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又是一年高考时的美文

王明刚老师

有关又是一年高考时的美文

  时光飞逝,又到了五月底,再过10天2018年高考即将到来,今早看到《雪绒花》微信群里安老师发的征稿启事,回首自己的高考之路,心中不觉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中29年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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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6年6月,折磨了近3个月的眼疾进入尾声,本已做好复读准备的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走进了中考考场,竟考上了西合营中学。蔚县西合营中学俗称南中,当时的西合营第二中学叫北中。那时的西合营中学在张家口地区(地市合并前)可是数一数二的完全中学。同年8月10日,我怀揣着大学梦来到了西合营中学报到。按照惯例每届六个班,我所在的班里最多的是的来自国办代王城初中的毕业生,有7人,其次就是我们暖泉中学,5人,全是男的,初中都还是同班,其他国办中学及乡镇中学人员较少。或许是由于当时西合营中学的知名度及升学率吧,班里还有来自下花园、涿鹿、阳原、张北、内蒙等地的学生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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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高中后,我立志发奋读书,争取考一个大学,弄个铁饭碗。每天天不亮起床,踏着月光来到教室,点起蜡烛,背单词、背课文、做课外题……课余时间,或到报栏前面看报,或到老闫的书摊前买几本杂志,写些所谓的“诗歌”找兼任校报主编的蔺副校长和武永福老师点评,之后修改、投稿。那段时间过得愉快且充实。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学期结束,数学是全班唯一的满分,受到戴眼镜的段姓女老师的表扬,化学第三名,语文第二名,作文俩班分最高,总成绩也还不错,真是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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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命运弄人,好景不长。到了高一下半年,我先是手脚麻木,不得不从可怜的生活费里挤出钱来买木瓜丸吃;之后是失眠头痛睡不着觉,中医院的医生说是神经衰弱。每晚宿舍里同学鼾声四起、咬牙梦呓之时,我却辗转反侧直到午夜;到清晨起床的时候,却异常瞌睡、头痛。整个上午昏昏沉沉,无奈只好中午睡一会儿,从那时起便养成了午睡的习惯。然而,中午同学们大都不休息——洗衣服的,聊天的,玩乐器放松的,午睡效果很不好。长时间睡眠不足,导致记忆力衰退,大脑反应迟钝,学习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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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高二的时候,我的理科成绩普遍下降。本来升高二开始分文理班的传统,因即将实行统考的传言而搁置,学校迟迟没有分班,大部分同学都放弃了史地,我却咬牙坚持着。直到升入高三的某一天,学校才通知报名,高二、高三罕见同时分文理班,结果我们高三年级六个班报文科的仅有六个人,而我们班就有仨。最终因为人数太少,学校抛弃了我们这一届的文科生,我们班另外两名同学选择了留级进入下一届的文科班,另外三人不知所终。当时执拗的我,决定自学文科参加高考。于是,这一届文科班就剩我一个人了。

  清楚地记得,年级主任兼政治老师王考镛老师(后任校长)专门找我谈心。他表示,如果我需要,可以协调史地老师予以辅导,我固执地谢绝了王老师的好意。

  孤独的我在班里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上化学、生物课,当然也包括班主任老师的物理课,我便在那自己复习历史、地理,上其他课程还回到前面的座位。

  就这样学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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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代,高考升学率4%左右,这其中包括中专,单文科升学率就更低了,全靠补习。当时,学校理科补习班有一师兄,常被老师们作为励志的范例,据说连上带补高中读了八年,有“抗战八年”的称号。

  自学了半年,在别人的好言相劝和冷嘲热讽中,我变的`孤独、敏感、自卑,“学文科”成了我的痛。有几次竟因为同学无意中说我是“学文科”的,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大发雷霆,甚至为此与同学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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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后半年,自习的时候,我时常反复思考“一个人的文科班”和“4%的升学率”的问题,面对现实,冷静思考,我美好的理想彻底破灭了。我明白,未来等待我的将是漫漫的补习之路。贫困的家境,加上二弟即将师范毕业的现实,我更不愿他用可怜的工资支撑我遥遥无期的补习,于是经过再三深思熟虑我决定放弃了。然而即便如此,直到离校我从未缺课,哪怕是我不喜欢的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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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xx年5月12日,在照完毕业合影之后,在北京天安门最热闹的那段时间,我离开了。从上小学入学到高中毕业读了整整11年,就差不到俩月的时间(那时7月高考),我放弃了梦寐以求的高考,永远离开了自幼深爱的学校。

  那天下午,天阴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木讷地打好行李,等待正课上完,到了课外活动时间,杨、李同学送我回家。我记得那是当时县内第一辆私家小客车,从西合营到南留庄,车上喷着“招手就停,就近下车”的字样,比客运公司的大班车方便多了。杨、李同学和我坐在最后一排,就在我向车外送我的同学招手的一刹那,车轮启动,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夺框而出,很少在人前流露感情的我失声痛哭起来,杨、李同学一路安慰,直到过了高店村心情才稍好一点。杨、李同学一直送我到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返校。

  走出校门近三十年来,工作、生活中留下遗憾的事情不计其数,然而最遗憾的莫过于没能参加高考,没能走进大学校门。多少次梦中又回到母校,又有多少次因为考场上几道题没做完而从梦中惊醒。

  离校之后,我数次途径、路过母校——蔚县西合营中学,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踏进校门,那里是我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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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大儿子初中毕业,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选择县内的高中,我帮儿子选择了沙城中学。2014年,高考前夕,我特意跟单位领导请了6天假,到沙城陪儿子参加高考。6月8日,全部考试结束,晚饭时,我第一次给儿子要了一瓶啤酒,儿子第一次陪我喝酒。当时的心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半个月后的那个深夜,高考成绩查出来的那一刻,我竟不由自主的抱着儿子亲了一下,旁边的妻子戏言我“神经了”,我说“范进中举比这还厉害”,当时的心情旁人难以理解!那年儿子被河北科技大学录取,虽然不是985、211名校,但我心已足,我家世代农民,他毕竟是我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儿子终于帮我圆了大学梦!

  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儿子即将大学毕业,面临就业。值得欣慰的是,就在上周三,几轮笔试、面试之后,儿子与一家国企的天津分公司签了三方协议,工作算是有了着落。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如今的高考已经不是考上考不上的问题,而是在哪儿考、考哪儿的问题,但是不管高考怎样受人诟病,她依然是人生路上一个很重要的平台和跳板,尽管不是唯一。古诗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历经学生时代的遭遇和多年的际遇,在当下,我始终觉得,平常人家的子女参加高考还是十分必要的,读书学习、掌握知识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