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读经典的读后感1000字

黄飞老师

  为什么读经典的读后感1000字1

  《为什么读经典》这本书讲了许多经典的含义,这篇文章是议论文,论点和论据也很清晰,让人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重点,而且这篇文章很富有哲理。里面对经典的解释还是有一定依据,也应用了许多作者的作品,在他的刻画下焕发了别一样的生机。

  在第一条含义中:卡尔维诺说,经典就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仅仅是“我正在读”的那些书;经典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大家都知道但是常常不去读它,或者买了放在书架里想着我哪一天要去读、但可能最后还是没有读的那些书。但真正的经典,特属于你自己找到的、你读了一次以后往往会重读的那些书。这些被我们反复重读的书,也就是经典,它能告诉我们许多人生道理,也能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小问题,它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益处。

  “经典”它是永久存在的,无论是现在读还是以后读,只是感受不一样,但它的真理是一样的,就看我们自己怎么去理解。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次宝贵的经验,只是年轻时读,因为我们的缺乏阅读技能、和耐心,所以价值不大;但是在成年时读,你就能发现里面的内部机制,正如里面所说“它本身可能会被忘记,却把种子留在我们身上”。

  “经典”是一本很神奇的书籍,因为你在初读它时感觉像是重温,在你重读时,像是初读一样,也能从中学到一些你初读时没有学到的东西,或许它里面的知识是永无止境的,你怎样都能在重读时发现一些新的知识,永不悔耗尽它要向读者说的一切东西的书。给我们对经典这一说法有了深刻的印象,它就像是一个没有海岸的海,你永远不知道你在下一秒能发现什么新事物。

  “经典”它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应该像第七点说的一样,“它们带着先前解释的气息走向我们,背后拖着它们经过文化或多种文化(或只是多种语言和风俗)时留下的足迹。”每一部经典作品背后都会有一个故事,而故事也就是经典创造的灵感,有时后面也有一些风俗习惯和历史文化。

  它给我讲了许多含义,也诠释了经典不一定要教导我们一些不知道到的事情,或许有时候它会教一下我们自认为知道的事情,我们的想法会和它们有一定的联系,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我们越是道听途说,以为我们懂了,当我们实际读它们,我们就越是觉得它们独特、意想不到和新颖。

  这篇文章写的很有内涵,它似乎将一个抽象的名词讲的很具体化、形象化了。我们其实每个人对“经典”一词都有着不同的概念,它却将这几种概念综合在一起,也就是大部分人心中理解的那样。经典的书读了总比不读好,最起码它能给我带来许多深层次的知识,也能给我们一次宝贵的经验。我们不论哪个年龄阶段都应该多读一些经典的文章,来开阔我们的眼界、增长我们的阅历。(杨敏)

  为什么读经典的读后感1000字2

  当代文学的发展似乎总在矫枉过正的两极中左冲右突,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先锋小说是对前此文学的意识形态工具论和平庸的现实主义的矫正,在消除了传统的一些积弊的同时,带来了某种程度的技术至上的危险;九十年代以来的新现实主义回潮,成功地将飘浮在半空的小说拉回了人间,给文学接上了地气,但同时又在另外一个极端里把文学埋进了现实的尘埃中难以升腾,尤其是新世纪以来,一些急功近利的伪现实主义的盛行,越发将小说降格为粗糙的民间故事,作为一门独特艺术的小说正在急剧地丧失其艺术性和创造性,同时也在悄悄地篡改文学本应面对的命题。这样说应该不是危言耸听,只要你身置当下的文学现场,就会发现,创作整体上的平庸懈怠让人吃惊。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的确有很多毛病,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但它对中国当代文学贡献,至少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足以赢得我们的尊敬。那个时候的中国文学充分地敞开了自己,作家集体成为“开眼看世界”的人,无数的思潮、经典和大师一拨一拨地进入我们的视野,然后转化成文学的发肤血肉,参与到当代文学的建设和成长中来。在反思八十年代文学的热潮中,很多人批评作家们丧失了自己,生活在国外的大师的阴影里不能自拔,以致“把大师挂在嘴上”成为诟病先锋文学的口头禅。如果哪一位胆敢“言必称卡夫卡、博尔赫斯”,那必定要成为文学的笑话。

