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了写景美文

秦风学老师

木棉花开了写景美文

  校园里有两棵木棉树,一棵位于校门口的左侧,长得高大粗一壮而又苍劲。另一棵则在我住着的这栋宿舍楼前,长得浑一圆笔直而又挺拔,在众多树木中,木棉树显得更久经风霜。

  都说绿叶衬着红花,可木棉花却是个例外。当春间二三月,校园里的花木都忙着开枝散叶,甚至都已经郁郁青青的时候,木棉树依旧延续着冬天的萧条,好像春风忘了唤醒它似的,秃秃地枝丫上只是伶仃地悬着几片旧年不舍离去的枯叶,叫人看了不免生出几分哀愁,而于我,一个恋旧的多情一人,见此不舍之叶,反倒觉得有些情趣,尽管我那时还不知道它叫什么树,更是无从幻想它还会开花。

  学校的工作是越来越繁忙了,时间也好像刚扭紧的链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似的,令我无暇顾及那几片孤单的黄叶,而那情趣也好像杯子里的茶叶一样越冲越淡,以至于忘了是在哪一天回来的路上,偶然惊异地看见,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点、两点的火焰,我这才惊讶地向身边的同事询问起它叫什么花来。

  同事缓缓地告诉我,它叫木棉花,自建校以来就有了,它可见证了学校五六十年来的沧桑巨变。另一位同事则兴奋地说,它的花用处可多呢,比如晒干后拿来煲汤,泡茶等等,其性凉,有清热、利湿、解毒的作用,记得花落时帮我捡几朵哦。我将信将疑,晚上开始查阅有关木棉花的资料,查来查去,结果发现它可是从花一瓣到皮到根都有药用,这简直让我一时难以置信。

  我不禁想起一句被许多人重复了的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有些歉疚了,实际上,我几乎每天都从它的身旁擦肩而过,竟从未察觉到它身上所长满的瘤刺,还轻率地认为这些黑褐色的刺只不过是作作秀罢了,谁知,当我伸出手指那么一压,得到的惩罚是指头钻心的疼,才知道它虽然很粗短,却十分尖一硬,仿佛在说“别惹我,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只好带着敬畏的心缩回手。

  不得不说那些差点就让我误以为是果实的花一蕾,有鸡蛋那么大,像猕猴桃,像李子,更像荷花未开放时的骨朵。这些可爱的花一蕾一个个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着秃得像铁一般的树枝,有单苞独立的,有双苞成对的,还有三苞结伴的,四苞、五苞齐聚一堂的,整条长长的树枝都满是的,放眼望去,如丰收的果树,叫你怎么数也数不过来。

  这些花一蕾越大越鼓,接着渐渐地从顶端整裂开来,不,与其说是裂开,倒不如说是破开,像破壳而出的小鸡似的,花朵就这样从里头凸了出来,宣告了它的诞生,并在温暖的空气中,愈开愈大,颜色由绯红到深红,直到鲜红得耀你的眼。看吧,像把小红伞,像朵红蘑菇,还像颗闪闪发亮的五角星,一个个精灵似的,不断地变着戏法,叫你应接不暇。五片匀称又坚韧的花一瓣,一致朝着天空向外展开,在腰间处又向后翻卷,像百合,却又比那百合花更豪放;像莲,却又比那荷花更夺目;像石榴,却又比那石榴花更鲜红。在花一瓣的下端,你会发现花一瓣与花一瓣之间的收束是那样的自如,优雅,每片花一瓣只需微微侧身,就像风扇叶一样旋绕,护卫着花一心——金针菇似的黄色花一蕊。

  “木棉花开红胜火”,不错的,眼前的木棉花像一个个灯笼,又像一个个火炬,仰望这满树的红花,你会感到自己前面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一烧着,舞动着,跳跃着。

  木棉花开,它映红了天边的一道云彩。

  设若只是在春天里开放出红艳的花朵,木棉树算不了出奇,倘若能在五层楼之上的空中绽放出数不清的,宛如荷花般大的红花来,这在满春的花木中,你还数得出别的吗?你还会在意它那光秃秃的土气吗?你还会有原先的几分哀愁吗?

  就花而言,那富贵的牡丹,娇一艳的玫瑰,即使开得再怒放,再鲜红,再美丽,我也不会喜欢,你看它那开花,总是有意地降低着身一子,缩短了脖子,像极了妖艳的红尘女子化着浓艳的`粉彩妆,娇滴滴地献媚着,还要叫上绿叶加以陪衬,以吸引一群群喜爱外表的青年男一女,这些女郎们喜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显眼的地方观赏你,可一旦当你的娇一艳消失后,就不知道被主人遗弃到哪里了。它的美丽也仅仅只是供人观赏而已。木棉花则是傲然地站在最高处的顶端,满怀热烈与激一情地怒放着生命之花,它开得热情、开得豪放、开得火热,独立在突兀的枝头,闪出火红、鲜艳、亮丽的花朵,让人情不自禁仰望,惊慕,赞叹!

  原来,木棉花又叫英雄花。就连花落时,也分外豪气,只见花朵从高处的顶端悠地一转身,瞬即旋转直下,我亲眼目睹有这么一朵木棉花,就在下落过程中,猛地撞到下面的树枝,它像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一样,在继续下落的时候,歪了的身躯又迅速恢复原状,直至“啪”的一声坠一落到地,不变形,不褪色,亦不改香。

  我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与母亲美丽的告别?还是与生命壮烈的诀别?

  我凝视着眼前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邻居,不觉已陷入沉思:是什么,能让刚过了寒冬的老树开出无比火热的花朵?又是什么?它可以不需要一片叶子的渲染,就赢得亿万人的目光?

  然而,你是否发现?整整一个春天,偌大的木棉树,只专注了一件事,那便是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