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这是新年的第一场春雪,来得悄无声息,去得悄然无声。
过年,我住乡下,早上起床,屋顶上,树叶上,水泥地上,整个世界都是白的。
院子里有棵枇杷树,叶子在冬天也是葱葱郁郁,依然绿得浓郁。雪在树叶上俏皮地堆积起来,积了差不多五厘米,树枝都被压得有点向下沉了。在白色的映衬下,枇杷叶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了。远远望去,一片白中夹杂着几片绿,令雪地更加生机勃勃。
楼下的水泥地上也铺了一层雪,像铺了一块不夹杂色的鹅毛地毯,又似被白色油漆刷了三四遍。令人看了就不忍踩上去。我顺着一条直线,踩到院子的大门,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在白色的地毯上,显得有些刺眼。我来来回回地踩,踩出了一条湿湿的“小路”。雪花落到小路上,都化成了一滴滴透明的水珠。
出来墙门,我走向河边。河水很平静,一朵朵雪花像一位位小精灵向水面落去,触及水面,化成了一条条的水波,在河里静静地漂,使河水看起来像一块有横条子的布,非常安静。向河的那边望去,远处的田野里都“盛开的雪莲”,一丝丝的绿色不甘心被压在下面,在雪莲的缝隙中伸出小小的脑袋。屋顶上,黑色的瓦片也被刷成了白色,非常有层次感。
下午,雪停了,太阳从云层中伸出手臂,只听见“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珠,和一块块雪从瓦片上、树叶上滑落的啪“声”。被大雪压得下沉了的树枝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挺立;水泥地上的白地毯也不见了,只留下青青的水泥地。
满世界的白色不见了,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五彩斑斓。只是——一切都是湿的,显得更加容光焕发,就像这新年一样,一切都充满着希望。
雪,在下,无声无息地下。它们默默无闻,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们。它们犹如甜丝丝的棉花糖,片片落在孩子们的心里,为他们增添无穷的欢乐。
一大早,我透过窗,眼前晶莹剔透,“雪,是雪!”我兴奋地喊着。是啊,它们仿佛是在一瞬间,为大地带来了洁白,为孩子带来了欢乐,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呀!我飞奔着跑下楼,投入了雪的怀抱。瞧!它们温文尔雅地在天空中打转,仿佛是从魔术匣子里,飞涌出一群接着一群的小天使,纯洁无暇。
虽然春雪不像瑞雪,可以滋润万物,有没有冬雪长久的生命力。但,它凭着自己极其短暂的生命,给大地换上了华丽的新装,为孩子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它们急而密,密而多,仿佛是马良的神笔之作,又像是天使从云霞撒落的朵朵棉花糖。是啊,春雪温文尔雅,没有冬雪的嚣张气势;春雪柔美恬静,没有冬雪的刺骨疼痛;春雪井井有条,没有冬雪的群龙无首……春雪下得更欢了,像是在预告人们春天的喜讯。它有春的烂漫,夏的激情,秋的端庄,冬的宁静。我漫步在雪中,它们仿佛是春天的欢迎使者,直往我身上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手心里,嘴里,发梢上,眼睛上,凉飕飕的,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走着,走着,我仿佛与它们融为一体,在天空中遨游,与伙伴们共同舞蹈,奉献出自己,为世界带来无限快乐和希望。春雪给予了世界太多太多。它们蕴含着诱人的春色,是人们觉得它们是可爱的;他们为孩子枯燥的心情点上了希望之火,是孩子们觉得它们是神奇的;他们强劲有力地落在我们身上,男孩们觉得它们是帅气的;它们柔美的在空中自由舞蹈,女孩们觉得它们是美丽的。
雪,停了,无声无息地停了。它默默无闻地离开了我们,生怕耽误了孩子们的课程。它们来无影去无踪,为孩子们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也为孩子们快活的冬天,画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寒冷的冬天悄悄地离去了,春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悄然而至。昨天中午,正当我看书看得入神的时候,爸爸突然带给我了一个惊喜:“下雪啦!”我急忙放下手中的书,跑到了窗台旁,看到了雪花一大片一大片地飘落下来。春天也会下雪?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走在上学的路上,鹅毛般的大雪一片接一片地从天上落了下来,好像在跟我捉迷藏似的,一会儿藏到我的脖子里,一会儿藏到我的头发底下,一会儿藏到我的耳朵里。我一边跟可爱的雪花娃娃玩,一边来到了教室。这时,上课铃响起来了,由于体育老师有事,不能来上课了。听到了这个特大喜讯,我和同学们一起飞也似地冲出了教室。站在教室门口的栏杆旁边,我看到调皮的雪花娃娃在空中飞舞着,好像在跳着优美的舞蹈,又好像在做着有趣的游戏。我忍不住伸出了双手,去接它们,雪花娃娃们快活地跳到了我的手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滴了。
