严的离开。”生命在哪一刻才算终结?我们知道如何对待新生,却往往回避正视死亡,而这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在托养植物人之外,相久大也积极地帮助家属“度”过心结,正视失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植物人托养机构的存在对家属的意义甚至要大过托养本身。“他们信任我们,交付给我们,我们也希望他们能回归社会,回归正常的生活。”生命无常,却仍当向前。
“我们的社会是不是应该构筑一种体系,在这个医疗体系中设立一些康养中心,让他们能够集中地受到更专业的后期看护。”向业界呼吁,做数据分析,进行政策研究和建议,为植物人发声,相久大为植物人所做的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平常。
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他不愿陷于感性的窠臼,更愿意看到实效的推动。然而,若无大爱,何以有勇气以一己之力撬动这个被遗落的支点。“我们中心的名字叫延生托养,就是延续生命的意思。尊重生命,不干扰生命的进程,让植物人有尊严的离开,这就是延生的理念。”
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相久大事迹观后感4
在北京密云城区,有一间托养中心。在这里,伴随着机器的滴答声响,31个人静静地“沉睡”着。这是相久大2015年创立的延生托养中心,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大陆唯一一家专门接收植物人的托养机构。
卖房、贷款建立植物人托养中心
“安养一个植物人就是安抚一个家庭”
据相关研究估算,我国约有30万—50万名植物人。与此同时,这个群体还在以每年8万—10万的速度快速增长。
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相久大在工作中发现,当一个人成为植物人后,处境会变得极其尴尬,医院认为治疗意义不大,建议出院;养老院护理水平有限,不收;家庭的精力和经验又难以支撑长期的居家看护,导致许多患者因护理不周,生命终结。
同时,相久大也看到了许多植物人家庭倾家荡产,因病返贫。他希望有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减轻他们的负担。“安养一个植物人,就是安抚一个家庭。”
2015年,相久大辞去北京某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的职务,创立起全国第一家民间非营利慈善机构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起步之路艰难且坎坷。为了第一笔启动资金,相久大卖掉了在密云购置的100多平方米的房子,资金不够时,他又将另一套房产拿去抵押贷款。在没有一丝收益的情况下,相久大累计支出500多万元。
在这里,有20位护士打理,维持平时的正常运转。作为这里唯一的医生,相久大兼任厨师和后勤,以节省日常开支。
植物人也是家属们的精神支撑
今年1月,安大哥的妻子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医院住了4个月,病情仍不见起色,一年四五十万的治疗费用让这个普通家庭难以承受。多方辗转打听,安大哥带妻子来到了延生托养中心。这里专业的护工和仪器设备,以及每月7500元的收费,都让他暂时缓了一口气。
医生告诉安大哥,可以对妻子多说些家里的好事,也许能刺激她的大脑。安大哥便录下想对妻子说的话,每天放给她听。
安大哥:快点好起来吧,全家人都盼着你回家呢,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你总怪我不跟你说“我爱你”三个字,我以前觉得这仨字儿全是假的、虚的,现在才体会到这三个字的分量。快醒来吧,以后天天都说我爱你,给你听烦喽。
不只是家属在照顾植物人,植物人也是家属们的精神支撑。一位家属表示,自己清楚病人不可能醒过来,但这不妨碍她心怀希望。
病人家属:我就希望他能躺在这里,有个人,有生命存在,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家医院的医生都让我放弃,告诉我人财两空,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只要他有生命在就行。
守护“植物人”作为人的尊严
相久大和病人家属的坚持,让许多人并不理解。托养中心选址时,相久大从北京天坛医院门口一直选到密云水库边上,但没人愿意把房子租给他。因为在很多人看来,植物人是“半死人”,会带来晦气。有人甚至对相久大直言:“你给他们花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这些人活着是没意义的”。
相久大:我觉得这不是他(植物人)活着有没有意义的事,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事。
五年时间里,延生托养中心接收了74位病人,有43人在这里离世。他们依托专业的照护得以体面地度过生命的最后一程。遗憾的是,尚未有植物人苏醒的案例。
