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也无疆现代散文

小爱也无疆现代散文

　　引子：崖缝里的小草之所以能顽强生长，是因为有哪怕一撮土做苗床，有哪怕一滴水来滋养，有哪怕一缕阳光来照耀……

　　一

　　大哥六十岁生日那天，我发了一条信息：“……大哥半生劳苦功高，辅助老母抚养弟、妹，大恩难谢！此情终生牢记！祝大哥幸福安康！……”本计划回家给大哥过生日，可被他阻止了，说是怕影响我的工作，其实真正的理由是大哥说他还不到过生日的年龄。我只好感谢现代信息技术的发达了，随即大哥回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再不要想这些……”可我怎么能不想呢？我不禁泪涔涔了，思绪一下跌入时空隧道……

　　六十年代末期，在那个贫穷的小山村，夏季里一个电闪雷鸣的日子，父亲突然逝去，任凭怀揣六甲的母亲已经无声的哀怨，任凭身边六个儿女哭天抢地也未能改变事实。依稀记得，那天未满十六岁的大哥，懵懵懂懂地被人们指挥着为躺在地上的父亲“指明路”。他泣不成声，喊不成语，可那时大哥是否会想到未来接替父亲扶养弟妹的重担将由他接替？

　　那时大哥刚刚辍学在家，因为父亲的严格和示范，大哥相对于同龄人来说格外能干。他聪明、乐观、勤劳、善于钻研，农耕的家什用具被他弄得轻快好使，使用起来格外省劲，据说父亲也逢人便夸他聪明。父亲去世后，大姐、大哥帮助母亲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们的生活重担。

　　转眼新年过后，正月里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本来是平常人家高兴的事，母亲却以泪相迎……父亲的遗腹子，可怜的小弟！母亲因照料弟弟，家务多由大姐下班后帮助母亲料理。那时大姐在村卫生所学医，大哥在生产队里辛勤劳动。大哥生日小，算起来才刚过十五岁，就是这样一副稚嫩的肩膀挑起这副沉甸甸的担子，就是这样一双未经磨砺的手，一年四季都不闲着，撂下锄头是镐头，撂下队里的顾着家里的。农忙时和大人们一样“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劳累折磨的是大哥，心酸痛苦的是母亲的心。幼小的弟弟妹妹们何曾知道大哥的艰辛！

　　我从小到大，记忆中大哥四季都不闲着。除了在队里劳动挣工分养家外，农闲时更是忙碌辛苦。那时二哥才十二岁，也是很要强的小男子汉。三伏天大哥领着二哥到山上打青蒿子，晒干背回家里当柴烧。打柴是很辛苦的力气活，手常常会磨出血泡。蒿子干了捆绑时不小心会把手扎出许多血口子。最怕雨天蒿子晾不干，那就会前功尽弃。等柴草干好了要用钎子（一米左右的长木杆，一头系上很粗的双条麻绳，用来背柴草）背回家。大哥、二哥和母亲每次背很多，钎子做得很长，他们坐在地上起背时钎子都超过头顶，而且钎子上总会是串上压得实实成成的一大串柴草，背那么一背串柴草都会把人压弯腰。然后就那样弯腰背着重负一步步挪回家。记得我每次只能背一捆或两小捆，现在想来并非要我背柴，大概是为了搭一把手——背上柴禾多了，没有山坡可依靠时，坐在地上往往很难站起来，因为站不起来很容易被这一大背柴禾压趴下，母亲最担心的就是哥哥们恨债（超负荷背柴禾）而被压在柴底下起不来。需要有个人拉把手……是起那个作用的，然后再一个个互相拉起来大家一起回家。

　　每到入冬，大哥又会领着二哥去山里打树茬子（枯树砍到后的树根子）烧炕用——父亲在时就那样做，父亲不在更是多了份压力。冬冷天寒，柴草取暖远比不上树茬子。记得父亲去世当年，秋收后的一个下午，大哥领着才不满十二岁的二哥在山里砍树茬子，天很黑还没回家，母亲到山边喊了几次都没回音——那时狼很多，有时会窜到村里将小狗叼走——母亲害怕了，找到队长，领着大家到处找，结果在深山里找到了。他俩因为找到一片很好的枯树茬子舍不得回家，忘记了饥饿，想趁着黄昏的余光都砍下来拉回家。那次经历后母亲便叮嘱他们不能再冒险。想象到那时大哥二哥就是为了家里冬天不再寒冷。数九寒天里大哥二哥就是那样一直忙到临近春节，家里的树茬子总是摞成很高的垛，乡亲们都夸他俩能干，母亲就会自豪地笑了。可是那份艰辛我至今无法知道。