  这类口头禅被当作反思八十年代文学的重要成果成功地保留到现在。但有意思的是,开眼看世界的文学时代的遗产,好像除了这类口头禅,存下来的东西少得可怜。你很难想像当初文学激情澎湃、锐意进取的姿态在仅仅十几年之后就消失得如此迅捷,不曾存在过一样。当下的文学,尤其新世纪以来,创作越发平庸和失去追求。在这里有所微辞,并非否定此阶段取得的成绩,而是就文学作为一门独特的艺术而言,作家们似乎陷入了一种集体无意识,正集体地降低它的品格,失掉了对艺术精进的探索,忽略了创造乃是文学的最大要义,而潦草地停留在简单地描摹现实的层次上。在当下,非文学意义上的“现实”再一次得到浅薄的膨胀,以致沉溺于“现实”、反映“当下”成了作家们投机的借口,以为一“现实”、“当下”就可以走上成就文学的捷径,并以此为荣。除了“现实”和“现实”带来的市场,文学主动丢掉了真正有效的参照和立法标准。这大约是当下平庸的创作现状的源头。

  在这个背景下谈论卡尔维诺的《为什么读经典》,不免感慨良多。

  当年我们谈论卡尔维诺,就像卡尔维诺在书中谈论他的狄更斯、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康拉德、海明威等一样,如同仰望一尊尊的神。区别在于,我们仰望过了就扔到脑后,卡尔维诺则仰望了一生。仰望不等于取消自己,而是用以汲取、警醒、反思和照亮。对一个创作者来说,文学的立法者就是经典。此外,这本《为什么读经典》也可以纠正某些人长久的一个偏见:卡尔维诺只是一个玩“虚”的作家,与现实无关。

  后者当然是个错觉,评价者大概和当下的作家持有相同的评判标准,以为只有写苦难、写乡土、写农民进城和工人下岗才是现实。卡尔维诺在对这些经典作品的解读中,比如解读司汤达、狄德罗,比如解读帕斯捷尔纳克,有效地澄清了什么才是真正文学意义上的“现实”,那就是一切跟“人”的灵魂、内心困境和怀疑、追问息息相关的东西。所以他在“前言”里说:“我爱卡夫卡,因为他是现实主义者。”而我们的“现实主义”从来都是将卡夫卡排除在外的,因为我们的“现实主义”是另外一个“主义”,意味着进去了就出不来,像照相机一样习惯了与生活重合。卡尔维诺还证明,文学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它有无数的方向需要作家们去开拓和深入。而经典恰恰是通过历史的积累,呈现出这些可能性:可以有司汤达的“个体道德张力、历史张力、生命冲动合成单独一样东西,即小说的线性张力”;也可以有“清晰、讽刺和严肃”的普希金和“唯实、轻描淡写、渴望幸福与忧郁”的海明威;以及“表现为他愿意的那样”的史蒂文森、“没有超出他所去的地方”的契诃夫、“在深渊中航行而不沉入其中”的康拉德、“我觉得自己是理解他的,事实上却什么也没有理解”的托尔斯泰。等等。卡尔维诺在不同的维度上证明了他们的差异,进而证明他们作为大师存在的合法性。

  在这里论述人所共知的文学的多样性似乎有点浅陋得可笑,但我却以为很有必要,当下的创作已经陷入了千人一面的狭窄景况,某些题材凭借“道德”的优势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意识形态力量,它的威慑力、裹挟力以及唾手可得的利益,让越来越多的作家退变为投机分子,长此以往,文学生态的健康不能不让人忧惧。

  《为什么读经典》的意义,显然不是为了简单地提供三十五篇读书报告。卡尔维诺在1961年9月27日写给加洛的信中说:“要想将零星、不相干的文章,比如说我的,集结起来的话,那就真得等到作者去世,或是至少年纪很大。”卡尔维诺此语足以证明他对这些文章的重视。因为他希望这些文章能够真实、充分地展现自己的世界观和文学观。卡尔维诺是为数不多的有着自己独特而又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作家。在这些解读中我们也很容易地看出,卡尔维诺一直在用自己的尺度去丈量经典,他没有跟着大师们跑。他在解读的同时也在印证和阐释自己的世界观和文学观。在大师的作品中,卡尔维诺坚定地保持了自己独特的面对世界的方式,坚定来自他的博大和完整。他有足够的格局可以和那一尊尊神平等对话。

