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的梨花白

莉落老师

  大约是在7年前,那个时候我在杂志社工作,跟坐在我旁边的美编小姐特别聊得来。她是一个性格挺好,谈起专业来一板一眼的职业女性。

  有一天我坐飞机,在座位网兜里翻出一本读物,碰巧读到一篇文章,现在不大记得作者的名字,但是对那文章的内容印象深刻。那位作者干过广告业,于是讽刺了一把现代文明广告宣传的弊病:比如广告文案们在描绘色调的时候,非要说什么海洋蓝、天空蓝不可,蓝不就是蓝嘛,矫情啊!还有些楼盘广告动不动就沙漠黄、森林绿之类,企图虚构人间仙境。

  当时我特别心有戚戚焉,那些个广告文案夸大其词,不就是想对消费者或者顾客搞心理暗示吗?我的黄不是一般的黄,是大地的黄,我的蓝也不是一般的蓝,是沉静的海洋,是希腊爱琴海,是诗人的海,是神话的海。

  这种非常具体化的色彩分类,过度的文学修饰,根本就是现代社会的盲目虚荣的时髦病,完全应该定性为矫揉造作。

  很快,我的无知和那个随笔作者的粗俗傲慢,被现世报了。因为没几天,我隔壁的美术编辑拿着她的色标比对杂志封面的颜色,并且说下午要去印刷厂监印。看着她那本花花绿绿的色标册子,出于好奇,我忍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种颜色?

  美编小姐回答说,基本当然是三原色,红黄蓝。黑色则是颜色的集合,灰色呢,其实是不同程度的黑色。

  我说这我知道,中学物理就学过。那具体颜色呢?

  美编很认真解释一番,颜色那可就太多了,色标只是常用一两百种标准色,如果依照不同的比重做细微区分,几百万种颜色都有。比如鸡蛋壳色,就是黄色的具体一种,牛皮纸袋子的黄,又是一种。色彩学里,确实常常用具体物质在这个世界的表现颜色来标签的'。嗯,大致她是这样解释的。

  我傻眼了,这才意识到,世界是丰富多彩的,这句话完全正确。

  过了几年后,我在一个比较喜欢的小众日本服装品牌芬理希梦的网站上,忽然看见,他们在中国开始销售500色铅笔了。并且,每种颜色都有对应的名字。

  500种颜色的铅笔,光是看图就令我惊叹了。日本公司在审美文化上,真的做到了这种地步。

  请容许我摘抄一部分的名字吧。我只是顺着这些铅笔的名字念起来,就有了朗诵诗的感觉:

  日本海的渔火、杨贵妃的梨花白、彗星的传说、故宫的夜、天女的羽衣、八十八夜的茶摘、朝露打湿的牧场、京都的屋根瓦、长谷寺的牡丹、鹿鸣馆的舞踏会……

  从植物到神话,从夜色到采茶,从牧场到舞会,所有能够想象到的,生命中那些无限美好的事物,每一样都凝聚了颜色之意象。重要的不再只是铅笔色,而是最隐蔽的人类情感逻辑。每个人都可以给自己人生履历中的色彩定义,那是我们回溯人生的记忆归类法。

  母亲的手工蛋饺的金色,故居阳台的瓷砖青,毕业照的灰黄,恋人初赠的球鞋白,情书笔迹的黑蓝,旅行中黄昏时的海……顺着这样的联想,我忽然在寂静的夜里,被奇妙的忧伤贯穿,在怀念中涌起欢喜自足。

  拓展:

  杨贵妃简介

  杨玉环(公元719年-公元756年):号太真。姿质丰艳,善歌舞,通音律,为唐代宫廷音乐家、舞蹈家。其音乐才华在历代后妃中鲜见,被后世誉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

  其籍贯存在争议,主要有五种说法:虢州阌乡(今河南灵宝)、蒲州永乐(今山西永济)说、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说、蜀州(今四川成都)、容州(今广西容县)说。她出生于宦门世家,父亲杨玄琰曾担任过蜀州司户。

