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戏剧散文

莉落老师

春天的戏剧散文

  好一个乡村大舞台!红脸的关公黑脸的张飞闹喳喳。好一个乡村大舞台!台上的演员台下的观众笑哈哈。好一个乡村大舞台!历史的传说现代的演绎红火火。

  鼓点响起来,二胡拉起来,村子里又开始唱大戏。戏台搭在村北文化广场,夜幕降临,晚霞在西边的天空还有一抹殷红,人们就早早吃过饭,静等戏剧的开场。

  近了,近了。锣鼓声更为清晰和悦耳,还有那咿咿呀呀的哼唱。漆黑的夜,明亮的灯,还有舞台上的演员布景和道具。一切,宛如仙境,又如海市蜃楼。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放电影和唱大戏,是最重要的娱乐活动。那个村里有这两样活动,三里五乡的'老百姓会聚在一起,那场景,几百人甚至是上千人聚在一起,那种热闹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的。

  戏台搭在村外漫场野地开阔处。一般是三个大帐蓬,一个戏台,两个化妆间。还记得我们村里在几年后修建了一个大戏院。戏台有篮球场那么大,尖顶扣瓦。有前台,后台,化妆间还有厨房。台下是洋灰抹就的条凳,一排排,相当整齐。

  那时的戏院,也只在正月间和庙会时才会使用。所以,那么大一个戏院子,对于小时候只有六七岁的我来说,很是神秘。而在唱戏时就更是令人神往。

  小时候看戏,并不知道唱的是何种剧目。只是看到戏台上花花绿绿的戏服和亮闪闪的配饰。鲁迅在《社戏》中提到的害怕老旦唱,只喜欢“跳老虎”、“翻跟头”,我也深有同感。不过,我更喜欢小旦的头饰和衣服。每次看完戏后,我会在爹的烟盒纸反面画好多小人。那些小人,多是看戏后凭借印象的描摹:凤冠霞披,长袂广袖。也会和四五个小伙伴,披上床单,穿上娘的衣服,自编自演一段戏。也会咿咿呀呀哼唱。具体唱什么都不记得了。印象中会走台步,甩水袖。还蛮像那么回事的。

  除去看戏,印象最深刻的是戏台下卖东西的。卖糖的。一种形状象大门口看门的石狮子,叫“小狮子”的糖,只有粉色和黄色两种颜色,型号有大、小两种,没有外包装。这种糖,入口即化。现在已经不见了这种糖果。还有一种,叫“锭子糖”,形状类似纺车上的锭子,花花绿绿的,也没有外包装,入口硬,需要含化。现在也不见了这种糖果。吹糖人的。一块黄乎乎黏糊糊的糖稀,用一根细管子,可以吹出花鸟虫鱼及人物。捏面人的。几块面,带上颜色,在艺人粗大的手指中,照样可以揉捏出人物动物,一样可以栩栩如生。买上一个,风干后,可以挂在墙上几年,颜色依旧鲜艳,姿势依旧不变。卖“洋茄子”的,现在都叫气球了。那时印象中以紫色茄子形状最多,因了这个原因所以气球就叫做洋茄子了吧。其他还有很多很多,只是都记不清楚了。也许是时光流逝吧,只能回想起那么多,别的好像一下子都涌到眼前,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在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精神生活也是苍白的。

  还记得,那时,正月里唱戏是要派饭的。也就是把演员派到农户家吃饭。我记得当时派到我家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哥哥。依稀记得他说他是河南平顶山人,六岁学戏,走南闯北到那时,一天学没有上过,一本书没有读过,戏文是师傅口口相传,学会的。他问我读几年级来,我说读一年级。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读报纸,清楚地记得大哥哥羡慕的眼神。原来在戏台上叱咤风云、拿刀弄枪的风云人物在现实生活中也有烦恼和忧愁。近距离的和演员接触,一下子是使我明白,舞台与现实的区别。

  再后来,知道了戏剧分为好多种,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我们这里乡村唱的最多的是河北梆子、河南坠子。前两天看冯老师发的在龙正村采风的照片,想起本乡本土还有乐乐腔。对于一些曲目,也多多少少看过一些,然而印象最深的也只有《花为媒》、《窦娥冤》、《钟馗捉鬼》等为数不多几个。以后对于戏曲的了解,多是从书中获得,曾经买过一本关汉卿的传记,对于戏曲语言也就是戏文比较欣赏。在微信上刚刚看到:“无情无尽却情多,情到无多得尽么?解道多情情尽处,月中无树影无波。”汤显祖《牡丹亭》中的句子,更像一首合辙押韵的哲理诗。

  那个年代,戏曲的确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没有电视、电脑、平板、手机。几近闭塞的生活确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忘怀。

  好一个乡村大舞台,台步走起来!好一个乡村大舞台,戏文唱起来!好一个乡村大舞台,水袖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