  论及海明威和博尔赫斯等人时,卡尔维诺毫不讳言从他们那里获得的营养。“从他(海明威)那里学到的,是一种开放和慷慨的能力,一种对必须做的事情的实际承担(还有技术承担和道德承担),一种直接的审视,一种对自悔和自怜的拒绝,一种随时撷取生活经验也即撷取个人在剧变中总结的价值态度,或一种姿态。但很快我们就开始看到他的局限、他的缺点……”;“我在博尔赫斯那里认识到文学理念是一个由智力建构和管辖的世界。这个理念,与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的主流格格不入,应该说是背道而驰。换句话说,二十世纪文学主流是在语言中、在所叙述的事件的肌理中、在对潜意识的探索中向我们提供与生存的混乱对等的东西”。卡尔维诺再次证明了经典的意义,它能够不仅能够提供大师们平生所学的精华,同时还能够照亮和激活后学者隐藏在黑暗中的情感、经验和发现。

  任何一个作家的经验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单靠一己的经验完成一生的创作,从经验的写作过渡到阅读的写作是必然的。阅读,尤其是对经典的阅读,正如卡尔维诺对他的经典的阅读一样,纸上的营养要摄取,纸页背后的东西更为重要,它是你区别于他人从而确立自己的关键之一。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取法其上得乎中,取法其中得乎下”的问题了。

  打一个恶俗的比喻:写作是摸着石头过河,大师和经典就是灯塔。他们在指引和照亮,提供光明的同时也提供黑暗,他们也是标高和度量,所以过河要时时抬起头来。大师就是大师,经典就是经典,摆在那里了。可为什么跨过了一个世纪之门我们就羞于谈及甚至无视他们了?当下文学的“灯塔”在哪里?我们权衡一部作品的标准是急功近利的所谓“道德”、“现实”,还是它逼近经典的可能性?这竟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要改变目前平庸懈怠的文学现状,我以为首先要在作家们空荡荡的内心树起高于“现实”尘埃的经典的“塔”,让文学复归到它最基本的品质上去;不惮于把大师挂在嘴上,时时检点和测量自己,精神抖擞地回到作家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读经典的读后感1000字3

  卡尔维诺属于文学的范畴,读这本书之前,我对其知之甚少,这是我这代人的通病,对文学或文艺知道的不多(读文学的例外)。知道卡尔维诺是在萧瀚或者阿花的伊萨卡岛的微博上。5月中去中大听讲座,顺便去文津阁书店逛的时候发现了卡尔维诺的《为什么读经典》,毫不犹疑地买下了。

  这本书的阅读是断断续续的,最终耗时两个星期看完。

  为什么看这本书?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弥补我的文学知识。文学代表着什么,上个星期在和一位师妹的交谈中,她认为文学代表的是生活,换句话说或许我所学的专业法学很重要,但是它并非每个人随时随地都能用到与体会到的,而文学本身就是生活,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某种程度上都是文学,问题是有没有反映在文字中。我赞同这么一种说法。如果我们认同这种说法,那么无论所学的是什么学科,最终都要回到生活之中即文学之中去。在学法学的过程中,主要是阅读法学的经典著作(因为本科学生很难有实际的司法经验),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感悟是学好法学的前提是要有生活经验。生活经验何来?在我所处的这个阶段,得到生活经验除了自身的生活体验更多的应该是从文学著作中寻找。怀着这么一个目的,我在慢慢的补充文学知识。之前我也阅读了一些文学作品,有奥威尔的《动物庄园》、《1984》,茨威格的《异端的权利》等。

  卡尔维诺是享誉世界的意大利文学家,在我看来,《为什么读经典》是卡尔维诺所写的一系列书评,共有三十五篇。这些书评所围绕的书,都是些经典的书,至少是卡尔维诺眼里的经典的书。书是由人写的,由书及人,最终体现出书作者的观点。