  她先为唐玄宗儿子寿王李瑁王妃,受令出家后,又被公爹唐玄宗册封为贵妃。天宝十五载(756年),安禄山发动叛乱,随李隆基流亡蜀中,途经马嵬驿,杨玉环于六月十四日,在马嵬驿死于乱军之中,香消玉殒。

  杜甫有《哀江头》诗:“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清渭东流剑阁深,去住彼此无消息。人生有情泪沾臆,江花江草岂终极!”、白居易形容她“温泉水滑洗凝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李白的《清平调》则说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贵妃得宠

  杨玉环于开元七年(719年)农历六月初一生于宦门世家,高祖父杨汪是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唐初被李世民所杀;父杨玄琰,曾担任过蜀州司户;叔父杨玄珪曾任河南府土曹,杨玉环的童年是在蜀州度过的。

  开元十七年,10岁左右的杨玉环因父亲去世,被寄养在洛阳的三叔杨玄珪家。

  杨玉环天生丽质,加上优越的教育环境,使她具备有一定的文化修养,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歌舞,并善弹琵琶。在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描述其为: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开元二十二年七月,唐玄宗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洛阳举行婚礼,杨玉环也应邀参加。咸宜公主之胞弟寿王李瑁对杨玉环一见钟情,唐玄宗在武惠妃的要求下当年就下诏册立她为寿王妃。婚后,两人甜美异常。

  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武惠妃逝世,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是玄宗最为宠爱的妃子,在宫中的礼遇等同于皇后。玄宗因此郁郁寡欢,当时后宫数千,无可意者,有人进言杨玉环“姿质天挺,宜充掖廷”,于是唐玄宗将杨氏召入后宫之中。

  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十月,以为玄宗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天宝四年(745年),唐玄宗把韦昭训的女儿册立为寿王妃后,遂册立杨玉环为贵妃,玄宗自废掉王皇后就再未立后,因此杨贵妃就相当于皇后。

  玄宗亲谱《霓裳羽衣曲》,召见杨贵妃时,令乐工奏此新乐,赐杨氏以金钗钿合,并亲自插在杨氏鬓发上。玄宗对后宫人说:“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古今宫闱秘记》卷三)复制新曲《得宝子》,足见宠幸之隆。时宫中未立新皇后,宫人皆呼杨氏为“娘子”,实居后位。郑处诲讲了一个故事,说在杨玉环晋为贵妃之后,岭南贡上一只白鹦鹉,能模仿人语,玄宗和杨贵妃十分喜欢,称它为“雪花女”,宫中左右则称它为“雪花娘”。

  唐玄宗令词臣教以诗篇,数遍之后,这只白鹦鹉就能吟颂出来,逗人喜爱。玄宗每与杨贵妃下棋,如果局面对玄宗不利,侍从的宦官怕玄宗输了棋,就叫声“雪花娘”,这只鹦鹉便飞入棋盘,张翼拍翅。后来这只可爱的“雪花娘”被老鹰啄死,玄宗与杨贵妃十分伤心,将它葬于御苑中,称为“鹦鹉冢”。玄宗对宠物白鹦鹉尚且如此珍惜,其对杨贵妃的厚宠更不待言了。

  贵妃之死

  死于马嵬坡

  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清君侧,反杨国忠为名起兵叛乱,兵锋直指长安。次年,唐玄宗带着杨贵妃与杨国忠逃往蜀中(今四川成都),途经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市西)时,陈玄礼为首的随驾禁军军士,一致要求处死杨国忠跟杨贵妃,随即哗变,乱刀杀死了杨国忠。

  唐玄宗言国忠乱朝当诛,然贵妃无罪,本欲赦免,无奈禁军士兵皆认为贵妃乃祸国红颜,安史之乱乃因贵妃而起,不诛难慰军心、难振士气,继续包围皇帝。唐玄宗接受高力士的劝言,为求自保,不得已之下,赐死了杨贵妃。最终杨贵妃被赐白绫一条,缢死在佛堂的梨树下,时年三十八岁,这就是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之典故。

