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桃树经典散文

阿林老师

修剪桃树经典散文

  清晨,天刚濛濛亮,就收到了姐姐的的短信,问今天是否有时间,去将老屋后面的几棵桃树修剪一下。许久没去老屋了,上午事情多,比较繁忙,就和姐姐相约下午一起去。

  我们到达老屋的时候,太阳从西边正懒洋洋的把余光洒向屋后。屋后的小菜园,在初春里显得萧瑟、枯萎,毫无生机。几棵桃树与石榴,枝桠横斜,嶙峋着,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晃动。

  往年的这个时候,菜园早已被母亲整理的井井有条,树木也已经修剪的疏密有致,条理分明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眼睛禁不住微微湿润起来。

  “玉儿,你来剪吧,你知道得多一些。”姐姐边说边从后面递过母亲曾经剪树的那把剪刀,自己则忙着去给那几株莴苣浇水。

  那是一把带有弹簧的树剪。弹簧有些锈迹斑斑,前端剪刀的部分,有个地方已经缺损,尾部的绳扣,也已经很破旧了。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就用它修剪果树的枝条,直到去年去世之前,母亲还用它修剪过桃树。我握住剪刀,那剪刀上仿佛还留有母亲的余温。

  我拿着剪刀,站在树前。一时感到有些茫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耳边忽然响起母亲的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去枯留新,梳枝留花。记得这是母亲说过的、最简单的剪枝方法。我拿起剪刀,边端详着桃树,边从枯枝下手。咔嚓、咔嚓,剪刀在缓慢地响动,我的思绪却在情不自禁地慢慢游离,停泊到岁月长河里那童年的青石板码头旁。

  记得小时候,当寒风渐起,果树只剩下枯黄的枝条,果园的工人们,就会拿着剪刀、手锯、还有梯子,去修剪那些果树。而每到母亲在家边的果园里修剪果树时,放了寒假的我,边会尾随在母亲的身边,手里拿根绳子,边玩耍,边捡拾一些小树枝(大的树枝,由工人捡拾回去,到年底厂部会分给员工,每人一大堆,供冬天烧火取暖用)。待到母亲下班,便用绳子将我捡拾的树枝,捆绑一下,背回家去。

  记得修剪果树时,由于大家的技术参差不齐,所以剪枝时,总有人会就这枝该怎么剪,那枝该怎么留提出疑问?而这时,总会有人过来,边修剪边讲解(大部分是队长或技术员)。我的耳朵里就会钻进去一些,大概就是朝阳的一面可以多留些枝条,花芽也可以多留些,因为光照足,可以吸取比较多的营养;而背阴的一面,相对而言,要少留。同时果树的枝条要疏密相间,特别是果树中间,不宜留太多枝条,因为那样待到春乱花开后,树叶渐长,果树就会密不透风,那样很不利于果树的生长。另外,当年的花芽要多留,但也不能留太多。太多,则果实则因为结得太多而长不大等等……

  我的`思绪渐渐活跃,大脑在不停地转动,母亲手持剪刀,围着三角巾,修剪果树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我一边想着母亲当年的样子,一边手中的剪刀,不再犹豫,咔嚓咔嚓,不停地修剪着……

  由于桃树是在屋后,所以南面的一面几乎照不到什么阳光。修剪时,我尽量将南面的枝条多去些;而北面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多留些;北面带花芽的枝条,也尽可能地留着;桃树中间的枝枝桠桠,也尽量剪去,留出充分的空隙,好通风。至于高处的枝条,我尽量打低,这样果树就不会长得太高;整棵树我修剪成中间高,两边低,这样果树就能够尽量多的接受光照。很快,一棵桃树就修剪好了。

  “大姐,你看着这样行吗?”

  “看着不错,你就这样剪吧。剪完,再将那两棵石榴也修剪一下。”姐姐歪着头,边看边说,好像比较满意。

  姐姐的肯定,给了我鼓励。于是,我手持剪刀,不住地去掉枯枝,删繁就剪,留出新枝,留出花芽,留待春风吹拂的时候,满树的桃花绽开。

  “你大哥心脏不太舒服,你知道吗?”姐姐边忙碌边说道。

  “知道的。三十聚会的时候,听他说起过。我还和嫂子说,让她(在医院工作)带哥哥去看医生。”

  “你看,妈妈不在了,这么好的房子却空置了。姊妹们不会像母亲在世时,每周至少相聚一次了。所以金钱什么的,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其实只要是人在,比什么都好啊!”姐姐叹息着说。

  听着姐姐地感叹,我心里酸酸的,却说不出话来。

  自打去年母亲突然离开我们,我们三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愧疚,更多的是不舍或是无所适从。日常的生活中,我总是觉得母亲还在。时常在吃到稀罕东西时,就会想留着带点给母亲,而忽然想到母亲已然不在了,便觉得怅然所失,泪涌了而出。一想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说的没错。只要人在,比什么都好!如果没有了人,要钱又有什么用呢?可惜的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味地只知道追求金钱,忘却了亲情友情,忘却了生命的本来意义。

  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多了,我和姐姐踏上了归程。我们边走边说起父亲、母亲,说起老屋,还有那些陈年往事。

  回望来路,老屋在身后已经渐渐融入了暮色里。

  但是我知道,对于我们姊妹而言,老屋里有太多关于父母地回忆、童年的回忆;就像那屋后的桃树、石榴树,在花开的春天,在氤氲绿意的盛夏,在果实成熟的秋季,在雪舞纷飞的寒冬,从没有停止生长,只是在走过一个个年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