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的余秋雨

张东东老师

我眼里的余秋雨

  老早就想写一点读余秋雨的思想心得,一直找不到感觉,也不想搅尽脑汁将文章写得太辛苦——当然也无能为把握余氏的思想境界。今天下了小雨,挺清爽,来了兴致,就以日记的形式,随心所欲地敲打键盘,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吧!

  日记这种笔墨形式,可以自在地挥洒,而没有多少的顾忌,这么自言自语,适合保留下自己纯粹的原始写意。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少读别的书籍,连一贯迷恋的上网也显得兴味索然了。此间,搜罗了差不多全部的余氏书籍,逐篇逐篇的读,仿佛读余秋雨已经成了一项无法再推卸的责任似的。

  然而读时并不轻松,一方面是来自著作本身文化品味的深郁;另一方面是波及读者心底怅惘千秋的沉重,余秋雨先生的文章,是以具象的人性善恶和宏观的历史明暗面为经纬,交相回互、演绎——作为虚实交错的参照物,蘸取从良心自然流出的笔墨,勾勒、渲染出了一副中国甚至世界文化长廊波折辗转的清明上河图。

  至少我的感觉是,与惯常的散文比较,他的一系列文化散文,不同于时下一些作家的散文,其根本区别点在于,他的精神区间,力图与文化深海的潜流相交通、融摄,(不同于激荡于水面的浪花)而这种融通又好象无关于海面的风平浪静或者惊涛拍岸,始终处于动态的立体的平衡态势;用惯常的手眼去揣摩、审视余氏的思想底蕴,恐怕一例要落入浅薄、浮泛的猜测甚至误解;——当然是文化品位的悬殊,无法进入作者的思想领地,诱发的一种逆反心理。于是,赞之者不少,似有所属;毁之者每多,不明就里,良有以也!

  设身处地的为文坛的一些学者、评论家着想,每当被读者的叫好声所驱使,去读余氏的著作,开卷大异其趣,读之漫漶苍茫,内心的愤然可以想见。何况这年头一切全颠倒了,文坛也并非理想的净土,没有病毒传播;似乎是——谁濯足清流谁就有假斯文的嫌疑,等于贴上了虚伪、作秀的标签;正应了一句古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人必毁之,”再加上读得不对口味,义愤添膺应该是意料中事,更进一步读到怒火中烧,恰恰赶上志愿者火上添油,自然笔尖一点,就要乌烟瘴气了。文人吗!这就是文人的脾气。好象作者成心给他过不去,故意中间隔了一堵墙,自古文人相轻的流风总是要乘机空穴而入的,这当儿污言秽语一股脑儿地流泻是极其快意的享受。剪除异己吗!不痛下杀手,怎能置之死地而后快?反过来说,对于差不多能读得进去的,(部分是站在文化圈以外的读者)要想一览其心地风光,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人的心理素质,既有先天禀赋的高下,又有后天学养的参差,大凡一个人的心理、性格、情趣是先天决定后天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毫无疑义的。一旦读者和作者的心灵相撞,撞出了火花,就像夜空被一颗流星点燃,彼此之间都是极快意的沐浴在同一个氛围中;因而誉之者赞为天才,是一点也不显得过分。然而,当时的余秋雨毕竟是遇到了冬天,记得当年被誉为北大才子的余杰写过一篇震聋发聩的文章——《余秋雨你为什么不忏悔》,还有上海一个姓金的史学家,从余氏的《文化苦旅》中挑出了二百例不付史料的错误,写了一本《石破天惊逗秋雨》,一时间余秋雨被裹挟在一场巨大的风暴中,大批判的怒涛拍岸惊天。

  余氏散文诉诸的对象,并没有游离大众的认知范围,那么为什么会有冰炭一般的不同影响呢?这个问题在余秋雨先生的著作中,若隐若现地贯穿着,读到这条线索,等于把握住了时代中国的脉搏,这是病态的脉象,让我诊断,我无能为力。其实,余秋雨先生的作为,何尝不是在为这个病态的世纪人类,筛选验方呢?

  一个过度喧哗、浮躁、彷徨的时代,物质的繁华如折眼的秋草,一股劲儿抖擞精力,撩拨我们的心旌,寻觅老僧入定似的沉静,面对外在一概报之于熟视无睹,实在说,揽尽人海欲流,恐怕也难得半个大丈夫出现,物质的欲求压根儿说是来自本能的,本能的冲动是需要物质来养息这个生命机体,把自我修炼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是一种渺远的理想,不是我辈所能为。当然任何一个生命体,除了物质欲求以外,同时又存在着一个相伴生命历程始终的精神欲求,这个欲求显然是超物质的,甚至是超现实的。世界上,古今中外任何伟大的作家,其精神财富的创作,无不发端于这个能量的源泉。我主观的认为,这样的精神创造,才是特定意义上的文化根本所在。以此为着眼点,予以探赜索隐,是大多数有良知的文化人的'天性,这种回归的力量不是物质强加的;而是物质在无限肥大、重浊,排斥精神空间时,引燃的生命之光的反向追寻。一个思想探索者,一旦踏入这条小道,好似迷途的羔羊,那阵阵的哀鸣与凄凉的身影,只能感动上帝的垂怜。这种情调在人群之中不像是谐音,却很像反调。于是从事文化拓荒的思想者的孤独是命定了的。没有办法完成自我——连同熙熙攘攘无路者的突围,定要死在披荆斩棘的途中,所幸后面隐约听到了后来者的足音,并非彻底的孤独,应该振奋欣悦才是。文化的追寻,其路途是没有崖岸、边际的,毕尽平生的心血,只管走就是了。这种体验的最高感受相当于得到了神谕,死而不死。

  余秋雨的文化情怀,正是本于这种执著的信念,除了独善其身之外,竟然梦想着兼善这个多苦多难的世界。他自愿辞去上海戏曲学院院长的职务,以一个自由文化人的身份,独自漂泊在祖国的崇山峻岭、戈壁荒漠,从事文化考察,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的信念?进而他又克尽艰辛,几经历险,置身家性命于不顾,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国,展开对外邦文化的考察,从中比较中外文明的差异,寻找文化道义、文化良知、文化灵魂的所在。从他多年的行旅,恰恰注解了他不同于稳坐书斋中的大人先生。我首先钦佩他这种精神,叫我怎能不心向往之。对于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开路者,我不知道他该向人们忏悔什么,相反倒是那些无知的小丑早该负荆向他忏悔了。还有那些戴着显微镜,握者凿子、刀子的屋里先生,不知他的石破天惊逗出了什么得意的消息。

  侥幸碰见余秋雨这条敢跳龙门的大鱼,真够幸运了。看来我必得修饰一把上好的鱼具,来中国文化中,做一位垂钓者;于我来说是奇大的诱惑。若不是海子二那篇《千万别说你不认识余秋雨》在红袖上激起一片晃荡的涟漪,恐怕此生就与余秋雨失之交臂了。说实话,我前些年早就耳闻余秋雨的大名,可当时就是没有心思读他的文章,因为那么多的评论家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不看也罢。今天看了,竟然发现还有那么多的批判族小喽罗,仍在大喊灼手、大喊捉贼,待跨进余门尚在寸处,才发现是一堆稚气未蜕、乳臭未干的小儿科在演习过家家的把戏,也就不介什么意了。还好,这一契机反倒促成了我的一个意愿,就是要开始学垂钓了——要钓余秋雨这条大鱼。但我垂钓的动机与目的,并不是意图将他放进我的水缸里,而是想在这片浩淼的水波中,访问访问鱼与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