现在的相久大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把托养中心运营下去。这个被茂密绿植环绕着的地方,更像是一间养着花草的温室,病床是一个个花盆,种着的,是植物人和家属们的希望。
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相久大事迹观后感5
在北京市密云区圣水头村,有一处四合院,这里被称为“植物人王国”。
如果不是媒体的报道,周围的村民从未刻意观察过这个院子,“一直以为是一家养老院。”它实在是太普通了:脱漆的红色大门、鲜有探视的家属聚集;偌大的院子、格外安静。人们很难想象,这里是中国第一家专门接收植物人的托养中心。
整个中心分4个病区,共有49张床位,躺着48名植物人。仅有的一张空闲床位的“主人”前两日刚刚去世,用不了几日就会迎来下一位患者。死亡,在这里并不意外。
病房内除了患者偶尔的吸痰声,就是监护仪器有规律的“滴”声。安静,是这里的唯一主题。而这种安静,是与生命对抗的安静。
每一位患者,都将面临禁锢在躯壳内的人生;而每一位家属,都有一段不愿轻易提起的记忆。在这个属于植物人的“王国”里,从院长到护士,背后都有一段让人泪流满面的故事。
走上不归路的“疯子”
“在公立医院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
对于“院长”相久大来说,这是他被问的次数最多也最难问答的问题。作为一名医生,接触过太多的植物人及其家属。他知道,“每个植物人背后都有一个家庭,对于家庭中的每个人,植物人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
即便在网上已经见过相久大的照片,可当正观新闻记者见到本人时,依然会觉得吃惊。与其他创业者不同,他留着长发,皮肤很白。6年前,他辞去公立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的职务,变卖房产、贷款,想尽办法筹备资金,一头扎进无人涉足的植物人托养领域。
为什么要创立一家植物人托养中心?
上世纪80年代,相久大在外科实习期间,第一次接触到植物人群体,“病区内极致的安静”让他记忆深刻,也让刚出学校的他看见了“现代医学不可及的地方”。
“越关注植物人,越觉得别扭。”相久大说,植物人状态的患者复苏可能性极小,因此作为“治愈者”角色的医生时常感到没有成就感。“植物人领域的医生多多少少会产生挫败感,也无法获得家属的认同感。”
一旦患者进入植物人状态,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在医院耗着,术后ICU一天五位数的花费让大多数家庭不堪重负;要么出院自行照料,但家属有限的精力及堪忧的卫生条件,无形中缩短了植物人的生命期限。
生死是医学永恒的话题,但植物人介于生与死之间,“既然唤醒的概率极小,那就把重心放在照料上。”2014年,曾在公立医院担任神经外科主任职务的45岁相久大辞去工作,搞起了植物人托养中心,开门营业三个月后,迎来了第一位患者——因车祸变成植物人的小聪。
小聪和丈夫常年在北京打工,一个是酒店领班、一个是酒店厨师,“那几年两人赚了一些钱,准备回河南老家开饭店,门面房都租好了。”一场车祸,改变了两人的人生轨迹。丈夫把小聪送到中心后,不吃不喝睡了三天。用他自己的话说:“实在是太累了,挣的钱全都交给了医院。”小聪在中心平安度过了两年,2017年底去世。随后,丈夫去了四川,开启了新的人生。
因为是托养中心的第一位患者,相久大的印象格外深刻。“中心的目的就是让家属回归正常的生活,让植物人患者获得专业的照料。”
相久大把自己选择的路叫做“不归路”,一条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的路。“饭馆干不好关门大吉,我这里能关门让植物人等死吗?”
有尊严的“活着”
“每一个植物人都是人,要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
托养中心一共有24名护士,根据病区的不同,植物人与护士的比例也有所不同。在高级病区,植物人与护士的比例达到了1:1;即便是普通病区,1个护士也只负责6名植物人的护理工作。这样的比例在医院内是很难见到的。
苏倩是2017年从西安交通大学护理学专业毕业后,94年出生的她和四名同学一起来到托养中心。如今,四个人当中,仍在中心工作的只剩下苏倩一人。“一个月四千多的工资,在北京确实不多。”苏倩说,父母曾考虑让自己回家发展,可自己总觉得对这里有感情,不舍得。
死亡在这里并不是稀罕事,可苏倩第一次遇到植物人去世还是慌了。那是一个40多岁的女性,因车祸导致脑部缺血缺氧,被救过来后变成了植物人。送到中心一年后的某一天,“监护仪器突然响了,心跳降到了危险值。”抢救后无济于事,生命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刚走出学校的苏倩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过死亡:眼前的躯体变得僵硬冰冷、脸部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能够做的只有克服恐惧,帮逝者擦洗身体、穿好衣服,送逝者最后一程。“在医院这些都是护工做的事,而在这里,每位护士都得学会。”
