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节女生单人稿件

刘莉莉老师

  玉叶冠

  我叫玉叶,是昆仑山千年五彩玉磨成的一顶冠。一个玉石匠穷其一生精力来雕琢我,把我献给了皇帝——伟大的则天皇帝。当时,她的女儿——太平公主正在大殿上为她跳舞。

  年轻而放任的笑容,出现在她明月一样的脸上……

  “母后,你真的把它送给我吗?玉叶冠!天下至宝玉叶冠!”

  于是我有了新主人。还记得那一天,公主出去游春。忽然一只雁从空中掉下来,落在公主马前。一个身穿锦衣,手持玉靶雕弓的少年从树丛后走出。

  “表哥好箭法!”

  “薛绍见过公主。”

  “叫我太平。”

  这时,公主头上戴的一朵牡丹花掉在地上。

  “太平,把这朵牡丹送给我吧!”

  “可是这朵花不过半日就凋谢了啊!”

  “但它在盛开时曾戴在美人的发间。它怀着对美人的相思慢慢地枯萎,只怕来生也会追忆!”

  两人四目相视,我看到了太平脸上娇羞的神采。她爱上了这个温雅的男子,她的丈夫。 然而薛绍死了,他和两个哥哥牵连进了一桩谋反案。等公主疏通好了去探监时,他已是弥留之际。

  “初见你时,曾拾起你戴的一朵白牡丹。没有想到,真的是一语成谶——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来生相依了。”

  “薛绍,我救不了你!我虽然是大唐的公主,却没有能力保护你!因为我没有权利!”

  薛绍死后,她开始疯狂地追求权力。就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一个擅长音乐的年轻人,他叫张昌宗。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当他出现在庭院时,在黄昏的光线里,他的神采可以使周围的空气加快流动,他的每一个顾盼、每一个神情,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微微一动。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啊!”

  可是,太平公主看到女帝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宠信武氏家族的人,朝中酷吏横行,文武百官朝不保夕。于是,她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你在想什么?太平。你不快乐吗?”

  “我快乐,所以我希望我的母亲也能和我一样快乐。你去陪伴我的母亲,我不希望她孤独。”

  “不能,我不能去做女帝的情人!”

  “我是女帝的女儿,可是我一样得不到她的信任!”

  “公主竟要负我吗?”

  “不是谁负了谁,而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命运。”

  (“她的心真狠!我只有去侍候女帝,说不定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功名利禄。”)“好吧,我去。”

  “来吧!今夜让我们最后一次醉!”

  (“她舍不得我!但是她更爱权势。”)“祝公主永远快乐!”

  太平君临天下的气势像极了武则天。她开始积极拉拢朝中的大臣,搜罗才俊。

  “我要向权力的顶峰攀登,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改造乾坤。人们的喜怒哀乐要惟我之命是从!”

  但是临淄王李隆基的继位打碎了她皇帝的美梦。太平疯狂了,她买通观天象的官员,说帝星暗淡,将改天命,更换天子。她甚至让宫人元氏把投了毒药的赤箭粉送了上去。然而事情终于败露了!谋弑天子,灭族的大罪。

  “功败垂成,这是天意啊!”

  她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胸口,可是突然,她如同看见了鬼魅的幻觉一般,叫了一声:“哥哥!”

  只见素服的太上皇李旦走了进来。

  “为什么?太平!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要登基,告诉我啊!我的妻子因为权力死了!而现在我的妹妹和我的儿子正在互相残杀!”

  “我是为了生存!”

  “生存?为什么?你和隆基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你只爱你的儿子!李隆基打击我在朝廷的势力,我必须除掉他!”

  “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你这样热爱权力?”

  “不错!只有权力才能带给我快乐!我失去丈夫薛绍,武攸暨失去了妻子,你失去皇后和德妃,那都是因为权力!我喜欢权力,虽然它有让人粉身碎骨的危险!但是拥有它一天,那种尊荣和快乐无与伦比!我就算是死了,青史上也不得不书我一笔!我是伟大的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死了!我最爱的主人,经历了李唐和武周两个大时代,一生追求权力和幸福,在那绚丽如牡丹盛开的时代活得那么精彩!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公主,我和你相约,不止今生今世吧?

