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颜犹存散文随笔

刘莉莉老师

慈颜犹存散文随笔

  (题记——2018,农历戊戌年十月初二,岳母年寿90高龄安静又安祥地离开了这世界,虽然有街坊也说着这是“喜丧”,但亲人的离去在后辈心中总是一件感伤的事情,想起岳母和八年前离去的岳父,后辈都还留有温馨的追忆,但世上再也见不到两位慈祥老人了,念及此,我试着用一支拙笔记录二、三往事算作对两位老人的怀念。)

  岳母走了,这世上,桂东和我又少了一位对我们无限宽容的至亲长辈。

  岳母走了,和八年前离开这世上的岳父相聚在另一个世界,您们的音容、慈爱成了我辈永远的追忆。

  八年前的农历十一月十九日,岳父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出殡的那日,亦是寒天的时候,岳父的灵车出了停灵的老院,在村内做完路祭,路过两位老人后来居住的院门口时,80多岁的岳母悲痛伤心,趋前欲再送岳父几步,被人拦下的人生画面长久长久地印在脑际。

  今年的十月初二,刚刚入了冬天,这个初冬的日子,岳母蹒跚着“向前迈了一步”,一步,迈到了岳父身边,也迈出了和后辈亲人永远的距离,当岳母的人生长卷轻轻地合上之时,相隔八年的时间,两位老人都成了亲人们永远的回忆。

  虽则岳母享寿90高龄,虽则这样的别离也是人生常律,但落笔之际,依然难掩伤感,往事历历,断断续续地度到眼前。

  初识两位老人是在临西二中三哥的家里,已经是28年前的日子了,那个时候,岳父已近退休,岳母则过了花甲之年,两人共乘一辆自行车,岳父是第二次见面,岳母是一面之下,同意了桂东和我交往,还记得我们一同从大堤上离开二中,在老大桥下分开,两位老人和桂东回了范八里,我则回了学校。

  1992年10月桂东和我走进了婚姻,婚前的两年和婚后最初的几年,年前带上礼品到范八里之时,总会看到岳父母居住的简朴屋子里,桌上,椅上、凳上,甚至地上都会摆满打卷的红纸,还有写好的对联,那时的对联还是手写,岳父总是有求必应,近到春节的日子,晚上总会写到深夜,岳母有时也会说上几句,但面对拿来纸张、拿走对联的邻居总是笑脸相迎相送,善良的两位老人自己累些也不会拂街坊邻居的脸面。

  2003年春节之际,是三哥提议,还是晚辈百学提议,总之,大家一致同意,开枝散叶的一个个小家庭于正月十几的一个日子相聚在一起,簇拥着两位老人,团聚在四周,百学摄影,凝固了一个瞬间,用影像定格了一个温馨而又甜蜜的大家庭画面,后来百学又洗印了多张照片,配上镜框,每个小家庭都有了一张。

  时间的长流总是那么地流呀流,到了2010年农历三月份,岳父又一次住进聊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先是因为腹胀住在消化科,经过几天检查治疗,病情未轻,又转到了普外科,当医院的住院卡上注明结肠Ca的时候,都知道岳父这次病症不轻,确诊为结肠癌时,也确定了治疗方案,手术治疗,主治大夫是当时的副主任医师贾树范,第一次手术因为造瘘没有成功。一个星期之内又做了第二次手术,术后的岳父身体迅速得虚弱下来,初时,24小时输着药液、营养液,之后,则用胃管滴注营养食物,因为24小时需要护理,大家一起商量了分4组每组2人的护理方案,桂东半年前刚做了腰椎手术,还在恢复期,我代为床前尽孝,好在由于医护尽力,后辈尽心,岳父卧床近两个月后身上未生一丝褥疮,身体也慢慢开始了恢复,更是在村人的艳羡中出了院,住院的日子里,老人也现出足够的善良与仁慈,一个星期两次手术,病床上近两个月时间,能没有痛吗?能没有难受吗?但老人从来没有着过急、发过脾气,默默地配合着医护人员医疗和家人的照顾。

  老人出了院,回了范八里村,改为七个子女一个星期每人一天的照顾方式,桂东的身体好些,我撤了下来,慢慢地增加食量之后,岳父能够下床了,能够走上几步又能够出门了,还可逛一逛出门就是的村中四、九集市,但一生爱干净的老人因为造瘘心中多少有些阴影,本就寡言的岳父语言更少了,虽然家人极力地安慰劝解,虽然老人身体恢复还可以集市上近距离地逛上两趟,但老人总不是太开心,病后七个多月,老人又躺下了,这一躺下,老人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身体消瘦、皮肤松驰,大限也就慢慢地到了,人呀!可以与病魔抗争,终究斗不过命,从这次生病住院的日子算起,八个月后,岳父走到了人生终点,八个月的时间里,岳父虽则有惯常的叹气,但从来没有对晚辈的责备与迁怒,少有卧床的呻吟,什么原因呢?是老人心底本真的良善和仁慈,即便面对自己的儿女,也不忍心让别人分担自己的感叹与痛苦。

  岳父走了,我们开始轮养岳母,虽则是轮养,近八年的`时间,总是哥姐们轮养的时间长,桂东和我轮养的时间短,说起来归于我这里还有一位老父亲,但扪心之时,能不有愧。

  岳父、岳母两人轮养之时,因为我这里也有两位年长的父母,两位老人共同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在我这里住过一天,岳母一个人的时候,只有三个夏天在我这里各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岳母因为多年哮喘,已经不能长时活动了,老人大多时间里总是静静地坐着,有时絮絮叨叨地说些老事,虽是老事,但岳母头脑清晰,许是我们陪老人的时间还不足,许是桂东的脾气有时稍急,也许还有我虑事不能太周全,岳母最后几年再没有到过我这里,份内的孝养落到了三位姐姐身上,我也常常鼓励着桂东无论老人轮养在谁家,都多去看看老人,桂东也尽量抽时间去做,但我们心里明白,于孝养老人之尽心尽力终是亏欠了几位姐姐。

  岳父走后,岳母的生活愈趋简单,衣着简朴干净即可,食物简单软些、热乎即可,她年岁越高,哮喘病越重,即便是轻轻地活动几分钟,也要坐下来喘息着休息一会儿,虽然这样,岳母吃饭穿衣的日常事务总是自己去完成,善良的老人从不愿多打扰别人,包括自己的子女。

  还记得女儿小时,有一次桂东和我均有事外出,把女儿送到范八里,岳父用一辆自行车驮着两个孩子,前面小蒙蒙,后面李幸,帮着照顾孩子。

  还记得桂东分配工作之时,岳父帮助着找这找那的忙着奔波。

  还记得我们子女辈给老人买些食物,岳母总会细心得放好,总会在小孩子来时拿出来给孩子食用。

  还知道了岳父母两人一生勤劳俭朴,孝养了双方父母,还帮着抚育了幼失怙恃的两位姐姐家的外甥、外甥女。

  还知道岳父自49年起一生从事教育,育人无数。

  还知道岳母在困难的日子里操持家务,抚养七个子女长大,实在是不容易。

  岳父母先后离开了我们,但忆及两位老人,总感觉慈颜犹在眼前,音容并未远去,两位至亲的老人,您们安息吧!后辈子孙会永远地怀念您们,也会常常去到范八里村南那寄托着后辈哀思还有深深情感的、隆起的热土旁,去“看望”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