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月饼散文

阿林老师

儿时的月饼散文

  每逢佳节陪思亲!在中国的传统习俗中,满年四季,有许多个节日值得人们期盼和向往。而在我的记忆深处,和我最有情结的节日要算中秋佳节了。

  也许,这大抵和我的生日密切相关,我是农历8月18的生日。因此,小时候,我总是盼望过中秋,除了能在中秋夜里品尝到美味的月饼外。在我生日那天,馋嘴的我还能吃到两只荷包蛋和家人中秋节自己舍不得吃的那份月饼,而专门馈赠给我做生日礼物!

  上世纪80年代,在那缺穿少吃的坚难岁月里,若是能在中秋节吃上一回美味的月饼,那是件相当奢侈的事情。而农村又流行礼尚往来!每逢过节,对于孩子们来说,那是最开心不过了——因为过节,才有好吃好喝;而对于大人来说,却熬煎的焦头烂额。从牙缝里省出一点钱来为老人们买月饼送节。

  那时的月饼不像现今超市里卖的这样包装精致琳琅满目。而是用草纸八个包成一包,面上盖张油印红纸,用纸绳从四边对称绑起来,这就可以送人了。包月饼的纸上时常被浸的油润润的,馋的我们直流口水,却只有看的份。时不时的趁大人不备,用指头在那浸了油的纸上蹭一下,然后把手指塞在嘴里使劲吮……

  由于生活拮据,除了掏钱买月饼送入外,自己从来没有享用的份。因此,每到中秋节这天,我们见大人没给我们买月饼,就死缠烂打哭哭啼啼。母亲就只好无奈而愧疚地对我们说:“好娃哩,外边卖的月饼还不是用面粉做的,那只是象征生活团团圆圆罢了。妈给你们做月饼,妈做的月饼又大又圆,比给你外婆和你奶奶买的还要好吃……”我知道,母亲所说的月饼,就是自己烙的糖馍。尽管我们心里很不乐意,可对于平日里啃苞谷馍的我们来说。能在中秋节吃上一顿白面烙的糖馍已经算是够奢侈的了。

  在那还没有电灯的年月,夜晚不像现今这样灯火阑珊,尤其乡下,夜是那么的深沉而寂静。中秋夜,月光像水银一般顷泻在大地上,村庄和山峦显得清晰而影影绰绰。惟独屋子里,四处漆黑,照明的工具便是煤油灯。而母亲为了使我们能吃上月饼,只好系了围裙,在煤油灯微弱的火光下为我们做“月饼”。

  在煤油灯灯焰的跳跃下,母亲瘦弱的身躯映在墙上,显得高大而魁梧;那张亲切的脸庞更是无比的慈祥可爱。她从揉面到制馅,再到擀皮入锅,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谨慎入微!

  为了能快一点吃到“月饼”。我和家人就都抢着帮忙烧火。只见母亲右手拿着锅铲,佝偻着腰站在灶台前,不时的叮嘱我们:“火小一点,火小一点,小心烙糊了。”并不时的用锅铲在锅里来回翻动,时而双手齐下,动作是那样的迅速娴熟——猛然间将饼在锅里翻个跟头,接着便将没有执锅铲的左手赶紧缩回来,“扑扑”的'向左手吹气。顿时,屋子里便到处弥漫着烙饼的香气,那诱人的味儿直朝人鼻孔里钻。我和妹妹吃饼心切,轮换着边给锅洞里狠命的添材,边使劲拉着风箱;不时的围着锅台转圈圈!眼巴巴地瞅着锅里直吞口水。不等出锅,我就迫不急待地拿起一个饼,烫的我把饼抱在手里来回捣腾!却舍不得放手,歪着脑袋闭了双眼,递到嘴边狠狠咬一大口,糖包里融化的糖稀便烫的我张大嘴巴“哇哇”叫……

  小时候中秋节吃糖包烫嘴的事虽然过去许多年了,可如今我还依然记忆犹新。不过,母亲做“月饼”用的馅料却颇有滋味,把核桃仁、花生米和芝麻依次在锅中用微火炕酥,然后用菜刀在案板上铡碎,加入适量炒香的面粉和砂糖(红糖或白糖冰糖均可)拌匀。即成了香甜可口的馅料。

  母亲烙的“月饼”油滋滋金灿灿的,虽然外形没有外边卖的月饼那样赏心悦目,可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因为包有自家田里土生土长的核桃、花生和芝麻,嚼在嘴里油而不腻甘酥醇香,回味悠长。

  时至今日,家里再不为买不起月饼而犯愁。每逢中秋,长期为生计奔波在外的我们,总忘不了买几盒不同馅料精致新颖的月饼寄回家,以表孝心。但电话那头,总是传来母亲的抱怨声:“你们以后就别再花冤枉钱了,我在家里有吃有喝的,中秋节我们不仅买了月饼,而且还自己烙了月饼。你买的那月饼只是包装好看,但吃起来一点也不合我们味口,不仅太腻而且粘牙,吃在嘴里如同嚼蜡。我看呀,还是我自己做的合味口……”我静静地聆听着老人的唠叨,只好默默无语!我知道,每过中秋,母亲都会烙糖馍的,在母亲心里,过中秋烙糖馍已成了一种习惯。正像她说的,象征团团圆圆。可是,我们做儿女的,自有自己表达孝心的方式,就像她们当年孝敬自己的老人一样,尽管自己生活过的捉襟见肘,可还不忘给老人们送节。但要是让母亲知道那是我用了几百元血汗钱买的月饼,节俭的老人家一定会心疼好一阵子!

  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已习惯了漂泊在外居无定所的日子。每每我过生日,再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会意外得到外婆或奶奶自己舍不得吃而馈赠给我的月饼做生日礼物。可我还是不忘自己买盒月饼,重拾童年的记忆,但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那份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