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艺术》精选美文

秦风学老师

《母亲的艺术》精选美文

  母亲女红出众,技艺高超。村东村西,人人提及都夸一句:那叫一个巧!

  由于家境贫苦,母亲一天的学堂也没进,却也拿起了笔,但不是写字,是画画,不过也不是真正意义上所谓的画画,而是画鞋垫样子。

  九十年代前,农村的妇女在农闲时都喜欢纳鞋垫儿,纳鞋垫儿首先要在纳鞋垫儿的布上画上漂亮的花纹,母亲虽没有文化,不识一个字,可是却能画得一手好画,鸟、鱼、虫、兽;花、叶、草、茎,在母亲的手里无不栩栩如生。更令人称奇的是,母亲凭借想象,画出了一些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儿的花草,那柔和的线条,精致的构图,美轮美奂,观者惊叹。一次在中央美院教授的大爷爷回乡,偶然间得见我母亲的“画作”,竟也颇为称许,说道着“真是可惜了”的话语。那时间里,来找母亲画鞋垫样儿的人总是一拨一拨的,母亲天性朴实敦厚,善缘广结,总是有求必应。

  母亲纳出的鞋垫儿那更是一绝,针脚儿均匀,色调儿和谐,垫面儿平整,垫在鞋底,暖在脚下,更暖在心里。现在再也不见有纳鞋垫儿了的`,可我的眼前还是常常浮现这样的情景:母亲拿绣花针一针一针地纳,间或在发间轻轻一划,抬起头对着我慈祥的微笑……

  母亲会盘扣子,这个实在是项技术活儿。首先要把布缝成条索儿,要求宽度一致,针脚儿细密匀称,然后一针一针地盘成各种花纹状的扣子。有秋菊形状的,有蝴蝶形状的,也有单一的蚕头状的,更有母亲设计的说不出名儿的。其实,盘扣子最关键的是针线活儿,那就是缝制的过程,要让人看不出针脚儿,这个需要练习,我想更是需要具有先天的心灵手巧啊。

  盘扣子在上个世纪是农村青年结婚时新娘袄上的必备。那些年,村上谁家婚嫁,总是请母亲帮忙盘扣子,家里总是缺不了喜糖喜果子什么的。母亲白天忙着农田活和家务,每当夜晚在那昏黄的油灯下穿针引线,现在想想,母亲是在缝制一对新人的幸福啊!

  而今,母亲年纪大了,和许多同年纪的普通的劳动妇女一样,母亲的手粗糙且黑瘦,指关节由于长年的田间劳动而变得粗大,可这丝毫不影响母亲双手的灵巧,戴上老花镜,仍和早些年一样,缝纫绣纳,量补裁剪,信手拈来,毫不逊色,让人打心眼儿赞服。

  女红,又被称为“母亲的艺术”。于我母亲而言,除却技巧上的艺术外,我想能被艺术化的更是母亲的宽厚无私,淳朴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