苏倩给人的印象,她总是观察着患者。长期护理植物人的经验,让她养成了在患者身上寻找“蛛丝马迹”的习惯。她说,普通患者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用语言表达,但植物人患者不会,就需要护士多观察患者,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抖动,都可能是患者不舒服的表现。
针对每位植物人,护士们有一套科学的护理流程。“6:00鼻饲流食”、“7:00口腔护理、换尿袋”、“8:00更换氧气水”等等,护士们每天严格按照这套流程进行。苏倩说,“每一个植物人都是人,他们只是生病了,即便他们没办法对我们的工作作出反馈,但仍然需要我们认真精细地照料。”
苏倩是陕西宝鸡人,西北女子向来豪爽热情。一边吸痰,一边自顾自的和病人聊天。“大爷,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推您出去走走?”、“老太太,您看我今天的发型咋样,我要活到您这个岁数还这么漂亮就好了。”当然,没有回复,患者的眼睛没有看向苏倩。他们眼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寻找。
“植物人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苏倩常常思考这个问题。按照医学界对植物人的定义:机体能生存和发展,但无意识和思维,缺乏对自身和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的生存状态。没有意识和思维,对外界事物就无法产生概念。但苏倩不这样认为,“女孩子的想法总是天真烂漫的”,她说:植物人看到的世界一定与我们不同,也许在他们眼中,屋顶不再是冰冷的屋顶,而是布满晚霞的天空。说到这里,苏倩笑了起来,问记者,“植物人的世界是不是都是星辰大海,所以他们不愿意醒来?”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不能说话表达。
患者被送到中心时,相久大会让家属提供患者之前的兴趣爱好。有些爱听相声、有些爱看新闻联播。针对患者不同的兴趣爱好,相久大准备了音响和电视,“爱听相声就给他播郭德纲的相声,爱看新闻联播就每天准点打开电视。”在这里,植物人患者不再被采取刺激手段强制唤醒,而是让植物人状态下的他们、依然享有作为“人”应有的权利。好好活!有尊严的活!
托养中心没有“奇迹”
“阿伟有了新的女朋友,没人会怪他,毕竟生生死死的问题,人总要往前看。”
阿伟和植物人紫薇曾是男女朋友,感情一直很好。两人原本定好在2021年3月14日结婚,却因为一场疾病让彼此拥有了不同的人生。为了给紫薇看病,阿伟东拼西凑筹到十几万块钱,花完花干净,他尽力了!
26岁的紫薇是病房里最不安静的植物人。尤其到了深夜,其他病人都闭眼的时候,她常常整夜整夜的癫痫抽搐,额头不停地冒汗。
提起紫薇,病房的护士们都觉得可惜。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等待生命尽头的钟声敲响。而原本,她是可以和阿伟走进婚姻殿堂,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的。
紫薇爱漂亮,曾有着一头秀美的长发,喜欢拉着朋友一起自拍。可如今的她,秀发已被剃光,嘴角歪斜着、流着口水,嘴唇干裂起皮,脚上大拇指涂的紫色指甲油还没有完全褪干净。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那个绽放得绚烂的“紫薇花”,被狂风卷起摇摆,被撕裂,被折磨的崩溃。
紫薇是北京市密云区人,“年初的时候连着发烧,因为疫情一直拖着没去医院。后来好不容易去了,在做完检查吃饭的时候,突然呛到窒息。”离医院近,经过抢救后,人是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却因为窒息时间太长而导致脑部缺氧缺血,成为植物人状态。
守在北京协和医院病房外的阿伟,被医生告知“未婚妻可能醒不过来了”,心里五味杂陈。崩溃、抑郁,可现实推着自己还得往前走:得去筹钱。阿伟在一家跆拳道馆当教练,没有存款,他在网上发起了众筹,加上问朋友借的钱,凑了十几万块钱,“可用了不到两个月,钱就花完了。”
今年4月份,紫薇住进北京延生托养中心。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情,她本应该在明年三月份和阿伟结婚的,可她突然成了植物人,那纸婚约也就散了。
阿伟来看望紫薇的频次从一周一次逐渐减少,“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来了。”阿伟有了新的女友。所有人都能理解阿伟的选择,作为一个年龄也不大的男孩,他确实尽力了。“紫薇这辈子是不可能穿上婚纱了,生生死死的问题,人总要往前看的。”
躺在病床上的紫薇,只能独自与生命对抗。相久大说,能够被送到托养中心的植物人患者,肯定在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且没有苏醒。“不同于电视剧的感人桥段,这里没有奇迹发生。”
“曾经有自称医生的人来到这里,宣传吃中药可以让植物人苏醒,全都是骗人的。”相久大介绍,来托养中心的不止“假医生”,还有神婆、药贩子。他们个个宣称可以医治好植物人,实际上都是骗钱的。“有些家属真的会信,在生与死面前,人们总想抓住自以为的救命稻草。”