  玄宗在安史之乱平定后回宫,曾派人去寻找杨贵妃的遗体,但未寻得。

  《新唐书》中的记载与《旧唐书》大致相同,由此可见,杨贵妃确实死于马嵬坡。后人传说贵妃没死,可能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死于佛堂

  有人说,杨玉环可能死于佛堂。《旧唐书·杨贵妃传》记载:禁军将领陈玄礼等杀了杨国忠父子之后,认为“贼本尚在”,请求再杀杨贵妃以免后患。唐玄宗无奈,与贵妃诀别,“遂缢死于佛室”。《资治通鉴·唐纪》记载:唐玄宗是命太监高力士把杨贵妃带到佛堂缢死的。《唐国史补》记载:高力士把杨贵妃缢死于佛堂的梨树下。陈鸿的《长恨歌传》记载:唐玄宗知道杨贵妃难免一死,但不忍见其死,便使人牵之而去,“仓皇辗转,竟死于尺组之下”。乐史的《杨太真外传》记载:唐玄宗与杨贵妃诀别时,她“乞容礼佛”。高力士遂缢死贵妃于佛堂前的梨树之下。陈寅恪先生在《元白诗笺证稿》中指出:“所可注意者,乐史谓妃缢死于梨树之下,恐是受香山(白居易)‘梨花一枝春带雨’句之影响。果尔,则殊可笑矣。”乐史的说法来自《唐国史补》,而李肇的说法恐怕是受《长恨歌》的影响。杨贵妃自缢死于佛堂中。陈玄礼及禁卫军的将官看着这个过程,确认杨贵妃已死后,再出来跟禁卫军士兵解释,过了很久聚集的士兵才散去归队。

  死于乱军

  杨贵妃也可能死于乱军之中。此说主要见于一些唐诗中的描述。杜甫于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在安禄山占据的长安,作《哀江头》一首,其中有“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之句,暗示杨贵妃不是被缢死于马嵬驿,因为缢死是不会见血的。李益所作七绝《过马嵬》和七律《过马嵬二首》中有“托君休洗莲花血”和“太真血染马蹄尽”等诗句,也反映了杨贵妃为乱军所杀,死于兵刃之下的情景。杜牧《华清宫三十韵》的“喧呼马嵬血,零落羽林枪”;张佑《华清宫和社舍人》的“血埋妃子艳”;温庭筠《马嵬驿》的“返魂无验表烟灭,埋血空生碧草愁”等诗句,也都认为杨贵妃血溅马嵬驿,并非被缢而死。

  吞金而死

  杨贵妃之死也有其它的可能,比如有人说她系吞金而死。这种说法仅见于刘禹锡所用的《马嵬行》一诗。刘氏之诗曾写道:“绿野扶风道,黄尘马嵬行,路边杨贵人,坟高三四尺。乃问里中儿,皆言幸蜀时,军家诛佞幸,天子舍妖姬。群吏伏门屏,贵人牵帝衣,低回转美目,风日为天晖。贵人饮金屑,攸忽?英暮,平生服杏丹,颜色真如故。”从这首诗来看,杨贵妃是吞金而死的。陈寅恪先生曾对这种说法颇感稀奇,并在《元白诗笺证稿》中作了考证。陈氏怀疑刘诗“贵人饮金屑”之语,是得自“里儿中”,故而才与众说有异。然而,陈氏并不排除杨贵妃在被缢死之前,也有可能吞过金,所以“里儿中”才传得此说。

  上皇自蜀还,令中使祭奠,诏令改葬。礼部侍郎李揆曰:"龙武将士诛国忠,以其负国兆乱。今改葬故妃,恐将士疑惧,葬礼未可行。"乃止。上皇密令中使改葬于他所。初瘗时以紫褥裹之,肌肤已坏,而香囊仍在。内官以献,上皇视之凄惋,乃令图其形于别殿,朝夕视之。(《旧唐书·卷五十一杨贵妃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