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的那片树林散文

王明刚老师

村东的那片树林散文

  不知道从何时起,村东栽了一大片白杨树。这一片白杨树绵延数里,如果读过《白杨礼赞》这篇文章,想必会对白杨树有着不一样的情愫,那西北高原上的哨兵是那么笔直挺拔。华北平原的白杨树少了许多风吹雨打,自然必是颀长挺拔的。

  “妈妈,这棵树四岁了!”

  “儿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常识课上学过,你看那里,年轮有四圈。”可不是,白杨树一个侧枝被锯掉了,那四圈很是明显,里面颜色深外面颜色浅,疏密也是不同的。但是,这是侧枝的年轮,主干我们看不到,所以还是不知道大树的年龄。

  “那一棵树长大成材需要多长时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说呢?”

  “哦,明白了!”

  我不知道一个八岁小孩子的小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儿子的问题从何而来。我很喜欢这一片树林,在这里春夏秋冬都有可观可赏之处。我喜欢把这一片树林当做我的树林,尽管我来去匆匆,但是有些事情从心里是抹不掉的。

  春天,树叶发芽,连空气之中弥漫的都是一股股清香的气息,常山路上本来就是花的海洋,这里地面上二月兰、蔷薇啦,还有好多好多不知道名字的花。现在是隆冬时节,想起村东那片树林就仿佛是花海在眼前涌动流淌奔泻一般。

  夏天,绿树成荫,“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是村子真实的写照。“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也是村子真实的再现了。原来这白杨树几年之间长成参天大树就是因为这山山水水的滋养啊!每每回家,走在这林荫大道之上,“宾至如归”就是最为恰切的描述。

  秋天,片片秋叶飞舞旋转,那一片片经历了春的萌动夏的沉淀,完成了一季的使命,圆满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冬天,所有的枝干就是一幅幅立体的木刻画,在华北平原特有的蓝天之下,是那么深沉那么素雅。一个人走在冬的白杨树林里,思考的是人生是哲理。还有什么想不开看不开的?走在这一片只有我一个人的树林,偶尔有一两只喜鹊从头顶掠过,麻雀一群群“嘁嘁喳喳”地从头顶飞过,落在不远处,然后又飞起落下,直至飞出我的视线,飞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了!还有鸽子,在醉美的蓝天之中,洁白的羽毛划过完美的曲线,视线可以随着“咻咻”的鸽哨声走到很远很远……

  有些风景是需要一个人慢慢地静静地去品味和感悟。远离了喧嚣的城市和工作岗位,心就会沉静下来,文字也在心底流淌,自然随意而又恣肆,一切是那么惬意,此时此刻,会忘记我在何处何方!

  这一条路是我回家的路,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走在这条路上,和家人一起也好,自己一个人走路也好。每走一次都有不同的收获,走的地方多了,才知道这一条路这一片树林,才是我最为牵挂的,那种踏实与厚重,只有这片土地才会赐予。

  上次回家问我娘,我爹去做什么,我已经两次没有见到父亲了!“你爹上学去了。”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上什么学,有什么学可上?母亲告诉我,父亲上了一个中专,已经拿了毕业证书了。我没有回家看到父亲的证书,母亲的话应该是真的吧!我想我父亲的这种学习精神真的应该讲给我的孩子们听。依稀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看到父亲看书。那时家里条件很差,父亲总是在地里劳作一天之后,还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书。我想我的喜欢书籍,恐怕从记事起就受到父亲的影响了。以后的以后我读书写字,一直坚持下来,把写文字当做吃饭睡觉的'一样去做,也和父亲的影响有直接关系。如今闭眼合眼就是那一盏昏黄的电灯泡和昏黄的灯光之下投射在墙壁上伏案夜读的硕大的背影,在这背影之中我长大成家生儿育女,也走上了写作的道路,每当我懈怠懒惰之时,那个背影会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前几年,父亲得了脑血栓,说话走路写字都不利索。在积极治疗之后坚持锻炼之后,父亲又可以流利地讲话,能流利地书写。现在他终于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文凭”。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父亲的毕业证。在我心里,这张证书胜过所有的证书。

  再一次走到白杨树林,那几寸厚的落叶已经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那枝枝干干各个苍劲有力,有一两棵树有些歪斜。但是歪斜的枝干上面新生的枝干却是笔直向上的。这,就是华北平原的白杨树;这,就是我们村东的白杨树;这,就是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上的白杨树。

  哦,村东那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