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经典散文

王明刚老师

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经典散文

  忙里偷闲时候,我常常独自到天台上,发呆,远眺,听风声;静思,看雨,梳理情绪;观夕阳,打电话,看看手机。

  俯下看,一溜的楼房,基本是各位商家的仓库。窗,都是用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究竟放了什么。在这里许久了,常常可以看见许多货车卸货,出库,可,我却极少知道哪个仓库是谁的,偶尔,我也会想,是不是对方,也这样好奇我呢?

  偶尔,我在天台上发呆的时候,会看见我斜对面的楼台上,帘子的晃动,影影绰绰都是满满的纸盒,好奇心来的时候,真想等候在天台上,看看对面的主人是何等模样。可,终是没能如愿。

  天台是连成一片的,用矮矮的扶栏隔开。越过扶栏就是别家的地盘了。有一次,夕阳极温馨的傍晚,好奇心一来,我连连越了二十几家的扶栏,有小小的紧张,小小的新鲜感,站在别人家的天台上,极目四望,平时看到的风景,居然别有韵味的感觉,是视觉的错位吗?还是心情的错位呢?不得而知了。天台上,晾晒了一些被服,想像,晚上拥着这满满阳光的味道甜甜入梦,心里有暖暖的情绪涌出。

  有一次,我在离我十六个扶栏的天台上,发现了一个大大的秘密,让我雀跃了好长时间。

  记得,是早三个月左右的一天吧。我在仓库忙累了,歇息时候爬天台上电话,心情极好,一边笑啊,一边说啊,风吹动我的长发,心是飞旋的。长长的电话,让我忘了时间,忘了在什么地方,我居然越过了很多扶栏,就在第十六家的天台的楼梯间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家楼梯间的门居然是开着的!门是开着的不稀奇,让我稀奇的,这一家楼梯间的储物室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陈旧的报子,杂志,一些字帖,还有一些高中的课本,书本的颜色明显的陈旧,应该有一些时间了。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大大的惊喜啊。

  从天台的扶栏范围来看,这一家房子挺大的,楼梯间也很宽敞,我纳闷,不知为何主人把这书本,字帖这样凌乱的堆放着,我心里暗暗的叹息了。在楼梯间门口,我环顾四周,发现了天台上晾晒着干净的被套,格子的,迎风飘展,哦,一定是主人晒被子回转,走得匆忙,粗心大意忘了关门。

  我没有有偷窥的习惯亦没有乱拿人家东西的习惯,可是那一刻,我还是被这一大堆书本给深深的诱惑了。脚步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那扇门,不由自主的翻阅那些书本,书本上是厚厚的微尘,轻轻的一拍,微尘被惊得四散而退,有一种时光流转的错觉,我居然发现了我学生时代读了数次的《罗兰小语》,还有我极其钟爱的《红楼梦》,心,一下酸楚了。有软软的东西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夕阳正好啊,柔柔的斜照着,风正好啊,柔柔的轻抚长发,我就靠着门扉,背对着楼梯,读着唇齿留香的文字,忘了时间,隐隐约约,我好像听见了楼梯里的脚步声,可是,回首一看,又没看见人影。直到夜幕降临,寒意袭身,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其实,很想悄悄带走几本的,可是,终是没经过主人同意,不敢“顺手牵羊”,心里还是很惦记这一些宝贝啊。

  走的时候,我瞧见格子被套在夜幕下有一种孤傲的素净。。。

  第二天下午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堆书,心里一激灵,我又爬上天台,越过十六个扶栏,阳光正好啊,一切如昨,楼梯间的门是开着的,只是晒格子被套换成了晒沙发垫了,沙发垫上的胖嘟嘟的小熊憨态可掬,阳光下,还有一盆开得娇艳欲滴的刺梅,娇娇的朵儿,让人眼睛一亮,我仿佛闻到了风中有淡淡的花香,清香袭人。

  我依然靠着门扉,背对着楼梯,看了好一阵,渐渐沉溺在文字里,四周很静很静,仿佛远离尘世,有幽山,绿水,清泉,柔风,还有花香,直到电话响起,我才觉醒,匆匆离开。

  一连数日,皆如此,粗心大意的主人常常忘了关门,我也借机可以看这免费的'书本,当然,还有淡淡的刺梅清香。

  后来,下雨了,天气反反复复变化着,我也极少爬天台去吹风。后来,天又慢慢晴了,有一天,晚饭后,月色极好,我在天台发呆,心,有小小伤感。发呆了许久,一个人呆在天台落泪,孤独无助。突然想起了那些书本,借着月光,我越过扶栏,站在楼梯间面前,门是关闭着的,想着那些书本,月光倾城中,不由轻轻叹息,转身,离去。

  两天以后的傍晚,我又去了天台,越过扶栏,楼梯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黄昏的风中,有浅浅的凉意,想了想,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我擅作主张的带走了好几本,足够打发我好几个晚上的时间了,白天的忙碌,晚上就看这一些免费的书本打发时间,看完了又悄悄还回去,如此,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季节了。后来,又去了一次天台,大概主人忙去了,楼梯间的门锁着,只是夕阳如旧,风儿依旧,刺梅娇艳依旧,远山如黛。其实,到现在为此,我都不知道这家主人是女子还是男子,亦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何方人何等模样。

  后来,生意越来越忙,越来越忙,上天台的时间越来越少。忙得筋疲力竭时候,也忘了看文字这一回事,日子似乎也很充实。只是,有一次工作出现了麻烦,让我焦头烂额,我一个人爬天台上想心事,在天台上我用手机录音,录到一半,最后泣不成声。

  无意中,翻手机网页,看文字,看见丁立梅的《风会记住一朵花的香》最后一句,文里说:“当下愣住,一个人的存在,到底对谁很重要?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记得你,就像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凡来尘往,莫不如此。”当下愣住,是啊,我会记住这里,记住天台上的书香、花香,那些平凡又充实的时光。

  我想离开这里。

  在这个我努力奋斗了好几年的小城,终不属于我,唯有在这个天台上,心才是自由的。

  可是,我向往另外一个更加自由自在的世界。

  紫颜若雪写于桂林漓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