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见情感散文

黄飞老师

第一最好不相见情感散文

  许久之后偶尔还是会想起你,尤其是在这个临近期末的日子。

  一

  大一那会儿,协会志愿活动,说是到白沙门捡垃圾。我琢磨着我来这儿这么久了,白沙门还没去过,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也不错。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星期六,我夹在一队人马里,紧跟着部长们的步伐,出发了。

  我虽然不排斥走路,但是在我明白过来我们是要走路到白沙门的时候,我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协会真穷。然后前后看了一眼,感觉像小学生去春游。

  还好不是很远,穿过白沙门就到了海滩。我在沙滩上找垃圾,全是烟头,我一边捡一边把所有抽烟的人都骂了一个遍。

  就在我陶醉在自己无比犀利的语言中的时候,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你。

  二

  有句话说的好,有些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面。我想,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特别合适,我宁愿这辈子都没遇见你。

  那是第一次见你。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场景,都觉得特别美好。

  你偏白的脸,浅浅的微笑,略带好奇的眼睛,阳光照在你的身上显得特别好看。身后,是水天相接的那一条线。风层层叠起的海浪就像是我的心情,你的脸和天空一样平静。

  我眯着眼睛看了你半天,然后说了一句“没什么。”我觉得我的舌头一下子变成了大舌头。

  你又笑了一笑,就走开了,去跟那个高高的老外聊天。你到他肩膀,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最萌身高差。就在我想好好嘲笑一番的时候,耳边传来你流利的英语,脸上的笑尴尬地变成一脸佩服。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英语,怎么学都学不好,每次上英语课就像是去刑场接受凌迟。

  我虽听不懂你们鸟语,但在我有意在你们身后经过的时候,我还是听懂了老外的那句:“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

  后来协会要拍照留念,我在一旁磨蹭不想过去,你跑过来问我怎么不过去,我说我今天的衣服很丑,不想去照相。然后你就把你身上的协会服脱给了我,还说那就用这个挡一下。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不过还是很淡定的接了过来,连谢谢都不知道说。因为我觉得穿上这个,更丑。

  三

  每次到东坡湖背书,都背不到五分钟。因为在五分钟之后,我总是会觉得湖光水色,如此美景,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我,此时手里捧着的应该是一本竖排繁体的唐诗宋词,而不是这本它都认识我了我却还不认识它的英语书!

  这个时候我就强忍着把英语书扔到东坡湖里的冲动,转身去看小说了。

  后来就变成你带着我到东坡湖读英语。按理说,有一个看着顺眼拉着顺手搂着舒心的人陪着我读英语,我应该是如有神助突飞猛进成为英语史上的一匹黑马才对。可是就算是你一句一句带着我读,我还是学不好英语。不到十分钟,我就忍不住要说:“再这样下去我会把你和英语书一起扔进东坡湖。”

  读完英语之后吃早餐,你在我对面研究了我半天,说:“都说女孩子语言天赋高,我这美好的清晨都用在你身上了,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我说你到底用心了没有?”

  我喝了一口豆浆,非常坦诚地回答“没有”。

  你伸手要过来打我,我顺手把手里的豆浆直直往你面前一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公子息怒。”

  你一口馒头就卡在嗓子眼,强忍笑意,满眼怒气。

  四

  我确实没有非常认真地去读英语。你教我读英语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去研究你,看你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光线太好了为什么你这么好看,看英语书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叹怎么你说英语的时候声音这么好听。要是我不看你也不看英语书,就是我饿了,脑袋里眼睛里都是你书包里的早餐。

  当然,这些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可是我很小心的珍藏着这些欢乐,我一直以为我会有机会告诉你,比如说我们两个人一起窝在阳台的摇椅里晒太阳的时候,我会提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告诉你这些在时光里的秘密。

  比方说我总是说你穿白色的衬衫不好看,其实是因为害怕那天多出一两个情敌出来;比方说我总是要你多吃一点,其实是害怕以后我变胖了你会嫌弃我,那我就先把你养胖好了;比方说虽然我在东坡湖旁边我总是不用心学英语,我还是会偷偷地加油因为觉得英语要过了四级才能勉强配得上你;比方说我曾经偷偷学了吉他想弹一首歌给你听,可是连这么简单的歌都学不好终于也没能给你惊喜,当然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告诉你……

  五

  还有一个秘密,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是为什么我是大一,你是大三。

  我一直说要是我和你一起进海南大学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早一点遇到你。我对你的同学都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吃醋为什么你的大一、大二里没有我,而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路人。

  有的时候又会有小小的欢喜,就是还好这些乱七八糟的路人都是只是路人,不然牵着你的手的人也不会是我,不然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你说不定还有一场轰轰烈烈不堪回首的暗恋。

  我一直不喜欢到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我觉得那简直就是受罪,说话不方便,上厕所不方便,坐在那里两个多小时腿是要发麻的。

  那天你非要带我去,说电影很好看,顺便庆祝一下我拿到了四级证书。你看到成绩单的时候,一脸嫌弃,“怎么连五百分都没到”。我眼睛一瞪,你立马嬉皮笑脸地说:“为了感谢我你是不是要请我看电影?”结果还是你去买了电影票,因为我是专业的选择困难户。于是你一只手拉着我往电影院走,另一只手里抱着两桶爆米花。我一边在嘴上说你小资情调,一边在心里羡慕手臂长就是任性。

  那次看得是什么电影我早就忘记了,但忽然发现其实在电影院看电影也不错。

  只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那之后就在也没去过电影院。

  六

  我大一,你大三。我大二,你大四。我大三,你……

  据说日子过得太快乐了会让人变笨。我就是这样。我笨到忘记了你是要毕业的。

  我说,毕业了又怎样,两年之后我也会毕业的。

  可是你穿着毕业服站在我面前好久没有说话,我抬头看着你脖子都要看酸了,你才说你要回河南了。

  我说那好啊,我们放假了我去找你。

  又是好久的沉默,你咬了咬嘴唇,说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好像还没有明白过来,你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你转身的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这个时候我居然觉得你的背影还是那么好看。

  烈焰晴空,我的五脏好像就要焚烧在这一场太阳里。

  忽然想起一句话: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

  七

  当然,实际情况是你的转身确实让我的生活萧条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忙起来,好像渐渐忘记你了。最近学校到处都在翻新,修啊建啊的,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小惊喜,比如说哪里又多了一簇花,哪里又多了几棵树。

  有一天晚上从图书馆回宿舍,背着书包,提着电脑,经过夜宵城,看到地摊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不自觉停住了脚步。灯火昏黄,我还是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你。眼睛一酸,觉得那些圣诞小礼物特别晃眼。

  我翻看与你的通话记录,时间定格在你走的那天,你清早的飞机,我没去送你。

  可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还是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说,再见。

  再也不见。

  我收起手机,快步向宿舍走去,变成匆匆忙忙的那一个人。

  你总是说我长不大,这样,我是不是算是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