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人生需要一次旅行
上个月的一个阴天,突然想离开。马上订了飞机票并且在云之南旅游网咨询好相关事宜,说走就走了,没想到,原来做一个决定如此简单。其实是在正常的生活轨迹中突然消失了,没有告诉任何人,暂时放下一切,把自己放进陌生的人群,做了一次纯粹的自己。心情是平静而恬淡的,居然没有任何的牵挂。我太了解自己,我并不适应每天都面对的人和事,惟独适应那些与我无关的陌生。从前我是爱行走的,可如今,却变成痴迷,离开,再回来,已成了现在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来到丽江,已是深夜,热闹还没有散去,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街上依然行人如织。我拖着行李箱,穿行在陌生的街道和小巷里,辗转往复,终于寻找到我要小住的那家客栈。这家客栈隐藏在小巷的深处,是一个古老的四合院,山墙上长满了我喜欢的藤蔓,院子里开满了鲜花,在阳光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可以悠闲的坐在回廊的躺椅上,看天井外的清澈蓝天。
第一天晚上,睡得很香甜,半夜甚至从梦里笑醒了。清晨,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因为这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气味。丽江的夜晚和清晨是最清冷的,还好可以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在这里,睡眠是可以好好享受的奢侈。
客栈是小两口开的,湖南人,年纪都不大,像两个小孩子,整天乐呵呵的。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那天老板过生日,也邀请了我,我们在一起包饺子,气氛亲切而温情,像是在自个家里。客栈的屋顶上,可以清晰的望见玉龙雪山,原来丽江也是这样的高原风光,远远望去,居然有些拉萨的感觉。我本想就坐在客栈的回廊里,晒晒心情,看看书。可是工作又停不下来,于是白天还是办公,晚上就出去走走。客栈的老板和房客都觉得奇怪,因为我没有出去闲逛,也没有出去“偶遇”,他们只见我一整天就像一个雕塑一样的坐在那个角落里,面对着电脑。中午的时候,偶尔也会出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吃饭。一个人,就吃得简简单单,无非是过桥米线、面食之类。
走得很仓促,到这个地方也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来不及勾勒出美丽的想象,所以对丽江的过度商业化也谈不上失望。因为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依然可以发现许多真正古老的角落,它们隐藏在街道之外;可以看见在那些游人罕至的地方,原住的居民在水渠边洗衣;可以看见那些嫩绿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曳,柔顺得像是水的头发,然后小鱼们就在水草里游戏穿梭;更棒的是,这里有如此艳丽的阳光、如此清新的空气、还有那些慵懒的喜欢晒太阳的小狗们。历史会延续,会传承,虽然某些部分面目全非了,可是,历史总归会留下印记的,至少,山那是那面山,水还是这些水。关于所谓的“艳遇之都”,无非是众口一词的矫饰说辞罢了。于我而言,丽江最大的魅力在于静养、发呆,以及懒散的氛围,这是一个充满着温情的地方,适合停留或者长住。
丽江的月光柔媚而皎洁,天空是澄亮澄亮的,月光洒遍了古城的每一个角落,银色的光辉把石板路照得透亮,即使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也是光洁无比。丽江的夜晚不仅仅是有白月光而已,最吸引外地人的人应当是那条著名的酒吧街。这里的酒吧一条街比城市里的更喧闹、更热烈,到处都是对歌的歌声,许多游客也参与其中,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丽江的浪漫和激情。我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本来还很犹豫,因为担心在这个 “艳遇之都”,一个单身女人进去坐着会不会就像是贴了一个?标签?似的,但总不能因为这个顾忌就错失了一次体验的机会吧,于我而言,这跟体验丽江的建筑和风土人情没什么区别,所以还是镇定的坐下了。叫了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很快融入这里的气氛,自得其乐了起来。才喝了两口,龙舌兰酒的烈性就出来了,于是后来只浅浅的喝着,看看节目,听听音乐。不停有人过来搭讪,可我并不寂寞,别人的“好意”,却变成了对我的打扰。坐在距离两个位置外的那个男子却跟其他人不同,他也是一