  徽州女人

  欲识金银气

  多从黄白游

  一生痴绝处

  无梦到徽州

  这是喜庆吉祥的一天,男婚女嫁的一天,也是决定女人命运的一天。女人年方十六,情窦初开,她没有自己的名字,那我们就只好称她为女人。此刻,女人和千千万万个登上出嫁之途的女人一样,在吹吹打打的乐曲声中,在颠颠闪闪的花轿子里,如腾云,如驾雾,如饮了半醉的美酒,脑子里浮现着对美好人生的无尽遐想,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与她和枕承欢的,丈夫。

  丈夫,她只见过一面,还是在相亲的小窗口。丈夫给女人的第一印象美极了,特别是那条拖在长袍后面的大辫子,乌黑发亮,走动起来飘飘摇摇,一下子就把女人的魂儿勾住了。女人还听父母说,丈夫是个很有才气的读书人,字写的好,文章也作的好,和这样的男人结为伴侣,她就是睡在梦里也会笑醒。轿子颠过曲如羊肠的山路,云遮雾障的丛林,前面就是一座供如长虹的石桥,轿夫开玩笑的说:

  “姑娘坐好,过了大桥你就要变大嫂喽!”

  “变大嫂?”这三个字在她耳际盘旋,心里涌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热闹的接轿仪式过去了,闹洞房的乡亲们也散了,洞房里的女人坐在雕花的婚床上,一动不动的等着丈夫给她接盖头呢。她等了半天又半夜,一直等到三更天才听到有脚步声,但走进洞房的不是丈夫,而是公公,婆婆和小叔子。

  “怎么回事?”满怀期待变为满腹疑虑的女人不便问,公婆也难以启齿,相对无言很久。

  婆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伢子,对不住你呀,那个不争气的,他,跑了。”

  “跑了?难道刚才背我的?”

  “对,是小叔子!”

  “他为什么要跑?可是嫌我?”

  “不,他喜欢你,全家人都喜欢你,它是不安心在山里过日子,外出求功名去了。”

  “求功名?求功名好啊,求完功名他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再说家里不是还有你吗!”

  “那,我,我等他!”

  公婆见女人不再生气了,就叫小儿子代替他哥哥掀下女人的盖头,又把女人丈夫临走前剪下来的辫子交给了女人。

  “辫子?这么好看的辫子他为什么要剪?”

  背祖忘本真是家门的不幸,公婆出此逆子痛心疾首。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魂牵梦绕的丈夫还不见回来,女人每天一大早就去井台打水,大水是借口,因为井台紧挨着石桥,石桥那边是唯一一条通往村子里的山路,她在那里等待,盼望着丈夫的归来。

  也许是公婆太可怜儿媳了,他们找到了山里的老秀才,商量着要给女人再找一个婆家,长辈们一听都火了:

  “我们徽州只有父母嫁女儿,哪有公婆嫁儿媳的?”

  是啊,古徽州不仅没有公婆嫁儿媳妇,女人订婚以后,就是丈夫没有完婚就死了,父母也不准改嫁,要她守“望门寡”。

  正在议而不决的时候,小叔子突然兴冲冲的拿着一张纸跑了进来,老秀才接过来一看动情的对公婆说:

  “这是你儿子拍来的电报,电报上说‘儿被委任为涌昌县县长,为报父母大恩,寄回大洋壹百,详情见信。”

  听到这儿,在场的人都沸腾了起来,父母更是高兴得泣不成声。但紧接着小叔子取回他哥哥寄给父母的一封信和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丈夫在涌昌县的全家福,照片上清晰的映着丈夫,妻子和儿子……

  欲识金银气

  多从黄白游

  一生痴绝处

  无梦到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