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草地情散文

张东东老师

雪山草地情散文

  题记:亲情催融积雪,快乐抚去疲劳,在长期案牍劳形后,与童真为伴在山间“跋涉”的那份喜悦能有几回?

  这个暖冬最高气温竟然达到23度,相信许多人心里都这样想:来点雪吧。果然,初三这日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一下就意犹未尽,他似乎在逗着人们:不是要我下吗?下吧,下就下个够,看你是喜还是忧。你看,才半天功夫,一条条白色长蛇蜿蜒起伏,四处银装素裹,交通几近瘫痪,这给外出拜年的客人带来极大不便。于是,弃车步行吧。

  大雪连续两天两夜,总算停住,太阳乐得合不拢嘴。

  “拜年了——”

  在天晴好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咋呼着,惊醒了梦中的孩子。

  “爸爸,我也要去!”

  大儿揉揉睡眼,从被窝里钻出来。

  “我也去!”

  大外孙嚷道。

  “你们?行吗?”

  “怎么不行?”

  “爬雪山,过草地,到二姨家去——”

  我故作夸张状。

  “你们连路都走不稳,我才不想背着你们呢!”

  “哼,瞧不起人!”

  大儿鼻孔一哼,大外孙倒是个城里人,她要是去走山路,是要考虑了。转而一想,我们一行五个大人带两个小尾巴,应该没大问题吧。一定要甩掉另外两个更小的尾巴——小儿和小外孙。

  “好吧,那试试。”

  两个孩子兴奋地一头爬起来,洗刷好,胡乱吃了点就催促我们动身。当我们走时,两个小家伙还在睡梦里呢。

  我们全副武装,围巾手套大绒帽外加防滑雪地鞋,一路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两个孩子一路冲在前,那意思很明显:看,我不是累赘!

  开始爬山了,山路弯弯,而且,走过一段仅两个人可以通过的小道之后就是几十级青石台阶,小道没多少积雪,但不是泥泞就是堆满落叶,一个字——滑!道路旁一边是高几丈的大坝,一边是杂草丛生,你必须俯首才可以穿过,小心被修长的野草割到眼。大姐夫身先士卒,一路走一路招呼:“小心点,低头。”提着一个黑白相间装满糖酒的大包我感觉到手酸,霜前冷雪后寒,一点不假,身上冒着汗,脸上遭受山风侵袭,很不是滋味,让小妹婿帮我换换吧,他一笑,把包挎上双肩。“这样,不就轻松了?”

  有情况!队伍忽然停滞不前。

  “怎么回事?”

  “妹妹!她走不动了!”

  大儿站直,回过头告诉我们。

  果然,外孙半蹲着,小手扶着腿,仰起红扑扑的脸,求助的眼神直望着我们,棉袄早已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小红花背心。

  “走呀!”

  小妹婿严肃地一瞪眼。

  “不是说自己能走吗?”

  外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别说了,她才多大?你们四五个小伙子,轮流背!”

  大姐发话了,她不愧是大姐大呀。

  “来,让你大姨夫背!”

  大姐夫弯下腰,背起外孙。

  一弯山泉叮叮咚咚,一泓泉水冰凉透明,几绺冰棍挂在小树梢闪着银光,大儿几步蹦去,摘一根捧在手,甚至塞到嘴里吮吸呢。

  “好甜!妹妹,吃吗?”

  “要!我要!”

  “不要,我背着你,怎么吃?要不,你下来。”

  外孙在大姐夫背上磨蹭着,到底是馋,溜下来,小心地接过冰棱儿……

  “到了棺材石,休息一会。”

  大姐下了第二道命令。

  “哇塞!这石头好奇怪!”

  外孙叫着。

  “你看看像什么?”

  “不知道。”

  “傻呀,刚不说了吗?棺材石!”

  “棺材是什么?”

  外孙还是眨巴着眼。

  “你看,这石头与地面成30度角,上面一块大,与下面一块稍微小点的很吻合,中间只隔着一道缝,蛮像人死后躺的……”

  “嗯,像。”

  “来,拍照!”

  我提议。

  于是,两个小的毫不羞涩地跑上去摆POSS,大人都掏出相机或手机……

  “笑一个!”

  “不对,把手举起来!”

  “看哪里呀?”

  我们故意你一言我一语,弄的孩子们手足无措了。

  “我要大姨来!”

  外孙的请求是不会被拒绝的,倒是姐姐成了热手货了。

  “好了,继续!”

  这次经过的一处山弯里遍布荒废已久的稻田,荒草凄凄,水洼深一个浅一个,昔日的田埂少有人走,不时冒出一个大窟窿。

  “小心,别掉进陷阱!”

