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满山映山红散文
映山红终于开了。
早晨,我站在山坡上看着这如火、似霞,那一山连着一山,一坡连着一坡,被初升的太阳映的红红的、粉粉的、淡淡的…… 我仿佛置身于这五彩缤纷的云里、雾里,就是没有感觉,心情忧郁着、沉沉的,一片茫然。
一次聊天中,朋友说她是城市里长大的,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看到野生的映山红了,听说我是农村的,又离山不算远,问我能不能为她采几枝。由于聊在兴头上,见她那情切切,意切切的样子,我满口答应她小事。其实,那时才是头年11月份。我们算计着应时的日子,我告诉她3月20日一定送去。
按往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漫山红遍,可今年似乎晚了一个季节。3月20日,我特意打车到山上看看,放眼一望满坡的映山红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卷曲着,连一个苞也没有,没有一点要绽放的意思,和我的心一样冷冷的。身上也好似被这乍暖还寒的风吹透了,禁不住大了两个寒战。以后来看了几次都是这样。我真盼望着它尽快开放……
“我们什么时候再会见面呢?”我拉着他的手,猛着胆子,极不好意思,羞的深深地低下了头。
他却神情自如,半开玩笑地说:“待到这满山的映山红开了的时候。”
我知道,他是学着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经典台词。那是潘东子看到红军叔叔要长征了,便拉着红军叔叔的手问什么时候能回来。红军叔叔告诉他,待到这满山的映山红开了,红军就回来了。于是,潘东子就天天坐在山坡上守着这映山红花开花落。听了他的回答,我的眼睛不由的溢出泪水,松开他的.手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滴。心想:你真好意思让我像东子一样天天盼,月月想你吗。男儿真不知女儿心哪!
“怎么了?”他见我这样,开始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行了,行了,我又没惹你,你这…… ” 这是与他第一次(其实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情景。记得那是一个暖洋洋的春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映山红开的正艳。我们并肩漫步在这花儿的海洋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舒畅。他是云南边防军某部的连长,四个兜。小伙子长得非常标致、英俊、帅气,他讲着部队里学习,训练,生活的情况,还时不时地透露出边疆形势恶化,战事紧张,近期可能要有仗打……问我怕不怕,有没有什么顾虑。
我把腰板一挺,脸一仰,革命精神十足的劲:“那有什么,青年人让战争考验一次很难得的,你就只管当战斗英雄吧,我是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弱弱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再加上他刚才说的等映山红开了,我的心就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送他归队前,我们又来到开满映山红的山坡,找到一处花儿最红最艳,山最高最美的地方牵手留个影。约定来年的今天还在这里,不见不散。
于是,每年的映山红开了的时候,我都要像东子一样守在这花儿丛里直到花儿落。遥遥无期。我这心神不宁地一等就是三年,终于在他妈妈口中得知:他在凉山争夺中立功负伤,因伤势过重,不久就牺牲了。
我默默地回到这开满映山红的山坡,静静地在花儿丛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望着这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再也没有了那份希望和期盼,再也没有了那份冲动和激情,只觉得一切都那么冷漠,那么没有生机……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已封存了三十多年,对于映山红早已淡淡忘却。其实,就是不愿意去想,就是想了也不敢去看那伤情的映山红,只能把自己的这份感情悄悄地封闭起来。
在网友的邀请下,无奈地打开这扇窗户,敞开心扉说一次,晒晒自己的思想也挺畅快的。我突然觉得心胸开阔起来,感到在这样美好的生活里,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爱花儿,正如网友所说的爱花儿就是一种情趣,一种对生活的爱恋。是啊,我们应该像热爱花儿一样,热爱我们的生活。一个对生活有质量要求的人,就应该对身边的一切有一种热情,一种激奋,一种兴趣,充满无限的赤爱……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真应该好好谢谢这位朋友给我的人生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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