放学的时候,学校里白茫茫的一片,变成了“雪的天堂。”雪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地毯,给楼房戴上了白色的帽子,给小树穿上了白色的棉袄。我们兴奋地在雪地里跳来跳去,留下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晚上吃过晚饭,妈妈带着我全副武装地来到了夕阳红公园。在灯光的照射下,雪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子。我看得入了神,突然,妈妈对我说:“你看,那边有一棵松树上面压了许多雪,可它还是挺得笔直。”听了妈妈的话,我放眼望去,我想起了一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我觉得松树的毅力真得很顽强啊!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了,照耀着白茫茫的校园,雪好像有点热了似的,全都回到了云妈妈的怀抱。虽然初春的这场雪下得不大,但是依然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快乐,我永远忘不了这快乐的时刻。
三月初,一场迟来的冬雪,终以早春别样的姿态显现了,纷纷扬扬,在渭北高原淳化的上空,舞着熟悉又陌生的喜悦。
灵动的飞雪啊,铺天盖地,飞向人们焦渴的心,以及干旱了一个过堂的冬天的大地。大雪从后半夜飘飞,第二天一大早,我驱车从县城到二十里之外的乡镇上班。车子在雪的世界穿梭,洋洋洒洒雪花拥着挡风玻璃飘来,又瞬间化为雨水。路边、田地里白茫茫一片,只有笔直的国道像一条黑色大地毯,将一片一片的果园和田地分开,黄色的道路标线被雪水冲刷得越发清晰。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像士兵一样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树枝上落着雪花,变成了晶亮的挂条儿,把整个树木点缀得更加秀丽。道路边,农家人的大平房在雪中静默着,仿佛一位身体健硕的庄稼汉,在雪的宁静中谋划今年如何敢为人先,继续发家致富。路边有早起跑步的青年,正尽情地沐浴在大雪中。三三两两早起农人也在雪中观望,心有灵犀地打着招呼。
渭北高原的三月,虽然还看不见五颜六色的花,但飞雪的怒放比任何花都美丽,她带给我们别样的春天的气息。到了单位院子,我迫不及待地下车走进雪的怀抱,雪花自半寂的空中飘洒而来,轻抚着我的眉毛,脸颊,还有我的呼吸,毛嘟嘟的,我深切感受到了春雪的温柔。院子里两棵高大的雪松翠绿的枝叶被雪层层浸染,绿白相间,呈现出勃勃生机。看着雪花在院子里随风欢快地飞舞,我不由得想起了韩愈的《春雪》:“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上午10点多,雪停了,太阳从云缝里探出头来,发出耀眼的光芒,雪迅速地融化。下乡走在村庄的小路上,满地是春雪消融的痕迹,泥土的颜色由黑变为浅黄色。成片绿油油的麦苗尽情享受着雨雪的滋润,欢快地成长的。修剪整齐的果树树枝错落有致,树根拼命地吮吸着雪水,花蕾在孕育,新芽在萌发,树干枝桠都在焕发新的生命。闲不住农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沓钞票,开着农用车满心欢喜地去镇上购置化肥,明天能进地了,趁着地墒赶紧施肥、除草,好让果树、庄稼茁壮成长。他们心中一定展现出了果满枝头,庄稼丰收的美好景象。“雪消冰又释,景和风复暄。满庭田地湿,荠叶生墙根”。不错的,三月的雪,是有灵性的,他们深知农人的期盼,没有过多展现自己优美的身姿,而是及时化作雨水润物无声;三月的雪,是无私的,他们把世界装点的如此美丽,又不带一丝遗憾地悄然消失;三月的雪,是美好的前兆,她捎来大自然即将回暖的讯息,传达着天地间的无言之美,给期这一处大地和人们带来了满满的希望。
一生写尽无限意,不言春雪人生短,美的东西总能打动我们的心,总能使使我们得人生变得更加壮美。(刘小宁)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丁酉年的雨水节气刚过没几天,安塞小城就突然迎来一场暴雪。晨起隔窗眺望,天地茫茫,雪花正飞,片片如鹅毛,正散落在大街小巷、楼顶、树丛中,小城的绿化区已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是圣洁之物,祥瑞之兆,古往今来一直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文人笔下的雪有的温柔美丽,有的放荡不羁,有的气势磅礴。文人喜雪,普通人也爱雪。陕北大地每年春天都会迎来短暂的下雪天,难得一见的雪花迎面扑来,凉丝丝软绵绵,带来说不出喜悦,使人心旷神怡,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忧愁。
立在延河岸边四下远望,雪飘万里,点点扬花,天地莽莽一色,苍远辽阔。延水两岸披上白衣,像天上的银河。小城对面的腰鼓山上,硕大的腰鼓披着红斗篷,在飞雪中巍然屹立,傲视苍穹。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神秘,让人如置身于仙境,不由得惊讶那景色如此之美!