  我得承认这本书的书名《为什么读经典》很吸引我。大学三年来,如果说我有干一些正经的事情,那么这事就是在阅读课外书或者说读经典。关于经典,我所在的读书小组的指导老师曾作过解释,只是这个解释过于模糊。在阅读本书之前,我对经典也有一些认识:经典是散发伟大的思想,感染人心的书籍,落实到法学类的书籍中就是西方法律思想史中那些伟大人物所写的具有深刻洞见的思想的书籍。这样的解释应该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还是不得经典的精髓。

  读完本书,我最大的收获是明确了经典的定义。我不知道这个定义对其他人是否重要,但是对于我,这很重要。卡尔维诺在书中第一篇《为什么读经典》中对经典所下的十四种定义穷尽了我所能想象到的经典的所有含义。一个人对能经典作出如此全面与深刻的定义,即使他在其他方面毫无建树,在我心里他也是伟大的,卡尔维诺做到了这一点。(卡尔维诺关于经典所下的十四种定义我将放在文章最后)。

  除了《为什么读经典》之外的三十四篇书评,带给我的感受不多。原因在于我缺乏文学的底蕴。在我的认识里,这些文章大多属于书评。所谓书评,概括的说就是作者对于书的评论。详细的说就是书评人基于对书文本的理解将他所认为的书作者通过书所要表达的思想表达出来。如此一来,书评的基础与要求就是对书文本的深刻理解。我得坦率地承认,卡尔维诺所写的书评中出现的经典的著作,我基本上没有看过,对那些著作的作者也了解不多,如此一来,所能理解的比较有限。不过我还是地感谢卡尔维诺,至少在他的这本书中我了解了一些之前所不了解的文学知识。这本书也只是我现在所进行的文学体验过程中的一本,它会对我之后的文学阅读体验起铺垫作用。

  为什么读经典的读后感1000字4

  总是会有人说我们读书就一定要读经典,那么经典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伊塔诺•卡尔维诺就在他的著作《为什么读经典》中给出了一个定义:经典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这个定义也是我们可以十分赞同的,因为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就在于它的留存长远和意义深远,多读一遍就又能从中获取新的心得与感受。

  在我们的人生之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书,不论是好的坏的亦或是高雅的低俗的,我们都应该要具有自己选择书籍的量尺,而经典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必读之物,至于原因我在卡尔维诺的书中也找到了答案。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在《为什么读经典》中的这段话:我特别爱司汤达,因为只有在他那里,个体道德张力、历史张力、生命冲动合成单独一样东西,即小说的线性张力。我爱普希金,因为他是清晰、讽刺和严肃。我爱海明威,因为他是唯实、轻描淡写、渴望幸福与忧郁。我爱史蒂文森,因为他表现为他愿意的那样。我爱契诃夫,因为他没有超出他所去的地方。我爱康拉德,因为他在深渊航行而不沉入其中。我爱托尔斯泰,因为有时我觉得自己几乎是理解他的,事实上却什么也没有理解。我爱曼佐尼,因为直到不久前我还在恨他。我爱切斯特顿,因为他愿意做天主教徒伏尔泰而我愿意是共产主义者切斯特顿。

  我爱福楼拜,因为在他之后人们再不能试图像他那样做了。我爱《金甲虫》的爱伦·坡。我爱《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的马克·吐温。我爱《丛林之书》的吉卜林。作文https://www.isanxia.com我爱尼耶沃,因为我每次重读他,都有初读般的快乐。我爱简·奥斯汀,因为我从未读过她,却只因为她存在而满足。我爱果戈理,因为他用洗练、恶意和适度来歪曲。我爱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他用一贯性、愤怒和毫无分寸来歪曲。我爱巴尔扎克,因为他是空想者。我爱卡夫卡,因为他是现实主义者。我爱莫泊桑,因为他肤浅。我爱曼斯菲尔德,因为她聪明。我爱菲茨杰拉德,因为他不满足。我爱拉迪盖,因为青春再也不回来。我爱斯维沃,因为他需要变得年老。我爱……。卡尔维诺用他自己的感受为我们描绘出多位经典的故事,让我们能更加直观具体的感受那些经典,或许我们未曾读过,但是卡尔维诺为我们构建出了一副蓝图。

