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在孤独中绚烂

黄飞老师

  自从文字悄无声息地走进我的心里,那种潮水般涌动的情感便再也无法收敛,心灵的海潮流淌悲伤的文字沙滩,我赤脚走过,感觉冰冰凉凉,人生不知从何时开始,与文字相伴,孤独走过春夏秋冬。

  尝尝人生的苦,沉浸人生的悲,那个在海边拾贝壳的女孩,穿着破烂的衣服,不修边幅地在人潮中走过,受尽同伴的冷眼与嘲笑,茫茫大海,何处是温暖的港湾?大海,一望无尽的大海,自从懂事以来,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曾经以她有力的臂弯,勇敢地走上人生的征途。

  回首岁月,时光斑驳的印迹深深浅浅留在女孩千疮百孔的心里,在秋风萧瑟的午后,在北风呼啸的清晨,在深夜徘徊的梦里,点点滴滴爬上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细雨打芭蕉的凄凄雨夜中留下形单影只的诗行;在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悲伤幻影里化作凄美如雪的字句;在兵戈铁马入梦来的泪滴中抒写人生战败后的寥落陈词。

  曾经的辉煌已不再,曾经的荣耀已成过眼烟云,曾经的掌声与鲜花已落入回忆的泥沼。花落无声,溪水长流,即使是那飘落溪水的花瓣也是一道让人怜惜又惊艳的风景,落花不寂寞,有流水陪着,而我,孤寂的`人生,漫漫长夜,又有谁可倾诉?

  于是便将情感的依托慢慢来寻。与少年维特来一次心灵的对话,活着,原来也是一种痛苦的过程,在日记里,写信给歌德,告诉他我也有着同样的烦恼,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到底纠缠我到几时?

  羡慕着阿尔卑斯山上骑山羊的小女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夏天的山上,阳光灿烂,小女孩穿着带补丁的裙子,卖力地干起活儿来。唱起歌儿,放着羊;将野果儿,打下树;将井水儿,打上来;将稻草儿,做成床。晚上闻着稻草的香气,透过小窗数着星星,不知不觉睡着了。于是,在日记里,写下关于阿尔卑斯山的赞美诗。

  将无限孤寂的心,用力抛向那些美好的事物;将悲伤的思绪,一股脑儿发泄在文字的海洋里;将孤单的虚弱,沉迷在励志的故事里。总以为,一切不快将会过去,一切孤单会随岁月而散。可人生路漫漫,青春的花季刚刚到来,盛夏的果实还未摘下,秋天的枫红还未来得及欣赏,生命之神又怎可放过我?

  那个短发的女孩便是我,曾经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跑出傲人的战绩;曾经在学习上名列前茅,勤奋刻苦,倍受赞扬。曾经珍惜的那些短暂的友谊,它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以至于十几年后的今天,还清晰地印刻在内心深处,难以忘怀。而今,在文字里,我一个人走,写下那些勇敢的、失败的、矛盾的、悲伤的、孤独的情感,不禁万千感慨在心头。

  自从恋上文字,回忆的潮水便澎湃地向我涌来,生命中,那犹如春天般的童年往事,花儿般在我心头绽放。时间的大浪,怎能淘尽冲上人生岸边的珍珠?难以忘记回忆啊。那块空地上,竖立着红墙绿瓦的院落,古色古香的岭南建筑,空旷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金色的阳光从深绿色的树木的缝隙中奔流而下,青草依依,翠绿如玉,光泽细腻。一串串葡萄似的粉白色的花儿在阳光下闪着海洋般粉色的光芒,很有诗意的感觉。那时,我与邻家女孩在空地上翩翩起舞,她那白皙的皮肤,纯净的眼睛,标准的瓜子脸,使阳光也忍不住亲吻她的芳泽。这是一种怎样的画面?朦胧?清晰?无与伦比?

  自从恋上文字,孤独的悲伤也变得快乐起来。屋前的荷塘月色,便也变得如真如幻。月光轻盈,如金色的幔纱笼罩着整个河塘。隐约中,月光下,路灯前,荷花粉红的色泽依稀可辨。看那朵,犹如爱情中娇羞的少女,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看着灯火阑珊处那位白衣翩翩的公子;那朵,开得洁白如玉,与岸上的杨柳深情相望,风儿吹过,荷香浮动,仿佛柳儿在圣洁的花香中沐浴,暗色的头发更显妩媚飘逸。看着月下荷塘,便有一种快乐的悲伤,有一种孤独的快乐,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总不禁在脑海里将一朵朵花编织成一串串美丽而快乐的文字,看那荷花体态丰满,便想起了唐朝的杨贵妃,仿佛自己也身处那个以肥为美的时代,化作贵妃,在辉煌的宫殿中翩翩起舞。

  自从恋上文字,孤独便成了一种享受。夜色中,听一首舒缓忧伤的乐曲,喝一杯浓香奶茶或苦涩的咖啡,在键盘上轻轻敲打出一串串美妙的文字音符,回忆亲情、友情、爱情,叙写着种种痛并快乐着的经历,领悟人生苦难的含义,发觉人生活着的真谛,渐渐才发现,这是一种自我解脱最好的方式。听着悲情的音乐,心中的情绪开始酝酿,某个人,某些事,总会在这时浮出在脑海;听着快乐的音乐,那些美好的回忆不知不觉涌上心头,肢体也会随着音乐动起来;放着那些听过百遍不厌的歌曲,心里头,指尖上,故事里,便全是那样熟悉的节奏。

  茫茫大海,何以为家?最后才发现,文字便是我生命的海洋,便是我温暖的港湾。在文字里,一个人写,很孤独,可释然后却很快乐,也许喜爱文字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一种欲罢不能的兴奋。

  无论是回忆还是创造,文字必是我心灵的依托,必定在孤独中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