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念想的散文
书桌上,诗集《抵达罗马的行程》放在正中,这本300多页的书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我一页页翻开,里面的文字是那么熟悉,作者的音容笑貌瞬间就在脑海里浮现。只是可惜,作者,哈哥,亲哥的哈哥,己经离开我们有一年四个月零十八天了。送书来的李老师(哈哥爱人)说,这是哈哥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点念想。
哈哥,原名陈林,笔名陈哈林,人们喜欢称他为哈哥。哈哥曾是《西部文学》版主,《西部文学》等多个知名杂志社签约作家,《土家族文学》主编,全国十佳文联主席,全国先进工作者。
哈哥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大学毕业生,学的英语专业,毕业后就分配到土家山寨当英语老师,可他喜欢文学,在学校当老师时就和几年轻人创办了文学社,后来调到县宣传部工作,开始了他的文学之路。不过最初除了部分行政工作就是写新闻、写散文。他在新闻宣传方面在当地很有名气,其中新闻《火烧坪的包白菜可丰乳美容》,曾先后被国内七十几家新闻媒体刊登或转载,还翻译成英语在美国之音发表。我曾经听过他有关《新闻点子》的专题讲座,易懂风趣,给人耳目一新。不过没有听说他会写诗,写诗应该是他生病后最后几年的事。
他虽然得癌症十几年,但一直是在边治疗边工作,只是最后三年才躺在病床上。每天上午他的主要工作是一手输着液,处理好单位的事情后,就用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写诗,每天如此。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写诗哪,他说睡在病床上没事写写消磨时光,现在写长的东西身体受不了。
我每天去看哈哥,从来不说病的事情,因为那病是治不好的,安慰反而让他心情不愉快,最多的是讲些文学方面的话题,有人笑我是在“话疗”,不过听不少专家说,心情好的人抵抗力强,希望对他能有一点帮助。这么一说就是三年多,在笑谈中,没有想到竟然点燃了我对文学的梦想与激情。
我本来就是喜欢文字的人,年轻时在单位上拼事业,没有记下什么。人到中年节奏慢了下来,有点时间静下心来写点东西,有时是有感而发,或者是被好友激发。十年前,几个老同学相聚后就写了点感悟,同学们都觉得很好,写出了同学当年的情意。就这样坚持写了许多往日的记忆。一开始并无目的,只是想写。有时在文学杂志上发上一两篇,也是石沉大海;有时发到站,感觉很沉闷,很少有人去点评。
哈哥虽然和我是老朋友,又在同城工作,可他工作太忙,平时相见的机会很少。如果他不生病哪有机会经常去请教,有时拿一篇短文请他指点,他没有摆出大家的架子,而是像老师教学生一样,手把手地教。他说,你过去写的散文只是写了事情的经过,而没有写出其中有趣的故事,因此不能吸引读者,最后不要去总结,要让读者自己去思考。另外不能别人写什么你也写什么,要写自己熟悉的领域,特别是本地、本民族的东西才有价值。有一次他在外地专门打电话给我,说某某有许多故事,你去听他讲一讲,好的记下来。有时我说写作对我来说是好玩的,哈哥听了就非常不高兴,严肃地对我说,做一件事就要认真做,不然就是浪费时间。你说哈哥是一位多么认真的人。沿着哈哥的思路,经过几年的学习,现在来看过去的文字,好像一杯白开水,没有让人动心的文字,难怪别人不用,或不愿意点评呢。后来,我又参加了一些散文讲座,作品讨论。2015年经他介绍我上《西部文学论坛》学习,看看别人写的文章,自己八小时以外,除了读书也练习写作,写的多了就有些体会,水平也有所提高,陆续在报刊杂志、网站上发表了一些散文,哈哥见我进步快,非常很高兴,他曾经对我说,如果你将来出书,他一定要为我作序,只是可惜他没有等到那一天,也成为我的一大遗憾。
三年多的日子里,哈哥在病床上大约写了一千多首小诗,本来在最后几个月是想自己整理一下出版的,可惜他已拿不起那小小的鼠标,只好请女儿帮忙。他女儿好像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从小就喜欢上了文学,上高中、大学时就发表了不少文章,加上大学又是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这点事对她来说不是太难。女儿按父亲的指点,很快就完成哈哥诗集的'整理,可要出书也有一个过程,一晃哈哥已离开我们一年多了。
《抵达罗马后的行程》这本诗集中精选了其中的三百六十首诗歌,共三百六十页,只是书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或许是哈哥的意思,这就像一代伟人武则天的无字碑,给喜欢文学的人们许多想象空间,留给亲朋好友更多的思念。
我曾读过哈哥著的几本散文,满满的正能量,那怕是他最痛苦的最后两个月,从不把痛苦表现在脸上,诗文中也没有悲观失望的表达,特别是在他昏迷的前几天,还在关注电视剧《哭嫁》拍摄中的问题,并向县领导提出了许多建议。有一位老师曾为他写了一本传记,记得他在审稿时就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并删去了一些负面的内容,生怕给他人带来不愉快。他说,写文章、出书是给别人看的,作家也有作家的职业道德,也是对自己负责。就像他的书中的一首诗所写的,“在我生前,把美好留下”。
看了哈哥的诗集,虽然有一些感悟,但目前这水平还是不能写出一篇像样的书评,只能把往日的记忆记下,以表达对哈哥的追思和敬意!
哈哥走了,去了天堂里的罗马,也不知道还会捣鼓些啥,幸好留下这点念想,若有来生,再和哈哥相遇,说起前世的故事,肯定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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