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洋 剪辑师的励志演讲:人的一生应该怎么度过?

刘莉莉老师

  大家好,对,我是肖洋,是一名剪辑师,也刚刚成为一名电影导演,刚刚拍完我的处女作。但我的出身是一个完全的外行人,我既没有上过中戏、北影,也没有去系统地学习过电影。我上的是建筑学,就前些年,我们中国房地产发展得特别厉害,我大学学建筑学的同班同学,他们毕业几年以后就纷纷地都已经混得很好了,买房买车、娶媳妇生孩子、各种开事务所。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混得不错,我那个时候片约不断,天天在拍片子,忙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我拍的片子是什么样的呢,就类似像这样的片子:、

  “平时我们这款熊熊的价格是1068块!”

  “但是今天我们特价!我们打折!我们再折上折!我们一直打到骨折!”

  “只要799元就可以带回家!”

  那时候我们每天就会拍很多这样的片子,“388!388!只要388!不是888!也不是988!看看看!现在又有一位观众打进了热线!我们的名额只有39个啦!”天天要拍这样的东西,我们那时候是在北京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组了一个小工作室,在中影集团的旁边。我们和电影,当时觉得电影的最高权力机关,可能只有一墙之隔。我们也是五个特别想做电影的年轻人,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就只能拍这样的东西。然后呢,我们每天晚上收工之后都会聚在一起,在一个小卤煮摊上,讨论我们今天这个脚气膏广告是不是应该用大卫芬奇这种剪辑理念来剪一下?明天我们要拍的一百个人的群架场面,是不是可以拿三个群众演员就拍掉?就那时候,我们干的是行业最低端的事儿,但是想的是行业最顶端的事情,当着村主任的官儿,操着的心。

  下面的同学可能就在问了,你好歹也是一名牌大学毕业听说还留过学,为什么回来你连个固定工作也不找,混成这个样子?其实我以前有固定工作的,我原来从德国回国以后,曾经在一个挺高大上的单位工作,可是它经常拖欠工资,有一次,甚至我兜里只剩下两块钱了,那个时候单位已经拖欠了我三个月的工资。突然有一天那个财务给我打电话说,肖洋,快来领工资吧,你赶紧过来,下午四点半财务下班了,你再不来就没了。一掏兜发现两块钱,当时的北京地铁票是多少钱?三块钱。我就看有没有公交车线,公交车线只能坐到离它可能还有三四公里的地方。于是我就坐了公交车,坐到那个离单位三四公里的地方,在太阳下使劲跑,终于在四点十分的时候赶到了单位。然后他们非常不耐烦地把工资给了我,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钱,感觉我像欠他们的似的。后来我拿了钱,我就想,哎呀,算了算了。我在想,我不是一直想着干电影吗?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再工作呢?于是那天我就辞职了,和我几个认识的原本也不是干电影的同学、朋友一起来组了一个小工作室,以拍“388,988”为生,从此成了一个北漂,没有正当职业的、要经常被人查暂住证的人。那个时候我们这几个人都非常非常地喜欢电影,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干上电影,但是我们觉得正在朝它一点一点地去接近。

  可能很多人就会觉得北京这样的青年有很多很多,你们就这么一直熬下去吗?但是后来真的我们等着等着,这个机会还真是来了。有一次就认识了一哥们,他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他说,哥们儿你帮我剪一个预告片吧。后来就帮他剪了一个片子,这个片子放在电影院的时候,被华谊兄弟的营销总监发现了,他们就觉得,哟,这个战争片虽然烂,但是预告片剪得不错啊,去打听一下这个年轻人是哪里来的,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一下他。然后突然一个星期以后,华谊的总监制陈国富老师的助理就打电话给我说,陈监制想见见你。我去了三里屯的一个小酒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他就坐在那儿,非常文艺。然后我就先冲上去表达了一通我们五个人对陈老师的倾慕之情,“陈国富老师,您是我们五个人心目中的精神偶像,我们都是文艺青年。”陈老师只是这么笑,然后直接问了我一句话,说“肖洋,我问你电影是什么?”当时我一下就愣了,电影是什么?我脑袋里面飞速地转,因为来之前我做了一些功课,我知道陈国富老师他自己也是像我一样,也没有上过正经的这种专业学校。我就回答说,“陈导,我觉得电影不是学出来的。”我就看到他,虽然压抑住了他的笑容 ,但是他在点头,我就知道我赌中了。虽然是赌,但是我也说的是实话,因为我没有学过电影,我只能说电影不是学出来的,而是因为我喜欢它。第二个问题是,电影全片你剪过吗?我很老实地回答说,没有啊,我剪电影全片的经验是零啊。他说,那你愿意剪电影全片吗?我说,愿意啊!他说,冯小刚的电影你愿意剪吗!我说,我没有剪过你敢让我剪吗?陈国富监制他说,如果你敢剪,我就敢让你剪!我说,敢剪!怕什么呢!后来陈国富监制他就把我介绍给了冯小刚导演,冯小刚导演当时剪的是《非诚勿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