躺在病房内年龄最小的患者,一个14岁男孩,子琪。曾在北京一所公办学校念初一,跑步时突然摔倒,心脏骤停,抢救过来后再也没能苏醒。
苏倩算了一下,子琪躺在这里已经有快10个月了。父母每次过来都哭成了泪人,不停地在子琪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可子琪终究没有任何反应。慢慢的,子琪父母来看儿子的频率也降低了。11月中旬,子琪父亲独自一人来到中心,在床边坐了很久,他一直看着子琪,开了几次口都停在了那里。沉默,捂着脸痛哭,最终像是下了决定一般,在子琪耳边说道:“儿子,妈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等你醒了跟他一起玩好不好?”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就当他默许了吧。”看完子琪,父亲和相久大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相久大早已习惯患者家属在自己面前袒露心声,每个植物人家庭都有属于自己的心酸与无奈。“走一步看一步吧,子琪妈妈已经是高龄产妇了,未来也不可能再生了。”
临走时,子琪父亲叹了长长一口气,像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相久大告诉正观新闻记者,托养中心的作用就是让家属能够回归正常的社会生活,同时,让他们尽早接受现实,“每个植物人都无法避开死亡,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作为家属,必须尽快适应亲人的逝去。”对于每个活着的人来说,生活还要继续,总得往前看。
“托养模式”亟待推广
随着媒体的报道,延生托养中心逐渐被大众所知道,也引起了北京市密云区民政局的关注。
“现在的问题是植物人太多,而托养机构太少。”随着托养中心逐步收支平衡,相久大开始有了新的担忧。
据了解,目前我国现存的植物人和接近植物人状态的患者已经达到100万,每年新增7~10万,能够得到专业护理的却寥寥无几。
相久大告诉正观新闻记者,目前托养中心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位,后边还有不少排着队的患者,可见国内对专业的植物人护理需求还是比较大的。“最近很多来自南方的电话打过来,想要办理入院手续,但我们这边确实安排不下了。”
6年前的这个时候,相久大还在为托养中心的选址发愁,从不敢过多思考未来。第一个地址,相久大选在了昌平小汤山,本来合同都签好了,房东却临时毁约,“周围邻居都觉得晦气。”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落地在北京密云水库附近,干了五年,2019年年底搬到今天这个四合院内。
如今,托养中心发展一片向好。前段时间,北京天使妈妈慈善基金会向延生托养中心内伸出橄榄枝,双方达成合作项目协议;北京市密云区民政局对托养中心变更业务主管单位一事做出批复。
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植物人托养问题,可即便如此,相久大依然觉得“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努力,植物人托养要实现本土化。”相久大说,植物人托养问题应该上升为重大民生问题,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至少一家植物人托养中心。
被问及“扩张计划”,相久大坦诚地回答:“以前人们觉得我是疯子、不理解我的人多;如今把我捧上神坛的人多,但我觉得这样不好。”他认为医生不应该被神化,“有的媒体说我是大爱,太夸张了,我只是做了没人愿意做的事情罢了。”
九三学社中央常务副主席邵洪曾在《新华每日电讯》报道的《沉寂的生命也有尊严,他为植物人建“港湾”》中做出批示,“解决植物人托养之困意义重要,延生托养中心的探索很值得关注,请密云九三的同志就此做一调研,形成相关建议,推动问题的解决。”
植物人介于生与死之间,如何让这个特殊的群体更有尊严地活着,成为社会各界探讨的问题。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院长王振耀表示,现在,植物人等重度失能人员的照护,主要还是依靠家庭,但是官方已经开始一些政策探索,比如建立植物人照护指导中心,以开社会风气之先。他呼吁各地逐步对植物人制定更多的帮扶政策。
“我们的植物人医院爆满,也折射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困局:植物人太多,托养机构太少。”相久大个人认为,可以将植物人托养纳入安疗养护,既扩大了安疗养护的范畴,也符合国情。从事这项事业的护理专业人员,也会有更好的前景。同时,“因为认定标准的限制,大多数植物人没有得到残联的任何帮扶。”相久大建议,植物人应该尽快尽早或直接评定为一级残疾人。
相久大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然“植物人托养”这条路已经有相久大踩出一条小道,相信未来的道路会越发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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