  以前的我对于读书或许并没有太多要求与深究,但是卡尔维诺的书却给了我一种全新的定义,让我不禁反思起以前的自己看的书籍究竟是否正确。

  经典是应读的也是必读的,至于读什么经典,可以去看看卡尔维诺的书籍,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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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文学的发展似乎总在矫枉过正的两极中左冲右突,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先锋小说是对前此文学的意识形态工具论和平庸的现实主义的矫正,在消除了传统的一些积弊的同时,带来了某种程度的技术至上的危险;九十年代以来的新现实主义回潮,成功地将飘浮在半空的小说拉回了人间,给文学接上了地气,但同时又在另外一个极端里把文学埋进了现实的尘埃中难以升腾,尤其是新世纪以来,一些急功近利的伪现实主义的盛行,越发将小说降格为粗糙的民间故事,作为一门独特艺术的小说正在急剧地丧失其艺术性和创造性,同时也在悄悄地篡改文学本应面对的命题。这样说应该不是危言耸听,只要你身置当下的文学现场,就会发现,创作整体上的平庸懈怠让人吃惊。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的确有很多毛病,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但它对中国当代文学贡献,至少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足以赢得我们的尊敬。那个时候的中国文学充分地敞开了自己,作家集体成为“开眼看世界”的人,无数的思潮、经典和大师一拨一拨地进入我们的视野,然后转化成文学的发肤血肉,参与到当代文学的建设和成长中来。在反思八十年代文学的热潮中,很多人批评作家们丧失了自己,生活在国外的大师的阴影里不能自拔,以致“把大师挂在嘴上”成为诟病先锋文学的口头禅。如果哪一位胆敢“言必称卡夫卡、博尔赫斯”,那必定要成为文学的笑话。

  这类口头禅被当作反思八十年代文学的重要成果成功地保留到现在。但有意思的是,开眼看世界的文学时代的遗产,好像除了这类口头禅,存下来的东西少得可怜。你很难想像当初文学激情澎湃、锐意进取的姿态在仅仅十几年之后就消失得如此迅捷,不曾存在过一样。当下的文学,尤其新世纪以来,创作越发平庸和失去追求。在这里有所微辞,并非否定此阶段取得的成绩,而是就文学作为一门独特的艺术而言,作家们似乎陷入了一种集体无意识,正集体地降低它的品格,失掉了对艺术精进的探索,忽略了创造乃是文学的最大要义,而潦草地停留在简单地描摹现实的层次上。在当下,非文学意义上的“现实”再一次得到浅薄的膨胀,以致沉溺于“现实”、反映“当下”成了作家们投机的借口,以为一“现实”、“当下”就可以走上成就文学的捷径,并以此为荣。除了“现实”和“现实”带来的市场,文学主动丢掉了真正有效的参照和立法标准。这大约是当下平庸的创作现状的源头。

  在这个背景下谈论卡尔维诺的《为什么读经典》,不免感慨良多。

  当年我们谈论卡尔维诺,就像卡尔维诺在书中谈论他的狄更斯、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康拉德、海明威等一样,如同仰望一尊尊的神。区别在于,我们仰望过了就扔到脑后,卡尔维诺则仰望了一生。仰望不等于取消自己,而是用以汲取、警醒、反思和照亮。对一个创作者来说,文学的立法者就是经典。此外,这本《为什么读经典》也可以纠正某些人长久的一个偏见:卡尔维诺只是一个玩“虚”的作家,与现实无关。

