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辉煌当作一种幸运 美文

李盛老师

把辉煌当作一种幸运 美文

  夏日时分,在路边休憩的我忽然瞥到大樟树上的风筝。从外形上来看,风筝残破不堪,显然是春天时分被挂在树上的。与放在店里货架上时相比,它显然已经“人老珠黄”。

  在春天时节,这棵年愈古稀的树也算得上辉煌。这是一个很宽阔的操场,它就立在广场中央。孩子们一窝蜂地在附近放风筝,被挂到树上的风筝也为数不少,蜈蚣形的,燕子型的,多啦A梦型的,喜羊羊型的,举不胜举。那时,这棵大树风光无限,浑身披彩,活像一个子孙绕膝的老人。

  然而春天过去,孩子们便远离了它,它再也无法拥有五颜六色的外衣。到如今,只有一个风筝还倔强地守候着它,它的繁华似乎从未有过。

  这让我联想到我的外婆。每年春节,舅舅阿姨、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全往家里挤。那些日子,外婆家里颇有些络绎不绝的味道,烧菜的烧菜,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外婆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脸上无限满足。我想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些天,外婆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年很快过去,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家里便有些人去楼空的苍凉。外婆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她一个人烧饭,一个人干活,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坐在墙边发呆。我问外婆,你不觉得孤独么?外婆回答,这才是我的常态,过年时的热闹算是我赚到的。

  我有个同学,从小体育很好,小学毕业后被当地的少体校录取。当时的他风光无限,因为千把人当中,入选的仅他一人。他很快便成了一名举重运动员,接受正规的训练。不过三年,他便出现在当地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里,名次或好或坏,但在我们看来,已经荣耀无比。五六年后,他参加国家级的赛事,家人乃至他的村庄都因此而风光无限。

  我一直期待能在奥运会上看到他的身影,却不料他没被选中。年过三十,他退役了,当起了一名普通的体育教师。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聊天,我问他,你曾经风光无限,怎么受得了现在的生活?他淡淡地说,如果把平凡当做人生的基调,那么你曾经的辉煌或成功便是上天对你的恩赐,如此,你便不会对人生有那么多的不满足,这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一种豁达的心态。他的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把人的一生当成一条平静的河流,把偶尔飘落的柳絮和洒落的花瓣当作是一种幸运,方能宠辱不惊,得失不变。

  快乐不是自来水

  我一回头,身后的草全开花了。一大片。好像谁说了一个笑话,把一滩草惹笑了。

  我正躺在山坡上想事情。是否我想的事情--一个人脑中的奇怪想法让草觉得好笑,在微风中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忍俊不禁。靠近我身边的两朵,一朵面朝我,张开薄薄的`粉红花瓣,似有吟吟笑声入耳;另一朵则扭头掩面,仍不能遮住笑颜。我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先是微笑,继而哈哈大笑。

  这是我第一次在荒野中,一个人笑出声来。

  还有一次,我在麦地南边的一片绿草中睡了一觉。我太喜欢这片绿草了,墨绿墨绿,和周围的枯黄野地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大概是一个月前,浇灌麦地的人没看好水,或许他把水放进麦田后睡觉去了。水漫过田埂,顺这条乾沟漫漶而下。枯萎多年的荒草终于等来一次生机。那种绿,是积攒了多少年的,一如我目光中的饥渴。我虽不能像一头牛一样扑过去,猛吃一顿,但我可以在绿草中睡一觉。和我喜爱的东西一起睡,做一个梦,也是满足。

  一个在枯黄田野上劳忙半世的人,终于等来草木青青的一年。一小片。草木会不会等到我出人头地的一天?

  这些简单地长几片叶、伸几条枝、开几瓣小花的草木,从没长高长大、没有茂盛过的草木,每年每年,从我少有笑容的脸和无精打采的行走中,看到的是否全是不景气?

  我活得太严肃,呆板的脸似乎对生存已经麻木,忘了对一朵花微笑,为一片新叶欢欣和激动。这不容易开一次的花朵,难得长出的一片叶子,在荒野中,我的微笑可能是对一个卑小生命的欢迎和鼓励。就像青青芳草让我看到一生中那些还未到来的美好前景。

  以后我觉得,我成了荒野中的一个。真正进入一片荒野其实不容易,荒野旷敞着,这个巨大的门让你努力进入时不经意已经走出来,成为外面人。它的细部永远对你紧闭着。

  走进一株草、一滴水、一粒小虫的路可能更远。弄懂一棵草,并不仅限于把草喂到嘴里嚼嚼,尝尝味道。挖一个坑,把自己栽进去,浇点水,直愣愣站上半天,感觉到可能只是腿酸脚麻和腰疼,并不能断定草木长在土里也是这般情景。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无天日。人把一件件事情干完,干好,人就渐渐出来了。

  我从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并不是草木的道理。我自以为弄懂了它们,其实我弄懂了自己。我不懂它们。(文/刘亮程)

  感悟:万事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我们在参悟这些道理的同时,就是在认识我们自己,丰富我们的情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又有几人能任情的活着?请试着对每一朵花微笑,因为正是他启迪我们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