飞雪雕玉树,真是一种奇观。树木在秋风扫过后,又经历严冬,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尽,剩下光秃秃的杆,凸显树的丑陋。雪花送来了关爱,轻轻的附上去,一片,一片,一片,把秃树雕砌的冰清玉洁。雪慢慢的融化,严寒相逼下化作凌锥挂在枝头,在阳光照射下变幻出七彩之光,美轮美奂。啊,此情此景,怎不让人怦然心动!
大雪压青松,也是一种独特的景观。陈毅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就描画出雪压青松的景致。青松针叶密集庞大,雪花落下后黏在一起,沉沉的压住松的臂膀,青松挺直腰背,顶着积雪。在压与挺的坚持中显示出雪的气势和松的高洁,那种力量和坚强,不由得使人产生由衷的敬意!
积雪铺田野,能给人温暖的感觉。幼嫩的禾苗在严冬里艰难地抗拒着风刀霜剑的苦苦相逼,雪来了,一层,一层,一层,轻轻的给禾苗盖上厚厚的棉被,如同母亲疼爱孩子。天放晴,太阳撒下千万缕金线,雪悄悄的融化,无声的滋润禾苗。人们常说“瑞雪兆丰年”,雪对禾苗的无私奉献怎不让人啧啧称赞呢!
雪中最美的景色莫过于雪梅之恋了。红艳艳的梅花开在冬天,三九严寒挡不住她的怒放,在万物凋落的冬季里,她是那么美丽而高傲。雪来了,紧紧地拥抱着梅,再看看此时此刻的梅花,她一改往日的孤傲,正娇羞的躺在雪的怀抱了,吮吸着爱的甜蜜。哦,原来梅开出香气扑鼻的花是在等待她的爱人——雪。雪与梅的爱情那么甜蜜,那么独特,那么美,真真叫人羡慕呀。
雪是宝儿,惹人喜爱。去赏雪吧,探望下雪中密林深处的云雀,轻吻积雪之下的迎春和腊梅,看看姑娘小伙垒砌的雪人,听听孩子们打雪仗的欢笑声。 也可以寻一处人迹罕至处,在雪地上踩出自己喜欢的图形,仔细倾听雪在脚下发出的吱吱声,随心所欲的与雪合影……
赏雪品人生,好不惬意!
