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清醒地沉睡着散文

马振华老师

许我清醒地沉睡着散文

  你是否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在你惊鸿一瞥的那一刹那,便已深深熔铸进你的记忆。一如一次旅途中偶然瞥见的一江山水,第一秒的倾注,便已心神皈依?

  遇见它,或许,是一次冥冥之中的偶然相遇。时至如今,我尚不曾遇见生命中注定了的那个男子。我想,也许我始终会是合欢世界里的一个过客,慕名而至杏花烟雨的江南,看尽戏台上别人的俱散离合。微雨扶风,隔窗传来咿咿呀呀的唱和,我只身凭栏细数无数遗落在手边木质楼梯扶手上的细细条痕,辨不清那浅浅沟槽里刻下的究竟该是伤痕还是落寞?眼底可以竭力自持,但心却坦诚如斯,终究是割舍不下那些故事里层层荡开又层层敛起的开开合合。

  我想我始终不够洒脱,不知该如何从别人的全世界路过。但,也许,无论你愿意与否,都曾经、正在亦或是将要从别人的全世界路过。

  生产是肉体剥离肉体的痛苦,可我们仍甘之如饴。生命是灵魂剥离肉体的决绝,宣告这世界的第一声啼哭,便是与沉睡的过往果断割裂。那些尘封在胚胎里的如水梦境,摇曳着就此踏上波光粼粼的征程。生命自此成为一个人的事情,自你从娘胎里坠落的那一刻起,便成了踏上那条通往彼岸泊舟的唯一主客。

  生活演绎着形形色色的错过。身边常有无数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归根结底只是路过,或许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些轻重缓急的错落。如落英缤纷,纷纷洒洒的从眼前坠落。你可以心痛,但即便是那种来自生命本身最真实最刻骨铭心的同依旧无法挽回注定了的纷落结局。

  叹不尽离殇,挽不回逝去。也许正是因为这些错过,才让曾经天真无知的孩童变成了今日西装革履的你我。无忧收进岁月渐渐染成落寞,少年丢失自我背负起重责。

  你说:这世界有太多的东西值得错过,比如:你我。是的,然后我们的确彼此错过。只是,谁都偷偷私藏了、背向对方头也不回决绝离开时那滴错怪了风沙磨砺出的眼泪。碎了亦世界的记忆,落了一天地的心,交给时间去慢慢治愈。

  岁月的洪荒太无情,生命的径流太寂寞,青春的朝露怎忍蹉跎?如果注定了要就此漂泊,下一次的偶然相遇时应笑着从容而过,在彼此转身分离时默道一句:谢谢你曾经与我擦肩而过。

  谢谢你曾经从我的天空轻轻划过。这场喧嚣的盛宴里,谁不曾遇见错过?谁又能说得清对错?既然无从辩驳,不如转身假装洒脱。

  爱情错过了却留下回忆;亲情错过了却留下珍惜。爱情错付了仍留下祝福;亲情迟到了便从此别离。最后,或许只剩下友谊陪你颠沛流离。

  一个人突然不顾一切地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是想要抛却所有的鲜血淋漓,独自去远方忘记。打包所有的伤痛丢弃到无人知晓的深山里,发誓从此不再拾起。

  道一句:后会无期。就让我从你的'世界里安静退离。我自离去,君且珍重。

  我不知那些故事里的悲欢离合有几分真实,亦不想过分计较去一一斟别。描写与想象又有何太大的区别?都不过是在叙述一段故事。最重要的是,你曾在这些故事里收获了什么。巴蜀深山里的播种季,那些蹲坐在田间地头默默看别人弯腰收割稻穗的农人,是在别人的身影里进行着一场心与魂的无声演习。

  从不曾遇见过一个男子的笔迹会如此细腻。那些被他一一采撷进书页里的男男女女,画面一点点拼合,拼合成一部讲述百家百态的慢镜头电影,落幕时留有一句:“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但你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

  有多少风景,曾从身旁轻轻掠过,心却终究还是偏爱独守一个人时的寂寞;有多少人,曾经热烈相拥到泪流满面,曲终人散后依然难逃擦肩而过的宿命;有多少事,曾与之日日夜夜的苦苦纠缠,最后流落到记忆里却只剩下只影片段,随年华一点点剥离。

  让结局扑朔迷离,让回忆归于沉寂,让背影渐行渐远,让岁月谱就一曲不悲不欢、不浓不淡、不愠不火的挽歌,以此来祭奠我们早已要相忘于江湖的约定,以及,那些被谁悄悄写进发黄日记本里的、积痕越深,越会消蚀人骨血的段落:

  愿青春没有离歌,愿爱情永不败落,愿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岁月也不曾静静剥落,而我们依然留在那年,谁都不会成为谁生命里的过客。

  跌落在地平线的日落,将我们的身影撕扯成一曲悠扬舒缓的老歌,彼时的你我,就那样手牵着手一直默默地目送夕阳点点沉没。

  是谁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有你陪伴的日子里,似乎,光阴也暂缓了脚步,变成了点点消磨,日月亦总是莫名迟落。

  “在季节的列车上,如果你要提前下车,请别推醒装睡的我。这样我可以沉睡到终点。假装不知道你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