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许多小秘密散文随笔

黄飞老师

我有许多小秘密散文随笔

  日常交往中,听到最多的一句恐怕就是“我相信你!”我没有理由不为之感动。

  经常觉得朋友的信任有些盲目,甚至不可理喻。然而,我也相信,他们确确实实是把我当作最知心的人看待。几十年如一日。

  几年前,春节后一个傍晚,接到一个陌生女孩的电话,她说她叫小蓉。那时候还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号码,所以觉得奇怪,便问她有什么事,是怎么知道我的。小蓉听上去有些喑痖,她说没什么事,只想跟我说说话。我更纳闷了,连忙问她,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怎么一个人?她说她知道,全知道,又说自己并没什么目的,就觉得我这人值得信任。据说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找我的。希望我能做她的知心朋友,倾听她的诉说。当时,我正要吃饭,但还是不忍打断她,由她对我说了一个小时左右。好不容易劝服她暂时告一段落,可她一定要我答应她,晚上再听她说。说来也许没人会信,当晚,从十点多起,她与我一直聊到次日凌晨三点半!初认识我的那个月,她家的电话费,从三四十元暴涨到四百多(那时还是农话),因此挨了父母的一顿好骂。

  小蓉并没有刻意关照我要为她保密,但她同我说的,全是上不告诉父母下不告诉弟妹的隐秘。不过,大多数朋友总是会千叮咛万嘱咐,严守秘密。每每我都得发誓赌咒不已。

  大家都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几十年来,事无巨细,我都会往本本上记。朋友们大大小小的秘密自然概莫能外。开初,她们大多不许我记,我只好苦口婆心“说服教育”,有时还免不了连哄带蒙。我说,日记里留下的是历史,是生命的痕迹;我说,别看我现在记下的是一些琐琐碎碎,不定什么时候,它会成为最可珍贵的记忆;我说,你们的所谓秘密,到了一定时候,统统会成为“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话柄;我说,总有一天,当你们忘了自己的青春往事时,我这里……

  还真的叫我幸而言中。十年前,许璟上大学时闹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爱情悲喜剧,落了个“人比黄花瘦”!她对我说,这是她的初恋,是她人生中最锥心的痛,她将铭记终生。却谁料,几年前她来看我,我笑而谈及此事时,她竟一脸茫然:有这样的事?我傻了,难道她忘了这事?为证实所记不谬,我急忙找出当年日记以及几封她尚沾有斑斑泪渍的信。许璟读这些历史陈迹的表情,完全可用如饥似渴、如痴似傻来形容。

  许璟并非唯一一位忘了过去的人。朋友们一个接一个长大,她们也终于悟到了往昔的珍贵,以及对年少时“秘密”的怀念。越来越多的旧友自觉不自觉地关注起我的日记来。来看我时,她们经常要求我“公开”日记。我当然不能不满足她们的愿望,不过有个条件,无论是谁,只可“查阅”与自己有关的章节。

  我的朋友极大多数原先并不相互认识,通过我才彼此做了挚友。也有原本朋友带朋友认识的,比方阿曼和苏儿。她俩是同学,从小一块长大。阿曼先认识我,后来领来了苏儿。我以为两个人应该是可以换心的知己,却不料,她们都在背地里跟我说同样的话——要千万别把她说的话告诉对方。有几位是亲姐妹,也无一例外地不许我将秘密透露给自己的同胞手足。有时候想想,我也够累的。好在习惯了,保守秘密对我而言,早已不是难事。

  知道人家秘密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不少所谓的秘密,并非真真正正的“独家新闻”。人家之所以称其为“秘密”,除了显示其重要性外,更多的只为一种“效果”。根据经验,真正的`秘密,当事人往往不会强调“保密”,反正大家心知肚明,既然彼此信任,何须关照?要是哪一位“千叮咛万嘱咐”,那事儿保不定反倒是“公开的秘密”。就有过那么一位,对我言之凿凿地说,她的事只你一人知道。谁料想,后来好几个人都对我说起这个“秘密”。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后来,当事人怪我泄密,我怎么解释都不听不信。被迫无奈,我只好提到几位跟我说过此事的人,难道他们就不会泄密?她却说,不可能的,我相信他们不会说出去。我当即就火了,这叫什么话?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当初何必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至此,我“严正声明”,以后无论什么破事儿,你都别再跟我说,我担不起这个嫌疑!

  好在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毕竟极少数。要不然,唉!

  买了电脑上了网,凭空又认识了不少朋友。也是前世注定,在网上,我依旧扮演着“保密局”的角色。前天就有一位美眉跟我说过一件据说是非同小可的秘密。虽然,说真的,我对此还是大不以为然,但我还是会严守“法不传六耳”的原则,我只把这些弥足珍贵的“材料”按惯例收藏进了日记。

  曾玩笑式地提到过我“百年之后”日记的归属问题,有人主张轮流保管,也有人提议“瓜分”。我则不以为然,到底还有各人的秘密在。或者,我会委托一个可信之人,学学黛玉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