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达山的日子里经典散文

阿林老师

在完达山的日子里经典散文

  国庆节放长假,单位的同志们都作旅行的准备了:有去新(西兰)、马(来西亚)、泰(国)的,有去港、澳的,有去九寨沟的,也有去西藏的……我呢,对这些地方都不算感兴趣。感兴趣的,就是家乡的完达山了。那里是狼虫虎豹的乐园。獐狍野鹿的天堂。我敢说,若能走一趟完达山,比去新马泰有味儿,比看动物园里的狼虫虎豹受刺激。这样想着,便有了独闯完达山的打算。

  周大叔听说我要去完达山度假,举双手欢迎。他一个人正寂寞呢,不光要我给他作伴儿,还要收我当徒弟呢。

  周大叔是完达山的护林员, 地地道道的山里通。家乡人都称他是钻山虎,他却谦虚地说不够这个“职称”,顶多够上个钻山狗子。虎是山中之王,咱不配。常言道,好狗护山森,我当个护山林的狗还将就。

  刚到周大叔的小窝棚,他老人家先给我上一课:遇到黑熊不能往山上跑,黑熊前腿短后腿长,爬山是它的强项,最好绕着大树转,实在不行就躺在地上装死也能躲过去……遇到狼得稳住架,别慌神。狗怕弯腰狼怕蹲。你一蹲下,狼就胆 怯了,以为你又要使出啥“新武器”了。最好带两三个爆竹防身,这东西驱狼比枪都管用……遇到野猪群你别怕,嗷嗷两声,它们便咴咴地叫着跑了。遇到孤猪千万别惹它, 孤猪凶,最好躲着它走,实在躲不及就往树上爬……至于老虎嘛 ,你不一定能碰到。它是“跨国公民”,总是国内国外来回串门, 哪儿僻静往哪去。这几十年,我才碰到过两三回,它也是躲着人走。你记住,什么兽都怕人……我毕恭毕敬地听着,生怕漏掉某个招数,说不准我能碰上啥呢,先学两手不吃亏。

  刚进完达山,什么都觉得新鲜,总想进山转转。周大叔太忙,不好打搅他,自己逛吧。这天,我试着闯进山里,结果迷了路。抬头看看太阳感觉总是一个方位:看看大树,感觉没错每棵树都长的一模一样;又低头看脚下踩过的痕迹,好像走过好几遍。难道我真的迷山了?我在一棵大树上作了一个明显的标记,果不然转了一圈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哎,歇息一会儿再说吧,又累又饿的我坐在树下睡着了。睡梦中我梦到了女朋友,她非常甜蜜地吻我,吻的叭叭直响,吻得我痒痒的,心里感到很满足,很甜蜜,很幸福。哎?女朋友怎么越吻越狠?竟咬起来,把我咬疼了,刚想推开她,狠睁眼,妈呀,哪里是女朋友,是一头黑熊正添我的脸呢。我当时吓的'半死,一场美梦早已吓的精光。咋办?跑是来不及了,不等迈出半步,非被黑熊一掌打倒不可,不打个半死,也得伤筋动骨。我突然想起周大叔告诉我的“绝招儿”,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装死。果然很灵验,那头黑熊见我一动不动,误认为我是死人,便松开拥抱我的前掌,一步三晃地走开了,这气憋得足有五份钟,憋得我满头大汗,也说不上是憋的还是吓的,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突然,从大树后蹦出周大叔,三步两步窜到我跟 前,问伤着没有。原来,周大叔发现我没在棚里,慌忙进山来找我,发现我在大树下睡着了,同时也发现一头黑熊向我走来。周大叔没敢出声,怕激怒了黑熊威胁我的安全。所以等黑熊“吻”够了我才出来。他问我:“被黑熊添的滋味好受吧?”我强打精神装出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说:“感觉很好,这家伙添我的脸时,我正被梦中情人吻我,很甜蜜呢!”我这么一说,把周大叔逗乐了。“到底是年轻人,硬把黑熊添脸当爱情,我这么大岁数还真头一次听说。这可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呢。没伤着就好,吃亏长见识,往后在遇到黑熊你就胆大了。”真的,经历了这差点丧命的一吻后,我倒不怕遭遇黑熊了。什么黑熊添人如何如何,都是小题大做,用不着吓的要死,不过如此罢了。

