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原文译文及赏析

王明刚老师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原文译文及赏析

  倚杖柴门外, 临风听暮蝉。

  [译文] 柱着手杖,心气和平地伫立在茅舍的门外,神情专注地临风倾听傍晚树林中那秋蝉的吟唱声。

  [出自] 王维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王维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注释:

  辋川:王维在终南山下的别墅。

  裴秀才迪:王维好友,同代诗人。

  潺湲:水流声。

  墟里:村里。

  接舆:春秋时楚国隐士陆通字接舆,曾狂歌讥笑孔子。此指裴迪。

  五柳:晋陶渊明自号“五柳先生”。王维自比。

  译文1:

  寒山转变得格外郁郁苍苍,秋水日日舒缓地流向远方。我柱杖伫立在茅舍的门外,迎风细听着那暮蝉的吟唱。渡头那边太阳快要落山了,村子里的炊烟一缕缕飘。又碰到裴迪这个接舆酒醉,在恰如陶潜的我面前讴狂。

  译文2:

  深秋时节,原本青翠浓郁的山色,渐渐地变得凄凉苍茫了,山间的泉水,日复一日地慢慢向远方流去。我柱着手杖,心气和平地伫立在茅舍的门外,神情专注地临风倾听傍晚树林中那秋蝉的吟唱声。夕阳西下,渡口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太阳的余辉;一缕炊烟,缓缓地在宁静的村子里升起。仿佛我又碰到了春秋时代“凤歌笑孔丘”的楚国狂士陆接舆,在我五柳先生的门前,放声高唱。

  译文3:

  寒山转变得格外郁郁苍苍, 秋水日日舒缓地流向远方。

  我柱杖伫立在茅舍的门外, 迎风细听着那暮蝉的吟唱。

  渡头那边太阳快要落山了, 村子里的炊烟一缕缕的飘。

  又碰到裴迪这个接舆酒醉, 在恰如陶潜的我面前讴狂。

  赏析:

  天宝元年(742),王维离开终南山,出为左补阙。由此年至天宝十四年(755)安史之乱爆发,除一度丁母忧离职外,一直在长安为官,职位也从七品上的左补阙升迁到正五品上的给事中。然而,天宝时代,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专权,朝政日趋腐败,诗人的进取之心和用世之志逐渐消减殆尽。 约在天宝三年(744),王维在陕西蓝田辋川购得原属初唐诗人宋之问的别墅,从此经常在公余游息其中,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他写的与辋川有关的诗歌皆作于此期间。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

  寒秋时节,山色变得越来越苍翠、暗绿;山间溪水却日复一日地潺潺作响。

  开篇以“寒山”、“秋水”点明时令,寥寥十字,便勾勒出一幅有色彩、有声响、动静结合的'画面。“转苍翠”,表示山色愈来愈深,愈来愈浓。山是静止的,用一“转”字,写出了色彩的流动,山活了起来。“日潺(截图——)”,时时刻刻都在叮咚作响。水是流动的,用一“日”字,令人感觉出一种始终如一的守恒。

  秋日的山景本是有些萧瑟的,但在诗人眼中,却孕育着惯常守一的生机。闲居辋川的诗人,悠然自得,内心一片宁静,已不再有平常人伤春悲秋的情怀。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日近黄昏,闲居的诗人不禁要出来走走。此时的他,人入暮年,拄杖立于柴门之外,侧耳聆听着暮蝉鸣叫,任由晚风习习吹过,意态是如此安详。在常人听来,蝉声不免单调而聒噪,可诗人却听得饶有兴致。所谓闲适,不正是如此吗?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黄昏中,诗人享受着大自然给予他的平静和安逸,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渡头上,夕阳正要落入水中;村庄里,一股炊烟徐徐升起。

  夕阳欲落,炊烟初升,这是田野黄昏的典型景象。玫瑰色的夕阳即将与清绿的水面相切,如丝的灰白色炊烟升入青色的天空——诗人“抓拍”的这两个镜头,将短暂的一瞬化作了永恒。

  “墟里上孤烟”,系从陶渊明《归园田居》中“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点化而来。陶句中的炊烟,萦绕在村落上方,似乎依依不舍,不忍离去。王维笔下的“孤烟”,是黄昏中升起的第一缕炊烟,悠然直上,显得轻松、洒脱。两诗读来,各有妙处。

  寒山、秋水、落日、孤烟,加上临风听蝉的倚杖老人,构成了一幅和谐静谧的山水田园图。画在人眼中,人在画图中。一景一物,都经过了诗人主观的过滤,透出宁静、安逸、闲适的气息。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接舆”,春秋时代楚国狂士,《论语》中说他曾当面作歌嘲笑孔子,并拒绝与孔子交谈。“五柳”,陶渊明《五柳先生传》的主人公,“宅边有五柳,因以为号焉”,是一位忘怀得失,以诗酒自娱的隐士。诗人正欣赏着田园风光,醉酒的友人裴迪像接舆那样,狂歌着来到他面前。

  诗人把醉酒狂歌的裴迪与接舆相比,是对这位年轻朋友的赞许。而五柳先生实则是陶渊明的自我写照,王维自比五柳,即是以陶渊明自况。王维一向仰慕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的陶渊明,他自己也确实像五柳先生那样,在辋川别墅周围种满了柳树。陶渊明和接舆——王维和裴迪,个性虽不尽相同,超然世外、淡泊宁静的心迹却是相近相亲的。

  “复值接舆醉”的“复”字,不仅表示又一次见到裴迪,而且表示诗人欣喜的感情又加深了。秋日黄昏中,不但能欣赏到美景,更能遇到良朋,辋川闲居的乐趣就在于此。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诗人自身的情态,倚仗柴门,见诗人神态之安闲,临风听蝉,可见诗人神情之专注,倚仗柴门,听寒山泉水,听晚树鸣蝉,看渡头落日,墟里孤烟,那专注的神情,安逸的神态,不就是《归去来兮辞》里的陶渊明吗?这难道不是表现出了一丝清修的禅意吗?诗人一直渴望和陶渊明一般的田园生活,诗人对陶渊明,其实是十分仰慕的,在尾联中,诗人以五柳先生自比,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中的主人公五柳先生,是一位忘怀得失、以诗酒自娱的隐士,其实这就是陶渊明的自我写照,而诗人又以五柳先生自况,由此可看出诗人是多么仰慕陶渊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