　　夏季茶余饭后、清晨早起，大哥要在房屋前后山披上抢草坯积肥攒粪来挣工分，只要能挣分的事大哥从不放过。一年下来大哥能挣回来将近五千多个工分。尽管如此一年下来大姐和大哥俩挣不够一家八口人的口粮款，还要欠队里的钱——山村总是欠收，十个工分才能折合一角钱左右！

　　弟弟妹妹们的吃穿和上学费用，拖累得大姐晚结婚，大哥无法定婚。父亲去世两年后大姐二十几岁才不得已结婚了（父亲在世时给订的婚，当时女孩子十七八岁就可以结婚），这副重担就都加在母亲和大哥身上。同龄人十八九岁就结婚了，勤劳又聪明能干的大哥二十岁了没人肯嫁，乡亲们都夸大哥是个好孩子，可是一提到嫁女大人们就都退缩——太穷了！是啊，女孩家谁不想进家就享福？只是苦了大哥，委屈的苦水不知大哥如何咽下的。

　　大哥天生是个乐观派，除了弟弟们淘气外，他总会露出一张笑脸，尤其对我从未露出过一次严厉的表情。大哥喜欢讲笑话，我更喜欢的是大哥闲来无事给我们出思考题，什么东山多少只兔子，西山多少只鸡，后来我学了方程，但也解不过大哥用脑子想出来的答案快捷。二哥曾说过，大哥最聪明，如果是现在上学，他的数学一定是最好的。我想我对学习的钻劲和当年大哥对我的智力开发有关系吧？一定的！

　　没有了父爱的童年生活，因了大姐大哥帮助母亲操劳得到了保障。那年月一家人虽生活得十分艰苦却并不苍凉，所以在我心里化作永恒的记忆。

　　二

　　儿童的世界永远是单纯的，其实我记忆中的快乐，在大人心中该是多么苦涩。转眼父亲去世三年，大哥辛辛苦苦劳碌了三年，他也到了该谈婚论娶的年龄，可是在那个每天辛苦劳作拼命挣工分只能挣得一角钱的穷乡僻壤，尽管人们怎么能干也难以维持生计，何况我们这七口之家啊。大姐结婚后主要劳动力就靠大哥了。再勤劳也养不起家，再能干也娶不到媳妇，这就是当时大哥的处境。

　　那年月世事艰难，亲戚们的日子也是捉襟见肘，能有人问询已属不易，记得只有八舅常来看我们，再就是父亲的一位舅姥爷，我们叫太姥爷的老人，每年都会有几次拄着拐杖，步行十三四里路来看我们，带给我们很多安慰，现在想来都很感激这位老人。

　　我们这一家人劳动力少，除了大哥大姐和母亲劳动外，二哥和我读书，三个弟弟都还小，我们都是“白吃饱”，这样一家人如果想迁居到收入高的地方摆脱困境门儿都没有。随着我们的长大，一个个饭量的增加，读书、吃、穿的需求也越来越多，穷困的情况越加严峻了。母亲带着我们自己种大量的蔬菜，整个夏季基本是以土豆、豆角、茄子之类为主食。秋后分粮的时候劳动力多的人家能分很多，我家劳力少，挣的工分也少，所以分得的口粮也很少，总是不够吃，母亲就多用蔬菜少加一点米做成菜粥来糊口。冬天每天就吃两顿菜粥，可以节约粮食，可是弟弟们渐渐能吃饭又贪玩，饿得也快，什么零食都没有，所有每顿饭都格外能吃，家里的拮据状况越加明显。大哥每天繁重的劳动也只能吃上这些食物，真不知大哥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眼见得大哥婚姻大事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二哥和我能否继续读书也成了问题。读书——这是父亲的心愿，可我们又能奈何呢？那时母亲不知要多少个夜不成寐呀。

　　路有坎坷顺逆，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们一家人处于极端困顿时期，我父亲的舅姥爷，这位在我记忆中的恩人又来看我们，亲眼目睹我们母子七人过着怎样艰苦的生活。后来是他的撮合为我们找个继父，把我们带到第二故乡——是个相对富裕的村子。我和二哥能继续读书了。那年大哥不满十九岁。

　　大哥身强力壮，勤劳能干，而且乐观开朗，聪明又豁达，人见人夸，在全村口碑极好。不久便被选为民兵排长、副队长，更是惹得姑娘们的关注。阳光终于可以照到大哥头上了！有的女孩子主动给大哥做鞋子，可事情被她们的家人知道后，都被硬生生的拆散—太穷了！一帮“白吃饱”，还得上学；还有家庭情况太复杂——我们虽然来到经济收入高的地方，可加上继父父女俩一家共九口人也着实够复杂，可记忆中从没感觉过大哥因此而抱怨，真的不知大哥的心胸有多大！

