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蜜散文随笔

马振华老师

叶蜜散文随笔

  施粥,大多数人都不陌生,在古饥荒年里,皇朝或大户搭个草棚,熬几大锅粥,免费供给逃荒过路的饥民喝。叶蜜,也就是在饥馑年里,蜜蜂满山布蜜,山山有蜜,叶叶晶莹甜蜜,随手摘一片放在嘴里,香甜可口,蜜里带着叶汁的清香,让人难忘。

  那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早晨,偶然一线阳光射入眼睛。没有直看太阳,为何会有阳光射入眼睛,寻着晃眼的光线看去,原来叶片覆着一层粘稠的白色的蜡汁。在饥饿的嗅觉里,还隐约带着一丝甜味。哥哥说:“怕是虫尿,可能不能吃;或许还是树木生病了……”看着整片的山林,边走边看,不论阔叶,还是松针都敷满了不知名的白色东西。或许年幼,经不起饥饿;或许饭食粗陋,难以经起劳动,还或许正长身体,饿得快。走着看着,心里还是眼馋,怎么看都像家里的蜂蜜,还是摘一片放进嘴里。瞬间幸福的尖叫起来,还差点吓到小伙伴。

  “这东西很甜,真的很像蜂蜜。”大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真的不,说谎了吧?小心闹死人。”我还是大胆的咂着叶片,松针上的带着松香味,阔叶上得带着清香味,有点像称为蜜咂咂的杜鹃花味道,但甜味甚之。看着我咂得高兴,大家开始吸食,吃得汪心才罢手回家,大家不想吃到糖蜜心的地步。

  回到家里,我们把重大发现告诉奶奶。饱经沧桑、见多识广的奶奶说:以前,他们也见过叶蜜,活计做累了、饿了,偷偷摘几片叶子在嘴里咂咂就不饿了,继续干活。那时大集体里,有的人放工后,背着篮子去摘叶子拿回家放在锅里熬,沥去树叶就成为了叶蜜。遇到这种年时不好,大家要饿肚子的了。

  我问奶奶:“你们当时有没有熬制叶蜜?”

  奶奶:“没有,叶蜜是小蜜蜂对大家的布施,不能占为己有,我们摘几片咂咂就行。”

  “那叶子落了,不就浪费了吗?”

  “饥荒的年代,人饿,其他动物也饿,它们也可以咂咂。”

  看着山山闪光的叶蜜,我心里开始更加恐惧,原来一点小小的甜蜜,代价是可怕的饥荒。

  父亲总是自信坚强的说:“饥荒也就年把,饿一饿就过去了。”

  奶奶说:“那些年,我们饿得吃野菜、树根都过来了,不怕,不会饿死。”

  我想:“好在我们家还有几窝小蜜蜂,即使没有叶蜜,我们也还有蜂蜜。”

  心里像父亲一样坚定和自信。从那时起,我开始爱上了蜜蜂,忘记了它们蛰我的伤和痛。每次看到蚂蜂来蜂洞口来叼蜜蜂时,就学着父亲拿根树枝,把蚂蜂打死。看着蜂洞口不停抖着翅膀的蜜蜂,我知道这可爱的.精灵在生死面前毫无畏惧的保卫着家园。要是没有我这强大的朋友,或许早已造成重大伤亡,看着它们抖动的翅膀放缓,我知道我们已经战胜了蚂蜂。

  一次,父亲打开蜂桶盖割蜜时,我总是馋嘴的看着。每次,蜂饼一出蜜汁就流了出来,晶莹中略带微黄,带着花香的味道。此刻,之间黄黑的蜡饼。父亲说:“蜜蜂,都去布施蜂蜜去了,窝里也没有蜜。”

  以前,父亲每次掏蜜掏得很少,说:“蜜蜂,最讨厌贪得无厌的人,掏蜜不能太多,要留一部分,否则蜜蜂坐不住。”这次,父亲掏了很多空蜂饼。父亲叹息道:“蜜蜂真的是好,自己舍不得吃,还要去施蜜……”

  那年冬天,雪特别的大,父亲还是冒雪去看了看蜜蜂,父亲回来皱着眉头说:“蜜蜂怕是过不了冬天了。”

  “生病了?”

  “不是,是没有蜜吃了。”

  “他们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呢?真是一种愚蠢忘己的动物。”此时我的心中毫无高尚可言,这是我家的蜜蜂,我家的蜜蜂也在施蜜。

  “能否补救?”

  “我们没有钱,要是有钱买点白砂糖喂喂,或许还能留着几窝?”

  雪后天晴,父亲打开蜂桶,轻轻地扫除蜜蜂成堆的死尸,还有几只蠕动着的也奄奄一息。蜜蜂死了,蜜蜂饿死了。父亲养了几年的蜜蜂都在这一年饿死了。

  那个冬季我感到非常漫长,冬完春来,我感觉没有蜜蜂嗡嗡鸣叫的季节,怎能算是春季。我想着逝去的蜜蜂,想着叶蜜,想着我家的蜜蜂他已经逝去,就不要再回来,不要再有叶蜜。

  没有叶蜜,蜜蜂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