  后者当然是个错觉,评价者大概和当下的作家持有相同的评判标准,以为只有写苦难、写乡土、写农民进城和工人下岗才是现实。卡尔维诺在对这些经典作品的解读中,比如解读司汤达、狄德罗,比如解读帕斯捷尔纳克,有效地澄清了什么才是真正文学意义上的“现实”,那就是一切跟“人”的灵魂、内心困境和怀疑、追问息息相关的东西。所以他在“前言”里说:“我爱卡夫卡,因为他是现实主义者。”而我们的“现实主义”从来都是将卡夫卡排除在外的,因为我们的“现实主义”是另外一个“主义”,意味着进去了就出不来,像照相机一样习惯了与生活重合。卡尔维诺还证明,文学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它有无数的方向需要作家们去开拓和深入。而经典恰恰是通过历史的积累,呈现出这些可能性:可以有司汤达的“个体道德张力、历史张力、生命冲动合成单独一样东西,即小说的线性张力”;也可以有“清晰、讽刺和严肃”的普希金和“唯实、轻描淡写、渴望幸福与忧郁”的海明威;以及“表现为他愿意的那样”的史蒂文森、“没有超出他所去的地方”的契诃夫、“在深渊中航行而不沉入其中”的康拉德、“我觉得自己是理解他的,事实上却什么也没有理解”的托尔斯泰。等等。卡尔维诺在不同的维度上证明了他们的差异,进而证明他们作为大师存在的合法性。

  在这里论述人所共知的文学的多样性似乎有点浅陋得可笑,但我却以为很有必要,当下的创作已经陷入了千人一面的狭窄景况,某些题材凭借“道德”的优势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意识形态力量,它的威慑力、裹挟力以及唾手可得的利益,让越来越多的作家退变为投机分子,长此以往,文学生态的健康不能不让人忧惧。

  《为什么读经典》的意义,显然不是为了简单地提供三十五篇读书报告。卡尔维诺在1961年9月27日写给加洛的信中说:“要想将零星、不相干的文章,比如说我的,集结起来的话,那就真得等到作者去世,或是至少年纪很大。”卡尔维诺此语足以证明他对这些文章的重视。因为他希望这些文章能够真实、充分地展现自己的世界观和文学观。卡尔维诺是为数不多的有着自己独特而又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作家。在这些解读中我们也很容易地看出,卡尔维诺一直在用自己的尺度去丈量经典,他没有跟着大师们跑。他在解读的同时也在印证和阐释自己的世界观和文学观。在大师的作品中,卡尔维诺坚定地保持了自己独特的面对世界的方式,坚定来自他的博大和完整。他有足够的格局可以和那一尊尊神平等对话。

  论及海明威和博尔赫斯等人时,卡尔维诺毫不讳言从他们那里获得的营养。“从他(海明威)那里学到的,是一种开放和慷慨的能力,一种对必须做的事情的实际承担(还有技术承担和道德承担),一种直接的审视,一种对自悔和自怜的拒绝,一种随时撷取生活经验也即撷取个人在剧变中总结的价值态度,或一种姿态。但很快我们就开始看到他的局限、他的缺点……”;“我在博尔赫斯那里认识到文学理念是一个由智力建构和管辖的世界。这个理念,与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的主流格格不入,应该说是背道而驰。换句话说,二十世纪文学主流是在语言中、在所叙述的事件的肌理中、在对潜意识的探索中向我们提供与生存的混乱对等的东西”。卡尔维诺再次证明了经典的意义,它能够不仅能够提供大师们平生所学的精华,同时还能够照亮和激活后学者隐藏在黑暗中的情感、经验和发现。

  任何一个作家的经验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单靠一己的经验完成一生的创作,从经验的写作过渡到阅读的写作是必然的。阅读,尤其是对经典的阅读,正如卡尔维诺对他的经典的阅读一样,纸上的营养要摄取,纸页背后的东西更为重要,它是你区别于他人从而确立自己的关键之一。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取法其上得乎中,取法其中得乎下”的问题了。

  打一个恶俗的比喻:写作是摸着石头过河,大师和经典就是灯塔。他们在指引和照亮,提供光明的同时也提供黑暗,他们也是标高和度量,所以过河要时时抬起头来。大师就是大师,经典就是经典,摆在那里了。可为什么跨过了一个世纪之门我们就羞于谈及甚至无视他们了?当下文学的“灯塔”在哪里?我们权衡一部作品的标准是急功近利的所谓“道德”、“现实”,还是它逼近经典的可能性?这竟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