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交给春天散文

马振华老师

把心交给春天散文

  春天来了,阳光灿烂了天空,也灿烂了我的心情。

  其实,春天早已来临,只是被我的习惯所蒙蔽,被我的慵懒所隔阻,一直被阻挡于视线之外,更谈不上心灵的感应。

  上周六,与朋友在小区里散步,朋友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看,迎春花开了!”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近些日子虽算不上冷气逼人,但冰雪消融终究没有几日。春暖花开终是必然,却断不会开得如此迅速。好奇心驱使,遂循着朋友所指方向望去,哟,开了,迎春花真的开了!

  眼前,稀疏的几株迎春参差在花园的月季丛中,并不引人注目。但枝头绽放的一簇簇金黄的小花在丽日下却很是耀眼。这是百花悄寂的时节,一切都在萌动,但也仅限于萌动,见不到多少靓丽的色彩。此时,迎春却在不经意间绽放出一抹绚烂,轻轻吟唱起春的歌谣。

  我流连于迎春花前,端详着,吮吸着,抚摸着,赞叹着,幻想着,任朋友一再催促,却久久不忍离去。

  季节,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更替。春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而我,却似乎还未摆脱寒意的侵袭,久违了这个新生的季节,一直把自己圉于封闭的.一隅,忽略了与自然的融合,拒绝了灵魂的复苏,无异于给生命戴上了镣铐,给灵魂套上了枷锁。

  花园里,迎春花开,山野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在与那几株迎春作别的瞬间,一个意念诞生了:走进自然,与春天约会,让心情在春日里放飞。

  我的时间任我消费。今天,下了班,从书山文海中逃离,抛开一切凡心俗事,提了小刀,带了方便袋,径直出了大院——这个禁锢着麻痹着封锁着我身体与思维的大院。挖荠菜去!

  天气晴好,我心怡然。

  沿着曲折的乡间小路一路漫行。风,轻飘飘的,拂在脸上,甚是柔和;路,有些湿滑,凌乱着我的脚步;空气,潮乎乎的,却满是清新的味道。我兴致盎然。笼中剪羽,仰看百鸟之翔;沉舟侧畔,忍看千帆驶过。这是昨日心态。今天,打开金锁,拔起沉锚,回归自然;今天,摘掉面具,抛开虚无,返璞归真;今天,放浪形骸,亦癫亦狂,了无羁绊。

  云在头顶游走,路在脚下延伸。在广袤的原野上,我黯然于自己的渺小。天地雄阔,空旷辽远,这是一个宏大的空间,这是一个神奇的舞台。在这样的境界里,你会幡然醒悟,自然才是人生的楷模。高山无语,雄壮依旧;清风不言,温情入怀;江河平静,玄机深蕴。而芸芸众生,熙来攘往,利生利死,到头来,何如一缕青烟。置身于自然,享受自然的熏染,心海才会归于宁静,心境才会空前的舒朗。许久以来,我一直选择了拒绝,习惯于禁锢,被方形的文字或被意外的打击所困扰。看不破,想不开,放不下,孰不知,不知不觉间,疏离了人生最优雅的景致。

  在一株桃树跟前停住,小心地伸手触摸它的一个个芽孢。这些暗红的芽孢,纷繁于枝头,一如沉睡的婴孩,即将被新雷惊醒,绽开它粉红的笑颜。眼际里,尽是果树,大都已被修剪,被裁减下来的树枝零落一地,而就在这树枝之下,隐藏着新鲜的荠菜。地面上有深深浅浅的窝子,有人捷足先蹬,前来采挖过。在鲁东山区,春天里挖野菜,似乎渐渐成为一种习俗。苦菜、荠菜、茉莉……都成为农家餐桌上的美味。如今,冰消雪融,又恰好刚下过一场小雨,经过这番润泽,荠菜从僵土里复苏,开始焕发新的生机。把荠菜挖回家,把枯叶择净,洗好,可以加上鸡蛋熬汤,也可以掺上猪肉剁烂包饺子,那味道真是鲜美极了。即便不包饺子,把洗净的荠菜蘸了新鲜的豆瓣酱生吃,也别有一番风味,保你大呼过瘾。荠菜,算是初春里最可口的野菜了。

  蹲下身子,在树丛间穿梭,寻觅。荠菜很多,土地松软,加上本人并不笨拙,眨眼间方便袋已满。看看满地遗留下的荠菜,却意犹未尽,有些惋惜。然,转念一想,被挖出的荠菜行将成为盘中美味,没被挖出的又会是怎样的际遇?是被后来者挖走,还是继续在春风里沉醉,滋长,演绎出明日的繁华,不得而知。我想到了自己,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每日里有新生,也必有消亡,而在生与死的边缘,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数,一切皆未可知,一切皆有天意。

  许久蜗居,不曾接触自然,今日重出江湖,岂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看西方,夕阳正红,遂把方便袋挂于树枝,继续往更高处攀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终于爬至山巅。举目四望,远近景物尽收眼底。虽说衰草满山,瘦木林立,依然满目萧瑟,但清风徐来,水库里微波轻漾,却在无声诉说着春日的和暖。而希望就蓄存于这清风柔水里了,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即将到来。想到此,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太阳下山了,正在酝酿来日的崛起。

  我折回去,取了战利品,揣着满怀春光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