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雪了吗?

黄飞老师

你那里下雪了吗?

  亲爱的,你那里下雪了吗?飘窗上的冰花,是否还在潋滟曾经的过往?那漫天飘飞的雪绒花,是否,还在演绎一场浪漫而悲凉的清欢?那一袭银装素裹的轻纱,是否,还能让我们想起那个冬天的故事。

  落叶碎语,残枯满地殇。任片片的萧瑟在季节的枝头盈盈飞舞,挥送秋的最后一抹淡然,迎来了大地惨白的冬日。屋外,行人寂然,匆匆而过。即便多看上几眼,也无法辨清那粉色的脸颊,那急驰而去的步伐。

  屋内暖哄哄的,解下围巾,靠窗坐下。温一杯稠酒,捧着瓷杯,抿上一口,甜甜的滋味伴着舌尖的一抹微酸在心田蔓延。风儿嗖嗖的吹打着枝头的残叶,像是要把季节里最后的影子也一并带走。

  我凝望着远山青黛,灰蒙蒙的。眼神总在迷离的雾色里游走,似乎难以找到边际。温热的杯中气息,在玻璃上画出了影子,锁住了我远望的眼神。伸手触摸,在模糊的白色下觅出一片清晰来,窗外的天色却愈来愈低,压抑的人快要透不过气来。几声鸦叫,几处炊烟,几片残叶,合着雾蒙蒙的色调,在宣纸上描绘出一幅冬的水墨。思绪伴着温热的酒香,徜徉在无边的遐想里……

  冬天的小镇是寂静的,是单调的,是很少遇到人的。唯有下雪的时候,皑皑的白雪能给这个偏远的镇子带来片刻的繁华,激情着热爱生活的人们。北方的寒冷,并没有退缩孩子们的意志。下雪的时候,只见雪地里,一群群孩子在那里打雪仗。看着看着,你的心也会随着孩子们那颗纯真的心浮动在这个冬雪里。追忆起那久远的时代,眼前模糊了,又清晰了。

  不再奢侈生活要多安逸,日子要多富足,事业要多辉煌,爱情要多轰烈。突然觉得平淡其实很醉人,一直以来我们追逐名利的时候,忽略了最简单的美,犹如错过了这眼前漩旎的雪花。

  没有人知道,一片片雪花,蕴藏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惆怅;也没有人知道,一层层冰霜,掩埋了多少萧瑟寒凉的过往。当越冬的候鸟渐渐离去,当凛冽的风尘吹乱了心绪,那点点梅香,早已落在记忆的枝头。或许,我们只是匆匆路过这个冬季,太多的话来不及诉说,已在苍白的素色里,长出了一株回忆。若有一天,我们被时光遗忘的时候,请你去问问雪花,它会告诉你……

  林夕说: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

  海涅说:春天的美好只有在冬天才能认清,在火炉背后,才能吟出最好的五月诗篇。就像我们总是要在失去一个人之后,才意识到他的'好。

  初雪带来冬的寒冷,是大自然的永恒。初雪带走我生命里的迷惘,这是我人生的注定。年终岁尾,转眼又是一年春。回望来路,走过很多虚空、路过很多人。这一刻,心情终于可以平静而愉悦。

  小镇的雪有别于都市,它很柔美,像是绣女那芊芊玉手下的刺绣出水墨锦锻,纯洁干净。穿梭在皑皑的苍茫里,找不到边际,只看到几丝袅袅炊烟,听到几声狗叫,偶尔几个行人。都市里几乎雪座落不住,匆匆的停留,便被清扫而去。似乎没有任何牵绊,也没有多少人读懂它。之了,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初冬的日子,守着灰色的天,等待着一场皑皑的雪,就像坐在山坡上等你一样,等你回来一起去采摘儿时吃过的“酸枣”。喝一口稠酒,酸甜的味道让我回到了扎着辫子的少女时代,那里有你雪地奔跑的痕迹,有你上树掏鸟的影子,有你编花篮给我时的浅笑。回忆仍在蔓延,思绪拉进现实,窗外雪花好美,就像我们年轻时代的梦。是六色瓣的,代表六个美丽的愿望,你说许一个给我。

  你说过,要带我踏进茫茫的戈壁滩,一起去看那皑皑的白雪。此刻,不知道身处闹市的你,在干什么?有没有看到雪花在空中飞舞,是否早已忘记了年少时候我们的约定。轻轻的问候一声:你那里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