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个伪命题散文

莉落老师

喜欢是个伪命题散文

  凡人生不过一世,所谓的“热爱”“喜欢”都不过是伪命题。

  最后一节课,国私老师例行讲讲人生。说我们要多读书、多看case,不要总想着喜不喜欢这个专业,她都很难喜欢怎么指望我们小小年纪领略到其中的美。

  “只要一开始不讨厌,看得多了,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你们就不舍得不喜欢了嘛。”

  我想起那日凌晨三点的烧烤摊上,jerry很认真地说“感情是这样的,你越是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他越好,就越是难以割舍,即所谓的‘爱得越深’,若不能修成正果这些投资就都是亏的啊,而且你无比懒得再在新的人身上投入一遍”,他感觉每日追番泡吧蹦迪打电玩的可爱小男友弯的不仅仅是性取向,还包括carrer planning,正一个劲儿地矫他同他一道好好学(实)习天天向上,而我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若本就不是一路人,怎能试图去改变别人呢?

  那晚我说,我也不是没有动过心,但是“喜欢”是太轻易的事情,但是好像没有遇到“喜欢到不惜投入时间精力去赌”这种程度的人,如果稍作了解发现他对未来的规划与我天南海北,直接掐死初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叫“喜欢”的小兽自然成为不二之选。

  我承认自己的自私,好像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但那些“热爱”也好,“喜欢”也罢,深究到底也依旧是自私。爱一个恰好合适的人,满足自己对伴侣的所有幻想,抵御深夜的所有寂寞情愫,许下真心实意的虚幻诺言,再浪漫不过。

  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深夜堵霓霓跃跃欲试的表白堵得心累,我还是在纠结“你记错了,你喜欢了多年的人叫贝贝不叫妃妃”,他却坚信他初中就喜欢我blabla……那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波斯猫,我忍不住深夜去问波斯猫,喜欢一个人很久很久是什么感觉嘛?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为什么对霓霓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就像我想不明白豆蔻年纪的我究竟是为什么对他深深沉迷那般。

  波斯猫思索了良久,说,就是喜欢一个人久了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你对她好。我当时一头雾水趴在床上,支起身子又放下,透过幽亮的手机屏幕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哲学家。

  我不懂。可人生难得糊涂,问得太多苦的总是自己。

  对波斯猫的“暗恋”几乎点亮了我黯淡的整个高中,但我从没想过和他交往。因波斯猫被七年的女友分手,才突然将“是否可以考虑交往”这一命题掷入我的世界,溅起心池圈圈涟漪,那个暑假连带整个学期,我都痛苦万分我痛苦纠结,辗转难眠。在明知他对自己不是没有好感,甚至到了“开口就不会被拒绝”的境地,我反问自己,他有多喜欢你啊?是超过了A,还是超过了B,还是超过了C?他若是选择了你,是因为你可爱得“独一无二”,优秀得“无出其右”,还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我猜波斯猫喜欢的是简单又可爱的女孩子,他喜欢抓住触不可及的幸福,而不去在意“以后会不会有更好的”,因为不可以为了“以后”的更好舍弃“当下”的幸福。

  可我不是。我纠结的症结点正在于此。所以当他和我讲起错过B的遗憾,讲起B的好的那晚(正是我在黄山脚下那晚),我的痛点被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我下定决心,不惜与壮实的成年“喜欢”殊死搏斗,也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喜欢是真喜欢,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生活得好像在推一个gal,所有身边的女生都是有好感度的,有的高一些,有的低一些。我总不能为争做那个最高的而努力,或者为成为‘相对挺高的’而欣喜吧?”我总结到。

  可能其实他也没有多“喜欢”前女友,只不过是因为“喜欢”了太久太久,几乎成了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也没有多中意他,只不过暗恋了太久,忍不住不甘心。

  少爷总是戏称他喜欢我,几百几十的大群从无忌惮。所有人都觉得少爷喜欢我,而我“无情拒绝了他”。其实他除了对我有求必应——以至于我并不敢求——以外,和我生活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也没有追求我,我才是那个连发好人卡机会都没有的'小可怜!

  少爷是真的志向远大,一直以改造社会为己任,在他前二十载的生命中,这就是活着的全部意义。可被现实惊醒之后,他觉得难以实现了,整个人状态很差,成日泡在图书馆里,走火入魔地研究经纶之道。熟识的老师担心他,总劝我多找他聊聊。其实于我眼中只不过是中二迷茫期来迟了些罢,需要时间思索清楚人生。

  想得开就堂堂正正地活成“年少时最不想成为的样子”曲线救国,想不开就以“察察之身”投江,得其所愿,我也会真心祝福他。

  那天饭桌上,我劝他“人间不值得”“愚民金石难医”,也劝“个体生命短暂,功业投入文明更替湍流中亦倏忽淹没”,“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只是笑,没有回应。

  话题跳跃间依旧是flirting,他突然问,诶听说你最近又被表白了?“不存在的,你那里听说的。”“我呀!”“哈哈,哈哈。”过一会儿聊到“凭本事单身”的骄傲,又突兀地笑起来“干脆你答应我算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眯着眼睛作一个妩媚的笑,说希望明年回校能见得到他(委婉地劝他期末看看书不要再挂科了)。他飞快地答,这有啥嘛,本来不是一路人……(迟早要见不到)。我心中小小地钝痛了下。

  “他是在开玩笑吧,但肯定也还是喜欢你的。”他们说。我想我也不否认,只是我更清楚,这点儿喜欢在他的世界里微不足道,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做朋友,还意气相投,还可以惺惺相惜。

  我既想要爱我的人是胸怀天下的盖世英雄,又要他甘心爱一个囿于平凡的我;我想要他有宁与天下为敌也与我厮守的胆魄,又要他与我一起向这柴米油盐的人间弯腰低头。

  哪里那么容易!

  今日包了粽子,给在甜品店自习的如如送去,她顺手打包了一份甜品送我。芝士的醇香和乳酪的甜腻中尝出了微苦的酸涩味道,她说,老板娘(是她朋友)还未给这款取名,戏称为“暗恋的味道”。

  “好吃吗?”她问。

  “可以说是非常……非常……暗恋了。”

  “嘻嘻,你喜欢就好。”

  我热爱的,虽然虚幻,但却近乎本能,是先验的,我可以包容着它的一切黑暗,寻求着真善美的微芒。我已经足够强大到去喜欢这个世界,想必也可以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