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丁香树散文

莉落老师

窗外的丁香树散文

  窗外的丁香树,独立静默。

  她仿佛我的朋友,不管刮风下雨,无论严寒酷暑,不分昼夜一直守护在我的窗前,默默陪伴着我。

  记得刚搬来那会,刚刚入夏。小区虽然是新建的,小道两边的柳树也没长高,但千千柳丝仿佛少女披在身后的秀发,那么飘逸,那般的洒脱。楼前楼后树木葱郁,花红草绿,一切都是那么的爽心、舒适。然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将我兴奋的心情,只持续了几日,后来的日子真是愁肠百结。

  在百无聊赖的时日,我站在阳台张望,远处的雪山,眼前的高楼。楼下院子里行色匆忙,擦肩而过的人们。坐在树荫下打牌、聊天的老者,躲藏在花丛间追逐嬉戏的孩童。我的眼睛只会在景物或人物间停留片刻。看到玩恼了的孩子们你推我搡,叫骂、大哭时,我想下楼劝解,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异样、警惕的目光。陌生环境中,任何新鲜,离奇的事情,引不起我的关注,激发不起我的兴趣,给予不了我感动。

  渐渐地,我被自己禁锢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每天除了做一些家务就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敲击键盘,倾诉对父母的追忆、怀念,对远方亲人的相思,更多的是回顾过去与家人一起度过的温馨场景。反思自己在人生路上走过的弯路,碰过的墙壁,以及处理过的、做错了的事情。动情处自足自乐,自怜自悲。难过的时候,起身望着窗外的丁香树发呆。

  冬日,草木的繁华落尽,丁香树一如了衣服的裸体者,静静地守候在季节的端口,观雪花飞舞的潇洒,听寒风呼啸的任性。

  这不,春来了。我在文字的世界里迷乱了双眼,站在窗前,感受到了丁香花的魅力和她给予我的些许温馨。

  每天的对视,每次的观望,丁香树在我的眼里变成了一位女子。那嫩绿叶子间藏着一簇簇小花,拥挤着,推推搡搡,缩着身子,羞怯地欣赏着新的季节,新的世界。花朵纯真清秀,叶片娇小可爱。这满树的枝丫便是她们聚会的场地,不管气候的寒凉,不顾环境的喧闹,依然端坐枝头,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做着自己的美梦。那一抹淡淡肤色,透着质朴与真诚,仿佛隐秘在一个朦胧的意境中,孕育着神秘而又感人的`故事。

  一个春雨霏霏的日子,在与丁香树对视的刹那,我的眼前浮现出了《雨巷》中那个打着油伞的丁香姑娘。“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风风雨雨的岁月过了数年,当我们每每与丁香树相遇,就会想起诗人笔下的丁香姑娘,沉浸在文字浓浓的情怀里,目送那个清秀的身影,遐想她是谁家的姑娘,她去了哪里?

  每个人都有梦,每种植物都有其芳华。正如这棵普通平凡的丁香树,树身不高,枝干不壮,花朵不大,但味道醇香、悠长。每年春天丁香树一开花,整个小区香气四溢,旮旯墙角到处弥漫着丁香花的香味,长居房间的老头、老太太们提着马扎,循着香味坐在丁香树下,传新闻,论八卦,为电视剧里人物的命运担忧着,欣喜着,也为如今的惠民政策而感慨着,兴奋着。末了,仰起头,皱皱鼻子,吸一口气“这丁香花就是香哎”

  那丁香花似乎听懂了人的语言。缀在枝头的花朵,从晶莹的梦中醒来,期待着春雨的滋润,阳光的沐浴,将芬芳留给这些暮年的老人,让做梦的人不再迷茫,不再忧愁、悲伤。

  花在园中香,人在梦中痴。

  其实,世间的人,无论男女,都爱做梦。只不过男人的梦很真实,如同着开在春天里的花,桃花鲜艳,丁香素雅。而女人的梦总是模糊不清。正如我,在与丁香树的对视凝望中,总是沉浸在梦中,穿行在奇奇怪怪的光影里,因着花的纷繁,恍惚了界限,眼睛会透过花朵叶片的缝隙,看到另一个世界,另一种场景……

  传说,千年前,紫丁香花的叶片是五瓣。在丁香花的故乡,有位穷秀才与一位富家姑娘相爱了。为了能明媒正娶心爱的姑娘,男子决定上京赶考取得功名。临行前的夜晚,他们偷偷在丁香树下约会,女孩对穷秀才一往情深,她叮嘱心爱的人“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娶我!”秀才随手摘下一朵丁香花,意味深长地交到姑娘手中“就让丁香花作证,我一定回来娶你为妻。”姑娘幸福地依偎在恋人怀里

  “今生,我非你不嫁!”

  秀才这一走,再也没有音讯,姑娘天天盼着心上人的归来。丁香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每年春天丁香树开花的时候,姑娘就站在树下眺望远方。三年后,在丁香树开花的时候,传来了男子客死他乡的噩耗,姑娘摘下了丁香树上最繁茂的一朵花,纵身跳进了浪涛滚滚东去的河流,据说后来这整条河的水都是香气四溢,沿岸也弥漫着浓浓的香味。从此以后,紫丁香的花朵就少了一个叶片。

  自古至今,从花间荡出的故事,总让人凄恻伤感。我也总是喜欢捡拾一些残断的故事碎片,在盛开纷繁的花朵叶片上延续荒诞离奇的梦。

  碎花淡雅气味香,不及桃花上红妆。

  也许,我的性格符合丁香花的特征,所以,冥冥之中我们好像有种感应,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的一摇一晃,就是我与它之间的对话交流,我们彼此懂得,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