个人,却没有跟身边的美女说任何话,只是一个人专心的喝着酒,脸上写满了落寞。在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看得到他脸部的轮廓,是一张俊朗、忧郁的脸。所以,其他人与他比起来,都成了昭示目的的“俗人”了,是入不得眼的。如此喧闹的酒吧里,他的沉静,反倒让我注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实在对别人的搭讪和热情烦不胜烦,也觉得无趣,逃一样的出来了,坐在酒吧外面的路边,安静的看着对歌的热闹场面。我一回头,看到那个男子也出来了,不过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像是有默契的一样的对我笑着。他是个高大的北方男人,浑厚的男中音,笑容温暖而干净,举手投足,有一种成熟冷静的气势。
丽江的夜晚太冷,我们在对面的餐吧吃起了火锅,云南人也是习惯吃辣的,为了照顾北方人的口味,我点的微辣。即便如此,他也被辣得额头出了汗,可我却觉得味道实在清淡,但总算可以御寒。歌手就在我们旁边,弹着吉他,唱着许巍的'歌,第一首,就是我最爱的《蓝莲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我对他说,我最喜欢这一句歌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听着音乐、吃着火锅,也是算是一种美好的体验吧。
他多喝了些酒,又非要送我回客栈。这样的绅士态度让人盛情难却,只好答应。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也没有灯,只有月光下的我们和长长的影子。古镇终于清净了下来,月夜里,安详的诉说着沧海桑田,这是唯美的中国意境。我住的地方在百转千回的小巷深处,很偏僻,他又有些醉意,送我回去之后,他一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走到半途,还是决定我送他算了。于是两个人又像幽魂似的往回走去。那家客栈在古镇的半山坡上,需要走很长的一段石阶,挂在墙上的红灯笼映出朦胧的光,更衬得世界无比安静。客栈就坐落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旁边,古树下围着一圈木栅栏,透过叶子,看见明月依然高高挂在天上,这个场景,无疑是美丽的。就要到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沉重,路灯下,目光也有些不同。我知道,那时那刻的我,在他眼里,一定是动人的;就好比那时那刻的他,就像电影里的男子那么专注。可我的心平静如水,丽江浪漫的迷离的夜,感谢有人与我分享,这就足够了。我知道,有一种唯一,无可代替,即使是在千里之外,曾经的美好也能瞬间击中我的心,所以关于偶遇的故事,还是不必去书写了。
趁着暧昧的空气还不是那么浓烈,告诉他,我该走了,晚安。一场离别正在上演,他开始有些沉不住气,说道,我定的明天早上的飞机,这是我在丽江的一个夜晚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你,难道你就这样走了么?我很平静的微笑着,对他说,是的,真的该走了,再见。没等他回答,我就坚决的往下走了,远远的回头,看到他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我离去,偌大的树影下,他的身影,越发的孤寂。这一幕,会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里,关于丽江的记忆。
其实我已习惯了离别,习惯了身边匆匆的过客,哪怕有的人,一辈子仅仅只有一次的见面的机会,我的心也不会短暂停留,陌生人而已,一辈子见不了,那又如何?如果路途中有一刹那的芳华,那就当作旅途中的见闻和回忆,仅此而已。我固执的守着自认为无以伦比的美好,所以遇到再美丽的邂逅,也无法心动。因为三生石上的名字,无比清晰。
以后几天,还是白天工作,晚上散步。离开的前两天,借来了苗家大姐的衣服,请了个摄影师,拍了一组照片。想着虽然是一个人,但总该留下点什么纪念吧。看着照片里的我,总觉得自己改变了些什么,好象阳光了些,明媚了些,眉头舒展了些。相由心生,真是如此。
还是在晚上离开丽江,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降落在了成都。这里已经进入阴冷的冬天,少有阳光。回忆起丽江,最深刻印象的还是那里的阳光、月亮,还有那一夜的树影。对自己会心一笑,回到正常的生活,一如既往。然后,期待下一次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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