春寒料峭,心中郁闷,放下手中的书,信步走出高高的学府门墙,徜徉于师大院里的玉泉河畔的弯曲绵长的鹅卵石路上,不禁感叹李清照的深婉与无奈。是啊,国破家亡丈夫死,只身如浮萍般漂流在动荡的陌生的临安,在乍暖还寒时节,真的是一个愁字无法了结眼前的窘境。我又如何不似她一般,抛妻弃子,背井离乡,孤独一人行走在远离故乡的陌生的地方,为了生计而浪子般游离着。
走在弯曲的小路上,不由得想到雪莱那信誓旦旦地用诗化的语言表达出的充满哲理的预言: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远吗?是啊,冬天真的即将过去,时令也到了春天的时节,可我与家人团聚的春天在哪里呢?尽管在新的单位有新的计划,但人事沧桑,心愿难遂。
面对着清澈的玉泉河,痴神地凝视着自己清正的身躯,任凭满溢的河水映射出自己变形的形象。点燃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呛人的烟味弥漫开来。闲茶闷酒无聊的烟,只有把自己埋藏在这属于自己的孤独惆怅的气息里,让自己寂寞的灵魂飞扬在四周的春的氛围中,才真正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下雪了!”河边谈情说爱的青年学子们吆喝的声音把我拽回到眼前的世界。循声抬头望天,原本青蓝的天空,暖日高挂,但“西边日出东边雨,道是有晴却无晴”地果真飘起了雪花。
雪花好似哪个小天使很顽皮地在半空中撒着纯真,又似春姑娘携着雪花,漫天飞舞着。春风的脚步紧促起来,行走在半空中的雪花也成群结队赶集般地纷纷由天而降。
到底下了场雪!我在心中感叹着。这雪来的突然,也来的怪异。等了一个寒冬,她倔强地怄气地躲藏起来,害得念雪的人对她愤恨不已。
雪下得紧凑起来,雪花也由碎纸屑变成了棉絮,在空中越粘越大,倏忽间鹅毛般飘舞下来,沙沙作响,吹着口哨,让你躲闪不及。
等了那么长时间,雪终于没有失约,悄然而至,给人惊喜!任凭雪花飘洒在身上、头上,钻入体内,我忘情地享受着雪的世界。不长时间,雪把玉泉河吞噬了。玉泉河像个多情的姑娘,静静地依偎在雪的怀抱,轻轻地亲昵着雪的清唇,寂寂地享受着雪的轻抚,恋人般地窃窃私语着。
雪让这个春天的世界变得热闹起来。大人、孩子,男女老少,大家嬉笑在雪的世界。雪夜喊醒了冬眠的植物,落叶花草树木赤裸地伸腰舒臂,常青的花木摇曳着疲惫的身躯,张开慧眼,欣喜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春天。是与冬天道别吗?还是与雪花叙旧?生命的世界在释放着热情与好客。
这个祥年仿佛是一只只綿羊从天而落,大年初二开始就陆陆续续下个不停。瑞雪丰年,这确实是个好兆头,预示着今年将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头。
对于这场春雪有人欢喜有人厌烦。我想,前者占大多数,后者会比较少一些,这是我个人看法,而且是有原因的,绝无凭空捏造之嫌。在喜欢的人当中农民占很大一部分份额,他们知道这场雪对春播有力,滋润土地,利于种子发芽,尤其是北方地区播种小麦。所以,农民望见这场春雪都是乐在心里,露在脸上。还有一部分是喜欢赏雪、滑雪、踏雪的人,因为平日里忙于工作正巧赶上春节长假,借此机会约几位朋友或是有着共同嗜好的人到滑雪场、户外、郊野等等地方放松下心情,陶冶下情操,悦玩到极致时而候尽兴而返。厌烦的人看起来是不喜欢这场春雪,其实心里面也是喜欢的,只是感觉这场雪下的不是时候,影响出行和或是走亲访友。尤其是有私家车的人为了安全,平日有车出行方便,而这样的雪天只能把车停摆,心急也没用。而且春节就几天假,眼睁睁地过去几天了,再有两天假期就过去恢复正常,所以,对于厌烦这场春雪的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论怎样,这场春雪下得适时也好,不是时候也好,在这里,我祝愿农民羊年有个好收成!喜欢赏雪、滑雪、踏雪的人玩得开心!走亲访友和驾车的人也别因为这场雪消减心情,徙步或驾车都平平安安!
此时此刻,窗外春雪依然下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大,整个天空弥漫着大片大片雪花。我望着这些片片雪花,不时在我思绪里变幻成一只只绵羊,由天而降,让这个世界呈现出祥年之兆!
今年春的脚步好像走得慢一点,眼看就到清明了还是春寒料峭,一场春雪在清明节的前夜飘飘洒洒下了一晚上。这也许是2012年最后的一场雪了,也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春雪。说实话在我的记忆里,在这本应细雨纷纷的时节,意外的下起了如此壮观的大雪好像还真的是第一次!