　　其实继父是一位老实厚道的人，不爱言语，也是个好劳力。他有头脑，懂水田管理技术，所以不用苦力就可以赚到很多工分。他对大哥欣赏有加，常常在人前很得意的夸耀大哥能干。大哥婚姻的`屡屡失败给继父的打击似乎很大，他常常叹气，我和二哥读书就成为焦点问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冬天，一次继父借着“酒后吐真言”，提到我们读书影响大哥成家，我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心里如打翻五味瓶，我知道继父一向偏着二哥（当初二哥觉得怕人家取笑不愿意来这个家里，后来是因为能读书才来的），三个弟弟还小，即使不读书也不能干什么，这不明明是冲我的吗？我心里恨恨的开始产生厌恶感。从那时起，我不再是那个一心以读书为乐、为了能有书读回家就拼命干活的傻丫头了，开始悄悄想心事，开始学会独立思考：继父为什么不喜欢我读书？我思考的结果就是———继父自己的女儿———大我两岁的姐姐没读书。可我心里很不服气，她从小就不读书，我们来后母亲和二哥多次劝她上学，可她死活不上，再说母亲什么家务也都不让她干。我这个十三岁的小黄毛丫头不谙世事，却开始学会怨恨了。最后我决定辍学，牺牲自己保全二哥（二哥学习好，一定让他把高中读完），也一定让大哥早日娶上媳妇！就这样我泪眼汪汪地结束了自己酷爱的读书生涯。十四岁的我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用乡村人的话讲，我这一生只能是个“锅台转”！为了大哥、二哥，我豁出去了。

　　我这天真的决定换来的只是继父偶尔冲我露出的和善的微笑（可我却笑不出来），并没有改变大哥的窘境。在这一年的劳动中大哥对我呵护有加，他是队长只负责检查劳动质量，所以一旦腾出空来就悄悄地帮我分担劳动任务，我也因此少挨些累，心里很高兴。我的劳动工具也总是大哥帮我收拾得很好用，锄头、铁锹、镰刀样样轻快。大哥说人巧不如家什妙，这话说得真到位。队里的姐妹们都很羡慕我有个好大哥，一到田间休息时都围着大哥叫他帮助收拾一下农具，看着大哥人缘这样好，可就是因为家庭负担重影响大哥结婚，我原本失落的心渐渐得到些微缓解，对继父的恨意悄悄地消失了，毕竟他也是替大哥不平。

　　我这第二故乡经济收入远胜于第一故乡，像大哥这样的好劳力一天能挣上一元多钱了，加上我的参与，我们和继父三个人的劳动使家庭经济状况得到缓解，可大哥的婚姻并没因为我的辍学有什么改变，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错了。

　　劳动一年我经历了艰苦的磨练，体力意志都得到锻炼，最坚定的应该是我的心志，不懂事的我还要上学！母亲只告诉我，“你们愿意读到哪我就供到哪，不爱读书我就没办法了。”今天想来那是多么无奈的一句话啊！大哥丝毫也不反对，而且很高兴我能上学（他大概以为我辍学是因为不喜欢上学）。我劳动一年后重返校园，没经继父同意。“大哥和母亲不反对就好。”这就是我当年的想法，“反正大哥也干活，也不只你（继父）自己供我们。”我不知何时变得那样倔强和无礼。大哥对我依然如故，依然是毫无怨言，依然那样乐观，还常常和我说说笑笑，给我出思考题难为我。我们的生活是苦而快乐着，因为有大哥在身边，我心里就踏实。

　　人生就像一条无法预知前程的路，人生又像充满荆棘却要你必须攀登的高山，人生还像是一条不知深浅却要你必须趟过去的河，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的人生仿佛就是如此。这样的家庭能没有狂风暴雨的日子已经是万幸了，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刚返校不到一年，继父却得了重病，卧床半年后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刚有起色的家庭又陷入僵局，家庭重担重又落在母亲和大哥肩上。

　　也许上苍懂得怜悯，也许大哥的大度、乐观和无私的精神感动上帝，我们家终于经历了山重水复后，出现了柳暗花明，终于有一位姑娘慧眼识人，看到大哥的品格与能力，在她父亲强烈的反对下，毅然决然地选择大哥。大哥二十四岁那年正月终于将大嫂娶回家！母亲流下饱含辛酸却更多是欣喜的泪。我为大哥高兴！乡情们都赞服大嫂的勇气，姑娘们看到大嫂和大哥幸福的生活羡慕不已。我的大哥，终于真的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了！

