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那远去的岁月散文

孙小飞老师

珍藏,那远去的岁月散文

  窗外的天空渐渐明了,太阳没有露出来,空中飘着雪花,就像棉桃绽开了丝絮,旋转婀娜的舞姿,在天地间飘动。那白皑皑的群山,又穿上了一件洁白的上衣。门口旁的苹果树上挂上一层白雪,毛绒绒的。几只麻雀站在枝上,不时地晃动着翅膀,抖落身上的雪花,那一双双小眼睛却不住地向四面张望,寻找能够让它们生存的食物,或是小鸡吃剩下的苞米粒、或是小狗也不喜欢吃的鱼头和剩肉。

  你看!那几只小鸟落在院子里,因为它们看见了,地上散落的美味!是的,在它们眼里,这就是美味!那几只麻雀兴奋地扇动着翅膀叫着、呼唤着,不一会又飞来许多鸟儿,因为它们听见了伙伴们的邀请,邀请它们一起把赖以生存的食物分享,彼此相爱也许是它们亘古不变的规则吧!它们吃着,不停地用尖尖的小嘴儿翻动那雪花覆盖下的碎渣,又不住地扬起小脑瓜,警觉地向四面观望,静悄悄,不再发出那甜美的鸣叫声。我笑了,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世界已经驶上快车道,社会的飞速发展,却遗失了许多宝贵的东西。还记得小时候的春节不是这般冷清,每当进入腊八,乡亲们就开始忙年,女人们忙着洗被褥和衣服,蒸出各式各样的豆包,那馒头还会做成小猪的模样,一条小尾巴盘在背上;鸟儿也很可爱,眼睛都是用小红豆贴上的!还有里面放入猪油和野核桃仁做成的糖三角。那时只有年节才能吃上白面,所以人们都会仔细地做成各种花色糕点。男人们则忙着劈柴禾、做豆腐,一起杀年猪,那猪可是纯绿色无污染的,是用野菜和糠秕喂大的.。会剪窗花的老奶奶也笑着把窗花送给邻居家,每到一家,都会坐在邻居家的炕上亲切地唠家常!

  那时的天空很蓝,耀眼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映出一地晶莹。

  最开心的还是孩子们,他们会常常偷偷拆下放在炕上的鞭炮,小村的天空就不时响起清脆的炮声。小时候,我弟弟是做鞭炮的高手,我经常穿上妈妈做的绿军装,和一群孩子跟着他到街上,到处寻找捡拾那些没有放响的哑巴炮,回家后他就能做成“二踢脚”、“三踢脚”。最多的能放出七个响声呢!女孩子们在一起,围坐在炕上,拿出妈妈给买的彩色的丝绸头绳,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却舍不得戴在头上,那是留着年三十才可以扎在头发上的。姥爷给做的灯笼我们都喜欢,他能用秸秆扎成方形的,八角和六角形的,还有五星灯笼,看到我们拿着他做的灯笼时那股高兴劲,他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冬天太阳很快就落山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乡亲们围在一起打扑克,每人十个苞米粒,输了就喝凉水、弹脑瓜儿,茅草屋里时不时就传出欢声笑语;还有的围在收音机旁听刘兰芳播讲的评书,谈古论今,其乐融融。到了六点钟,东山尖上的转播台就会播放电视信号,很多人就会到有电视的邻居家看电视(只是黑白的电视),那个外国连续剧《卞卡》乡亲们却也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东北的冬天很冷,积雪覆盖下的茅草屋里,却总是那么温暖!

  雪花还在飘洒。还有几天就到新年了,街上还没有听见放鞭炮的声音,孩子们也许还在做那写不完的作业,或是在电脑旁玩那永远也玩不完的游戏吧。你若在错落有致的村中行走,听见的只是各家屋里传出的麻将声。人们对年的感觉淡漠了,过年吃的东西,平常已经吃够,过年穿的新衣服,平日也都在穿,现在的物质生活真的很丰富,日光之下,还有什么新鲜的事物吗?人们总在赌钱,每个人的脸上显露着淡漠、冷酷的表情;人们总是去餐厅,喝得满身酒气,东倒西歪,再去歌厅呼喊。变相的足疗、洗头房,天上人间不也是随处可见吗?或许这样就会让人们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或许这样就会让人们空虚的心灵得以满足,可我行走在人头攒动的街市上,多么盼望能看到一个个自由、纯真、热情的笑脸啊,而我看到了是压抑又忙碌的身影。

  昨晚我梦见,那时代的列车,响着汽笛,发出呜咽的凄鸣,向着久远的年代驶去。我呼喊“请不要走,请不要离去!这个世代缺少这些宝贵的东西。”我拼命追赶,我伸出双手,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想拉住它离去的车轮,却眼看着那列车满载着诚实、善良和公义,默默地踏上归途,在我无望的泪眼中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