是对冬天的留恋,还是对春天的祝福。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一路跑到广袤的天地间,去和这美丽的白雪公主拥抱!因为,我知道这春雪的生命太短暂了,堪比骄人的昙花,可以说是稍纵即逝,毕竟已经是四月天了。漫天飘舞的雪花一边下着一边融化着,但是这群洁白的精灵们还是用她们那华贵的身姿将整个世界都妆点成银装素裹,妩媚妖娆!就连门口那棵老梨树上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绽放的花骨朵和即将吐绿的幼芽,也都顶着一朵朵的洁白。是白雪公主在和这些新生命动情的深吻?还是在做深情的告别?不管怎样,此情此景,让人动容。让人惊叹。让人赞美。让人回味。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草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我突然想起唐代诗人韩愈那首脍炙人口的《春雪》来。啊,春雪!你是嫌今年的春天来得太晚了吧,因此在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之前,你用自己的生命先在世界上幻化出一个美好的春色来?!还是在冬天的尽头你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让一个真正的春天尽快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抑或是你看到这个世界太浮华了吧,所以想用自己圣洁的生命,对这个世界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洗涤和重塑,还清明一个本来的面目。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美丽的春雪,你再一次折射太阳的光芒!这时,世界会因你变得更精彩,生命也会因你变得更美丽。
春雪飞舞 阴冷的天,沉闷的工作环境,偶一抬头,柳絮飞舞“下雪啦!”我惊呼,同事们忙着手中的活儿,头都没抬:“下不大的。”我却那么痴痴看着窗外,感受着精灵飞舞的飘逸,让思绪随雪花一起飞。 雪越下越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儿,互发感叹:“好大的雪”,大团大团的雪花砸向这个沉闷的春天,瞬间大地全白了。我无以表达我的兴奋,对着QQ好友大呼:“狐狸,快看。”“啥?”“笨,雪啊,好大好大的雪啊。”“没呀,很小的雪啊。呵呵,可能是你那里地势高,我这里下的不大。”懒得再说话,就那么看雪,让激情在心底一点一点涌起,同事们嬉笑着说这样的天应该出去释放自己,说归说,可没有一个人离开办公桌。“狐狸,大没有。”“很大很美。”“哈,惩罚你,团个雪团塞你脖子里。”“哈,冷,不干。”“不中”“我惩罚自己,啥也不干,陪你看雪。” 雪花就那么任性的飞舞,大地一层一层白着,办公室里群情激昂,大家说这样大的雪去坡上撵兔最美,最好再带一条狗,狗撵兔应该是大雪天最美的一道风景。一个小同事说,想想大雪天吃兔肉火锅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哦。大家笑,雪花飞,窗外掠过一群鸟,扑棱棱在怀孕般粗笨的树枝间穿梭,不时有雪串落地,瞬间生动了这个童话般的世界。
下课钟响起,孩子们简直乐疯了,在雪地奔跑嬉闹,用雪团相互攻击,我就那么羡慕地看着,我是大人,似乎不该羡慕孩子们的游戏。大雪纷飞中,自己在长大变老,只是心不想老,总像个孩子那么任性,用执著和热情演绎着自己平淡的生活,用温情和浪漫编制着属于自己的梦。 校园里杨树高处的鸟窝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真担心树枝承受不了硕大鸟窝的重压,“噗通”一声砸落在这厚厚的雪地上。鸟窝下面,两只灰色的鸽子在树枝上嬉闹,活泼的神态,可爱的模样,亲昵的举动,让我心生羡慕。正看着鸽子出神,接到好朋友电话:“下雪了,冷不冷?”“在看鸽子闹雪呢?”“哈哈哈,我在工地呢?没时间陪你看雪,让鸽子陪你吧。”“OK”我恶作剧把朋友的名字改为“鸽子”,心里涌上一阵恶作剧的快意,哈,你这只鸽子,飞的再高,也难逃出如来的手掌。
下午放学回到家,女儿说:“妈,我冷死了。”赶快让女儿脱掉全湿透的棉鞋,让女儿钻进被窝,女儿嬉笑着说:“妈,我们上体育课,在雪地里跑步,可美了,就是鞋全湿了,脚冻的很疼。”老公由于雪大没能回来,我们娘三个吃过晚饭,打开电脑,放点舞曲,胡乱扭起来,大雪纷飞,电暖风坏了,我们只能靠在舞曲中瞎扭取暖,外面是纷飞的大雪,屋里我们却扭得热火朝天,儿子甚至拿着筷子敲着塑料垃圾桶学敲腰鼓,笑闹声充满简陋的屋子。这样的雪夜,很多人应该在敲键盘,释放激情和美好。我什么也不干,就那么陪孩子们疯闹,感谢这场迟来的春雪,让我有了一个不用上晚自习的夜晚,可以好好陪陪孩子们。飞舞的雪花,你就尽情飘洒吧!
