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雪纷纷散文

秦风学老师

清明时节雪纷纷散文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的清明却洋洋洒洒下起了雪。

  昨天看预报,说今日雨夹雪,等待半日迟迟未来,心下暗想,这天气预报也不准的么。不料未过半个小时,雪来了。

  乍一抬眼看向窗外,是三三两两的几点糯米大小的冰晶,随着风摇摇摆摆,忽而打个旋儿,终于落在地上,化成一点水渍消失不见。不多时,便下得紧了、密了,变成了雪花从空中扑簌簌落下来,似是片片羽绒,还带着毛茸茸的边儿,让人禁不住生出抚摸的念头来,只是伸手去接时,落在掌心,便由雪白化作剔透,转瞬又成了水渍,仅剩一点清凉在了。此时地还是暖的,雪积不起来,落地即化,将地面洇湿了,门前的台阶上铺了层冰碴,却不禁踩,一踏便向外溅开去,留下坑印。只有房顶上,树枝上,墙沿上,积了薄薄一层。又过得一会儿,羽绒不见了,又成了绿豆大小的冰晶,却是更密、更急了,织缀天幕,一片迷蒙,看去像自己的眼上蒙了雪花似的。忽地风来,雪线便斜斜地指向西北;渐得风止,又径直坠落;最妙的是风乱时,你根本指不出这雪线冲哪去,忽而向了这边,忽而又向那边,前面的分明是朝这边的,后边的却朝向了那边,斯景妙哉,颇有几分“春雪带雨晚来急”的妙处,纵是顶高明的.画师也是难以作出的。此时地上的湿润终于被掩住,泥土,洋灰,青砖地面都没什么分别了。

  毕竟时节不同,这雪与冬日的也不同。冬日的雪或如鹅毛大片飘落,或如沙尘弥漫飞舞,但都不粘连,是颇松软的。这雪则不是如此,雪里带着冰花,落下来铺展开即粘成一片,比如落在板上的,需要使劲磕打才能抖落。

  雪景也是不一致的。由于冬的肃杀,大地是光秃秃的,树木也是光秃秃的,就连墙壁都泛着冷意。这时却截然不同,树木已然抽芽,笼着娇嫩的新绿或柔软的鹅黄,都是明亮的暖色,杏花也已开放,此时再覆上雪,好似十七八的姑娘穿着雪白的绒氅,更衬出一番别致。井台旁本来落满了一层碎花,花瓣夹杂蕊丝,那番轻柔,教人不忍落脚。倘若比之琼玉,则太冰冷坚硬,若比作素锦,又太无生机,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比喻。现在这层花上又落了雪,雪又化了凝成冰粒儿,又再落上雪,终于仿佛给这一片轻柔镶了晶钻,再施以玉粉,也只有天公才如此奢侈吧。

  看着这雪,我记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暖国我并未去过,但这雪,或许就是由雨变来的。我想,它从几万里的高空落下,谁知它都经历了多少蜕变,或许它初始是雨,落到你眼里时便是雪——或者截然相反也说不定,至于它到底是雪还是雨,或许它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