  十月的完达山经白露一点,已经变成了色彩斑斓的五花山了。此时正是彩摘椴树蘑的好时节。椴树蘑营养价值高,且不生虫子,是菌类中的上品。周大叔说:“你去河沿那边采些椴树蘑,回来炖马哈鱼吃。山里没好吃的,这就算大叔招待你的最好下酒菜了。”大叔边说边部开网住的大马哈鱼,“快点儿,等你蘑菇下锅呢!”我不敢怠慢,拣起篮子直奔河对岸而去。椴树蘑生长在腐烂的椴树干上,一簇一簇地,挨挨挤挤地组合排列,样子有点象灵芝;但不是紫色的而是淡白色。我找到一片椴树蘑,一支烟的功夫便拣了一篮子。马到成功,望着篮子里的鲜娕椴树蘑,我边走边美滋滋地盘算着怎样和周大叔划拳行令。不知不觉到了小河边的独木桥。刚上桥头,猛抬眼,见河对岸有三只儿狼蹲在桥头不远的地方等我呢。看样子,他们也在盘算着怎样把我当下酒菜吧?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头发根儿直发抖。退回去?刚转身,猛然间见来路上也蹲着三只狼。完了,退路没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冤家路窄了,我后悔没带防身武器,连火种也没带……光后悔也没用,六只儿狼已经紧逼到桥头,怎么办?想拿我当下酒菜?没那么容易!我咬了咬牙,抱着篮子一头扎进河里。十月的河水冰冷扎骨,我也顾不了许多,顺着河水往下游。可岸上的狼不甘心,顺着两岸陪着我往下溜达,看样子不吃上这顿美餐他们是不肯罢休的。突然,河岸不远处“砰”地一声传来爆炸声,紧接着“叭”地一声响,紧接着又“叭”地一声在狼的后腚炸响了,狼群一愣神儿,撒开腿便逃。没逃多远,又是“砰”地一声响,紧接着又“叭”地一声在狼的后腚炸响了,群狼丢魂似地逃进林子里消失了,这时,周大叔笑呵呵地来到岸 边:“等你一个时辰,我想也该回来了。又一想,不对,怕你遇上麻烦了吧?随手抓两个爆竹就赶来了,嘿真让我猜着了。没事吧?”我象落汤鸡似地爬上岸,冷的上牙直打下牙,仍没忘记说俏皮的话:“好长时间没洗冷水澡了,这次洗得真痛快。看来,任何好东西都不会轻易得到的。不经点儿磨难,就甭想吃周大叔的下酒菜哟!”

  周大叔种了一片白菜,让我帮忙照看。可我到白菜地一看,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一大片白菜被 野猪啃得有皮无毛,拱得一塌糊涂。“周大叔,昨天白菜又糟踏了一百来颗,你就狠狠心,下几十个地箭,让这群野猪中糖葫芦吧!”我气哼哼地向周大叔建议周大叔却无动于衷。磨蹭了半天才发话:“完达山好些年没这么多野猪了。野猪成群是完达山的福分,还是以看护为主,不要伤害它。”顿了顿,周大叔又使激将法:“你小子脑袋瓜子灵活,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不服气:“我想办法?你都想不出来,我就想出来了?得,等着瞧吧,看你冬天吃啥?”

  气归气。这些天我真的就想了些驱赶野猪的法子:用爆竹轰,顶一阵,过三过五野猪照样来;下套子吧,也不管用,野猪贼得象跳障碍的运动员似的,愣是从套子上跨过去了,就是不往套里钻;用老鼠药吧,周大叔有言在先,不管用什么法子,就是不许往死里整……正当我无计可放的时候,一眼瞧见了晒在炕上的干辣椒,顿时计上心来,那天下午,我把晒在炕上的干辣椒都剪碎了,分别撒在周边的白菜心里,又把白菜帮用草茎扎牢,一点儿也看不出破绽。

  第二天,我还没起被窝,周大叔推开门便痴痴地笑着:”今早上我去菜地,正看见五六头野猪吃白菜。没吃几口,都嗷嗷地叫着跑开了。我想是野猪中了什么邪?走到近前一看,差点儿把我乐个倒仰 。我说这一炕辣椒都哪去了呢,都让你小子喂野猪了,也亏你想得出来!哈哈,你小时候花花肠子就多,现在还是那个味儿……”周大叔说着笑出了眼泪。真的,那群野猪在也不去周大叔的白菜地了。直到我回到市里,周大叔还在电话里提起辣跑野猪那个茬,哈哈大笑:“你这个徒弟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