　　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不是因钱多少来决定幸福的指数。二哥高中毕业得到大队的重用，也结婚另过，大哥依然坚持着供我和三个弟弟读书。三弟因为厌学中途辍学与大哥一起劳动，我一直坚持上学，同时利用课余时间参加劳动，以帮大哥减轻负担。我就这样在大哥的支持下读到高中的半年，有书读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此时的大哥已是三口之家了，但是为了我们读书仍然没有分家另过，依然默默地承担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家里依然是入不敷出，粮食仍是个大问题，大哥为了我们能吃饱，将大米换成小米（小米价格低，可以多换些米来尽量满足口粮），加上蔬菜充饥，一年到头也对付个半饱，可苦的还是大哥。记得秋收时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母亲常常多做些菜，我们不出体力的就少吃饭多吃菜，尽量把剩余的米饭多给大哥吃——其实也只能是半饱，还是要靠菜充饥。秋收割地可是实实在在的消耗体力呀，大哥为了这个家吃尽了苦头！

　　二哥高中毕业后，我也初中毕业，决心不再读书了，帮大哥养家，可中考成绩在全乡名列前茅，老师三次家访，母亲和哥哥无奈的眼神似乎都在自责，觉得怕耽误我的前程（已经恢复高考），因为心中那个火一样燃烧的读书热情，也为了不让家人有太多的愧疚感，我又跨入梦寐以求的高中大门。大哥将知识青年送给他的钢笔送给了我，鼓舞着我一定要不负母亲和兄长的这份沉甸甸的希望。求学路途远，我实在不能用课余时间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了，丝毫也不能帮大哥一把了，愧疚感时时啃噬我的心。半年的高中生活，我内心一直很纠结，而大哥依然默默支持我。

　　人生很多时候面临取舍，我的人生总是在取舍中徘徊。读书的艰难我不怕，可我实在不能再靠吸母亲和大哥的血来实现读书梦，终于再次决定辍学。大哥真的很辛苦了，他应该去过属于他自己的小家庭生活。

　　阳光是博爱的，从不因一颗小草长在角落里就冷落它，她总是将全部的光和热洒向大地，却从不奢求什么。

　　我的大哥永远是大哥，他又担心我和三弟支撑不了家，在我辍学后仍然没分家，又扶我一年，直到秋收以后，他把我和三弟挣得的钱付去我们娘五个的粮款外，剩余的三倍多元钱都留我们做明年的生活费用，而他和大嫂带着家里的几百元外债分家另过。他立下一条规矩，哥几个无论谁结婚分家都不要给母亲和弟弟们留债务。简单一句话成为弟兄几个不定的法则，成为母亲无忧的保障。大哥分家后的那年，我被录用为民办教师，我知道这得感谢大哥供我读书。那一年我和十七岁的三弟盖房子又是大哥帮助张罗，一直忙到我们搬进新家。

　　溪水无声，涓涓流入田地，滋润禾苗茁壮。父亲去世后的漫长十年，大哥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妹妹能读书求学，一直不离不弃，直到弟弟妹妹们长大。

　　这就是大哥，我的骨肉至亲！我几十年的人生旅途中从未离开过大哥的帮助，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想和大哥商量。如今花甲之年的大哥，依然那样风趣幽默，依然那样开朗乐观，依然那样勤劳能干。自从小弟去世后，大哥又在尽心尽力照顾起母亲来。他说过：“孝顺不是为了给别人看，是为了自己不后悔。”简单朴实的话语却道出了孝的真谛。大哥，我们的好榜样！

　　大哥六十岁生日，我本计划回家为他祝寿，可大哥坚决不许，他不想大张旗鼓，所以尊重不如从命，便发了那条信息，平生第一次郑重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大哥不让我说这些感激的话，我明白大哥，我也终于明白大恩不言谢的道理。大哥，他在这艰苦的十年里，何曾想过要我们感激呢？如果是带有目的性的付出，真的能促使大哥十年坚持不懈，无怨无悔吗？绝不会！责任！大哥心里装的只有这两个字。长兄为父，他尽了本该是父亲应该尽的责任。“大恩不言谢”！大哥的深恩我拿什么去谢？！

　　人的一生要感恩的太多，我要感谢阳光给我温暖的世界，感谢月光为我驱逐黑暗的夜，我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更要感谢大哥的扶养之情。

　　思绪穿越时空回到现实，此刻我敲击键盘，字字嵌入岁月深处，声声汇入记忆长河，我对大哥的感激，化作汩汩细流，在血脉里流淌，在胸膛里沸腾。

　　小草再顽强，也需要哪怕一撮土做它的苗床，需要哪怕一缕阳光供它茁壮，需要哪怕一滴水供它发荣滋长。大哥就是我生命里的那一片沃土，明媚的阳光，一条涓涓的溪水……

　　大哥，我的骨肉至亲！亲情，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