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声声散文

刘莉莉老师

犬吠声声散文

  我居住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经过几十年的改变,我的村庄有了些许变化。新楼房和木瓦房交错摆布,古今建筑和睦相处,其间穿插着绿树成荫,公路交织如网。

  十年前,这里还是贫困山区,人们主要靠西瓜致富。但好景只是一两年时间,便被土壤技术等因素淘汰了。人们又靠传统作物解决生计,因为大量劳动力外流,使得留守人口下降。土地大量转移,集中到一些愿意在农村发展的年轻人手里(租种),收入相对增加。而外出打工的每年带回大量资料,开始改造旧房。公路边一排排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拱出了地平线,木房间也不时耸出一幢平房,于是出现了现在这种古老与现代混然一体的格局。

  我作为一个“移民”,来到此地二十年余。我的楼房至今还是木架,木架虽然看上去简陋,其实它是比较适用的,住着冬暖夏凉,加上那缕缕淡淡的木质散发的香味,我便不忍将它重新改造成砖房。经常有人建议,说:“人家个个都有钱,你又不是穷光蛋,怎么就不改造一下旧房呢?”我一笑置之。

  这些年来,我觉得村庄里变化最大的第一是公路。公路修得就像蜘蛛网似的,以前我们下队,要走两三天才能跑遍全村,如今摩托车一夹,一天就可以搞定。

  其次便是家中的电器。全村最贫困的人家也有电视冰箱洗衣机。十年前可不是这样。再次是手机。最少三分之二的人,有那玩意儿。紧接着是生活习惯大有改变。以前我们这里是象棋村,全乡只要象棋比赛冠亚军非出在我村不可。如今改成麻将村了。甚至连最老实的王嫂也会麻将。全自动的麻将桌,哗哗响,票子一堆一堆往上推。而且白天黑夜都那么流水线似的在茶馆里进进出出。我的邻居是开商店的,同时买了几张麻将桌,摩托车白天夜里都排得满满的,有人就问,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有闲?无论何时,麻将都那么响?

  我也奇怪。

  而我村慢阳坡片区就不同,大人孩子整天在地里刨,又是桃子,又是梨子,还有柑橘,一年四季都有水果上市。短短几年,慢阳坡成了全村的最富,甚至全乡全县有名。

  静下心来想想,其实没有变化的也有,那就是犬吠声。

  夜深人静之时,我只要一醒,就会倾听那抑扬顿挫的犬吠。

  记得儿时,我居住在更加偏僻的高山上,那里除了森林还是森林。每家都养着三四只狗,目的主要是为了防盗看家。而我小时候也是经常独自一人在家,父母要捞工分。于是便和我家的白狗花狗黄狗成了玩伴。与它们摔跤,打滚,甚至让它们长长的`舌头在脸上舔。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狂犬病,没有哪家的狗会打预防针,如果不慎被咬伤,先用清水洗净,再用辣椒炮焦了捏成粉放在上面就好了。

  我家三条狗叫声不同,有一条狗叫声清扬,有一条声音有点破,有一条声音特别尖利。我时常学它们。只要我一叫,它们就会从很远的地方跑来,上山,下地,它们与我形影不离。我能听出它们的喜怒哀乐。有一回,我到姑妈家去玩了三天回来,听见我家的黄狗叫,有些悲戚。我就学它的声音叫了两声,它从屋后的林子里窜出来,绕着我转。我问爸爸我的狗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爸爸说它三天没吃饭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一听,急忙把饭端来,用米汤泡了,给它吃。没想到它一口气吃了三碗。爸爸恍然大悟,说它是不是想你啰!一听,我眼泪都差点掉下了。抱着它,心里甜滋滋的。

  后来,我家的狗被人毒死了。我和爸爸将它们埋在后山上。

  现在我们村狗也很多,白天叫,晚上叫,它们叫得那么有力,有情有意,听起来,就觉得踏实。记得有两年,当地政府下了禁令,禁止养狗,还派出一批打狗队下乡来杀狗,我们村有的人家把狗关在密室里,也从来没有被杀绝过。而别的村就不同,一点狗叫声没有。

  有时,夜深人静,我突然从梦中醒来,便侧耳听,山上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有时突然听到几声我家黄狗的叫声,便兴奋莫明。虽然我知道它不是我家的黄狗,但我脑海里突然就浮出了黄狗的影子,它摇着尾,绕着我,在我的手里抢东西……

  唉,犬吠声声,旧梦依然,村子还是那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