夜深了,孩子们在雪花的陪伴下进入甜美的梦乡,我就那么呆在电脑前,在舒缓的音乐中感受雪夜的美妙。走出屋子,飞舞的雪花在灯光照耀下妖娆无比,似一群超凡脱俗的少女在歌唱在舞蹈。忽然就想喝酒了,就那么席地而坐,握一杯酒,不需要人陪,不需要理由,眯着眼看雪花飞舞,抿一口浓烈的美酒,让灵魂飞走吧!只留一具躯壳在雪地里,直到被妙曼飞舞的春雪覆盖,梦一场,春就走进每个人的心里,瞬间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春雪,给人以清新和欣喜。不论何时何地,春雪无疑是期望的开始,是春播的前提,更是给了生命孕育的锲机。
小时候,家里正月的锣鼓声随着春雪而平息,等不得田畦整理完毕,等不得除草施肥,根本来不及农活安排顺序,一夜春雪,纷纷扬扬一下就是半月,不知道冬是不愿离去,还是春为挽留过去的回忆。刚露嫩黄的路旁小草,沁润心脾,桃花、梨花、杏花个个是娇娇欲滴,红梅、迎春也在雪里洗礼,彰显着自己的美丽。整个故乡,一片粉妆玉砌,孩子们又重新穿上了棉衣,大人们围拢一起,打牌、下象棋,凑牛九,互相谈论着春雪的话题。这些年,气候变暖,春雪好像从来在没有过这样的深情,也从没有如此的光顾人间大地。
因工作原因,有幸亲临积石山,这里曾经女娲彩石补天,这里曾经大禹治水。《尚书.禹贡》就有“浮于积石”、“导河积石”之传说。司马迁《史记.夏本纪》也曾提到,《史记.集解》说:“积石山金城西南,河所经也。”因此,在这青甘两省的交界,在这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分界处,明朝时候,这里是二十四关之一,“积石关”,后有“积石锁钥”之说,再加上女娲和大禹的传奇故事,这片土地显得格外的神奇,群山绵延,云雾缭绕,此起彼伏,横亘于青海的循化和甘肃临夏之间。
自古至今,为翻越积石山,两地百姓,数经风霜,也曾历尽天险。随时都有可能险境威威。百姓遭受过很多磨难,就是现在,经常也能看见,大雪天车辆留滞于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天不能移动一步,因此,积石山下雪,更多的谈不上赏景,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吟诗做赋。可真是为“积石锁钥”而发愁,特别是修路的我们看见,心里更不是滋味.....
从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隧道施工一切正常话,机器轰鸣,可这春雪一直下个不停,整个群峦,整体覆没于大雪之下,场场大雪,纷沓而至,四周群峰,银装素裹,披上圣洁的羽衣,依偎在大自然温暖湿润的怀抱,虽然憧憬着一个又一个新的希望。但更多的希望,莫过于隧道早日贯通。伫立窗前,任意雪花漫天飞舞,渲染出银白的世界,任思绪和雪花一起飘落,融化出心灵的触动。眼前雪花轻柔身姿,满脑子都是雪的故事和文字,仿佛美丽的乐章,如同巨大的诗篇,如饮甘醇、如沐春风,不禁萌生出一种冲动,触摸春的琴弦,亲昵春的肌肤,聆听雪的旋律,确是惬意而难得的美事。整个卧龙沟,四面群山银装,半山腰的丛林灌木,也隐隐约约,优柔寡断。那山与山的界限,已经不再是那么明显,卧龙谭的那小溪的水流声,也不再喧嚣。公路已经不见了路肩,好几天了,来往车辆都不见了踪迹。只有一个雪的世界,白天,苍穹稍作歇息,夜晚一觉醒来,又是碧玉世界。春雪染白了世界,踏进雪白的世界,心灵顿时也纯洁,雪地里抖落满身的灰尘,重寻纯真的记忆,只是岁月的沧桑,往事永远成为记忆。忙碌无暇顾及雪的飘落,穿梭在雪中,感受着雪的寒冷,春雪是带着伤感来的,徘徊在柳巷,田间,地头,久久不肯离去。
追赶着羊群的的牧羊女,拄着着一根木棍,穿着笨重的御寒棉衣,摸爬滚打于雪的世界,云雾缭绕的山路上,徘徊而蹒跚,她最担心的,不是个人的安危,更不是饥寒和霜冻,此时,正是羊群产仔旺季,雪地里羔羊出生,没有干的柴火,很难成活,春雪再这样淅淅沥沥,又有谁知道她的忧虑。雪地里,双蹄子刨了半天的羊群,半天吃不上一口可口的食草,成群的绵羊互相鼓励,互相悲戚,羊和雪根本分不出彼此自己。这让人不免想起一曲忧伤的《牧羊女的悲伤》,你这个牧羊女, 有时候也很调皮,总是让我看不见你的爱情,我知道不容易 但我仍试着继续,因为有你我不担心暴风雨,我的心在这里......多美的音乐,怎么此时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美。多少夹杂着凄迷和忧郁......