  “你牵着她。”

  大姐叮嘱姐夫好好照顾外孙,因为,另外几个大男人在忙着呢,忙着采药草。

  眼尖的二叔在山边发现一种药草,停住。

  “这药草很珍贵,可以治高血压……”

  小妹夫不由分说,钻到树丛,拔出药草。一不小心,触到小树,余雪簌簌……

  扬起手里的药材,妹夫轻声说:“回家插起来,给岳父吃……”

  于是,大家都细心寻找。

  “这里是不是?”

  “是!”

  “这个像吗?”

  二叔歪头端详片刻。

  “不是。”

  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冲到了山顶了,真有种胜利的喜悦呀!虽然山顶依然是白雪皑皑。大儿和外孙姐妹俩并排站在山顶,把群山踩在脚下。

  二

  经过讨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归来时,我们选择了另一条快捷的通道。据有经验的二叔介绍,这条山路比来时的路窄小但近了不少。但走下去就知道,我们被“坑”苦了。

  我们还被二叔另一句话吊足胃口:前面有一处好景观,一个大石岩斜斜伸出,看似要堪堪倒下,却顽强地挺立着,下雨时,可以容纳几十人躲避。于是,两个孩子灵巧地跳过由两根木头架成的桥时就急着要看大石岩。

  “快走,前面就是。”

  二叔不时地忽悠着,孩子们加快脚步,不再喊累。

  “啊!太漂亮了!”

  “没骗你吧?!”

  二叔一摸光下巴。

  孩子们欢呼雀跃奔向大石岩,仰头望天,望不到。人在岩下显得那么矮小。

  “洞,这里有洞。”

  外孙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直往洞里捣。

  “注意,里面有老虎!”

  “蛇!”

  “哎呀——救命——”

  外孙一扔木棍,吓得屁滚尿流。

  “别害怕,骗人的'!冬天哪有蛇呀!”

  “你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

  大姐举手作势要打吓唬人的小妹婿。

  估计是吃多了,撑的,没走多远,我又拉下队伍了,转身想把包送给妹夫,却找不到他人。

  “人呢?还有个人呢?”

  我问。

  “在这!”

  有人答应,却不见人影。

  “我在洗萝卜!”

  哦,这家伙,乡下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稀罕物,只见他手拿一根小萝卜,边走边嚼。

  “甜吗?”

  “不太甜。”

  这段路比较顺利,只是在翻过山顶时遇到拦路虎——几根横卧地面的大树拦住去路。

  大姐夫一抬腿,轻松跨过。

  姐姐看了一下,绕道走过。

  两个孩子学着大姐夫,可是,脚短了,一屁股坐在树上骑虎难下。

  “来,我抱!”

  我最尴尬了,人是过去了,却被斜伸的荆棘挂住衣服,几个人一齐努力,拉的拉拽的拽,才摆脱荆棘的纠缠。

  “不得了,不得了!”

  走在最前头的大姐惊讶地喊着。

  这话从她嘴里冒出是不容怀疑的,肯定是有问题了。

  果然,我们遇到了最大的麻烦——没有路了。

  “怎么会这样?我去年还走过!”

  二叔似乎是自言自语。

  可眼前的一幕不得不令人侧目。

  二叔所指的方向早已是高出人头的灌木或者是细细的小竹子。

  “哎哟——刺!刺!”

  灌木倒还罢了,主要的是丛生的荆棘你稍不留意就会被逮个正着,你好保护好手脚和头脸。我就被那铁钉似的荆棘划破手背。

  “来,找根木棍,走慢点。”

  “嗨,我害了你们。”

  二叔自责着。

  “没事,这也是一种锻炼呀,我们这些人哪有走过这样的山路呢。”

  “对,相当年,二万五千里……”

  “哼,吹吧。”

  我们一边披荆斩棘,一边打闹着。总算穿过“丛林”。

  回头看看大姐夫,手拄木棍,像极了队伍里的元老。

  “爸,草地!”

  大儿喊着,头发也凌乱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梯田,说是田其实早已长满齐腰深的荒草。这里的草比前面提到的荒田里要密要深,微风起处,荒草一起一伏,似有野兔什么的来回窜掇。

  “这背景好!”

  大儿抢先一步就望田里跳。

  “小心!有淤泥!”

  她堪堪收回快要落的脚。

  “不会吧?”

  “小心为妙!”

  孩子大胆地潜行到“草地”中央……

  “姐夫也来!”

  “好的。”

  姐夫把木棍一插,蹲下身。

  “像吧?”

  “像,长征,过草地。”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啊——我们回来了!”

  前面有人叫喊着。

  我们加快行进的速度,原来,我们已经到了两条道路的汇合处了。

  会师!

  脑中冒出这个词。

  会师之地就是刚才说过的棺材石。接下来,因为是下坡,再者因“归心似箭”,孩子们一马当先,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