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与唐婉分离后数

马振华老师

  沈园

  陆游与唐婉分离后数年又在沈园重逢过

  绍兴沈园。

  陆游二十岁(绍兴14年)与唐婉结合,不料唐婉的才华横溢与陆游的亲密感情,引起了陆母的不满(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虽种种哀告,终归走到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陆游与唐婉分手之后,两人各自建立了新的家庭。陆游娶了王氏,而唐琬也改嫁了皇族赵士程。从此,他们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

  在绍兴当地,每年三月五日是祭拜大禹的日子,全城的男女老少都会在这一天祭大禹、逛庙会,而城南禹迹寺的沈园成了大家经常光顾的一个好去处。陆游和唐婉在分手六年之后(绍兴20年),竟然意外地在沈园相逢了,双方很尴尬。唐婉的后夫知道他们两人情缘未了,就主动为他们安排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于是唐婉就带了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双方各说分别后事,知道今生缘分已尽,再无复合的机会。说不尽的伤心。唐婉亲手向陆游敬了一杯酒。陆游饮后,在沈园题写了那首《钗头凤》。写罢,搁笔而去。

  《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沈园一会后,唐婉悲恸不已。此时的唐婉,犹如一石击起千重浪,百感交集,心绪难平。回家后,反复玩味陆游的词,于是,在情感上“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唐婉也写了一首《钗头凤》的'和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陆游和唐婉两个人在沈园重逢后不久,唐婉就由于过度的忧郁而死去了,留给陆游、也留给后人以无尽的遗憾与无奈。陆游和唐婉的爱情经历令人扼腕叹息,两人同作《钗头凤》,更给后人留下了千古不朽的名篇绝唱。

  此后陆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几十年的风雨生涯,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的眷恋。从此他陷入了深深的追念和痛悔之中,而沈园也成了陆游的伤心断肠之地。每游沈园甚至是梦游,几乎都会有伤心断肠的哀曲从心底自然流出。

  63岁偶过沈园,触景生情,题二绝句诗云: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67岁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事隔四十年字迹虽然已经模糊,写下《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旧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75岁住在沈园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写下绝句《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79岁再次在梦中游沈园:

  路近城南己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82岁作《城南一首》:

  城南亭榭所闲坊,孤鹤归飞只自伤;尘渍苔侵数行墨,尔来谁为拂颓墙?

  84岁作《春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尽管这类作品在陆游的全集中比重很小,却有着独特的地位。正如陈衍在《宋诗精华录》中所说:“无此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

  陆游的悲情

  被梁启超赞为“恒古男儿一放翁”的陆游,是南宋最为杰出的诗人。其词作远逊于诗,但词多飘逸清丽,感人至深。有些词激越悲壮,沉郁苍凉,抒写了英雄不遇之慨。这样一位诗人在爱情上却满怀悲凉。陆游原配是表妹唐婉,夫妻情深意切。可是婆婆却容不下这个媳妇,陆游无奈只好与唐婉分离。后来,陆游另娶,唐婉也改嫁赵士诚。数年之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陆游去绍兴禹迹寺南的沈园游春,意想不到,在这里与唐婉夫妇相遇。唐婉以酒肴殷勤款待。酒入愁肠,陆游不禁悲从心来,今朝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告别后,他在园壁上写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词中记下了与唐婉邂逅的悲伤心情,有绵绵情意,有苦苦相思;有悔恨,有绝望;也有对恩爱夫妻被活活拆散的怨愤,把爱情悲剧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后来,唐婉看见后,和了一首:“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依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向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不久,唐婉就抑郁而死。

  四十年后,陆游旧地重游,往事历历,不胜悲伤,又写了两首著名的《沈园》诗:“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虽然在爱情上遭受创伤,却很能调节心态,善于养生。晚年在家乡的住宅坐北朝南,宽敞明亮,冬避寒气,夏纳凉风。多吃素食,略饱即止。午间小寐,时不过长。注意气温,加减衣服。饭后百步,稍倦即停。常品清茶,怡情养性。与人叙酒,适可而止。胸襟开阔,闲言无扰。日常事务,不用代劳。栽花种树,赏心悦目。静坐如松,闭目养神。小恙之疾,带病延年。所以他绵延八旬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