四座大山之见,能看得见得,仅有的是春雪沾满的施工锦旗,随着春风微动,冬依然犹犹豫豫,不愿意离去,群山浑然一体。那些撒盐的工人,冻得发紫的手指,僵硬的脚步,步履蹒跚蠕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一批又一批,不停向前挪动。微暗的灯光下,那些出渣的车辆,浑身裹满了泥絮,来来回回,轮迹下只有的是涌流的雪水和泥巴。装载机仍在叫嚣,穿梭于隧道洞口里外。指挥车辆的人啊,在不停原地跺脚取暖,剩下的只有两个眼睛在动,他们也在期盼,期盼着冬的离去,期盼春的期许。这让人想起韩愈的诗:“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是啊,雪的世界固然很美,雪这一自然界的美景,融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她静谧安然,纷纷扬扬,素裹大地,素裹山川和河流,缱绻于梦萦,绽放成飘逸,落在脸颊,洒落肩上,轻落心上,安静悠然,等待春暖花开。雪,一个永远的话题,她孕育了春。孕育着新的生命,更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声音,带来收获的希望。时光的尽头,飘过烂漫,飘过青春,飘过流年,人来物去,经历风雨,静听岁月的悠吟,饱尝苦乐,翻越这“积石锁钥”,曾经的苦难,失意的苦涩,都将会冻结在雪里,将被岁月掩埋。
春雪融化,遍地绿芽,羊羔终会有她撒欢的草地,牧羊女会有她快乐的微笑,翻越崇山峻岭将不再是梦想,也将不再是苦难,会在不远的将来,不,就在一年后,变成现实,不再是梦想传奇。春雪是很美,比起春雪来,风雪中奋战的人们更美。
修路经历风霜雪雨,修路也苦了自己,修路却造福于百姓,造福后辈,是一件很大的善举,随着西部建设步伐加快,春雪将会在暖阳的和煦里,化成一江春水,东流而去。山的两边,将会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一个更为阳光明媚的春天。
为春雪而叹,为筑路者而赞,为全国建设行业里每一位参战者而赞。你们,才是春雪中的最美。
早春的午后,一场久违的春雪飘然而至。雪花如同一个清冷高傲的女子,带着缕缕清风,翩若惊鸿。雪花用她的轻灵、纯净,拂过你的面颊,你的眉头。落在沉睡的小草上,落在花苞萌动的枝桠上,落在你柔柔的心里。一个人,在雪地里行走,沐春风,听春雪,自解风情。
记忆中,每一年雨水节气过后,杏花初绽春意闹,小城的春色就会渐渐变浓。在二月的末梢,却迎来了一场华丽的雪事。经过一冬的等待,这应该是大自然对干渴的土地,是最好的馈赠。早些时日的雨水湿润了春天,这场春雪温柔了二月的时光,妩媚了我白色的梦。
早春二月,柳树的绿色还在枝头小睡,花苞还在树干贮存着自己的桃红梨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雨水节气过后,一场蛰伏了一冬的雪事却在预约的思念中如约而至。洁白的雪花下到那里,那里都会很美。庭院、楼阁,小桥、开到荼蘼的梅花,舒展着她们的双臂与雪花相拥相依。雪中的世界,洁白,柔美。这清凉的世界如清丽的小令,如同婉约的宋词。褪去白日的喧嚣,我只想在朵朵如云的雪花里痴迷,沉醉。
用尽一个漫长的冬天思念着一场大雪,期待着与雪花在风中共舞。这场期盼了一冬的雪事终于在雨水节气过后,在肩头,在眉间飘落。虽然这场雪事晚了许久,只要出现就是最好的相守。
也许世间所有的百转千回都是温柔重逢,这场期待已久的雪事,如一个期盼已久的归人。只要重逢,就不会彼此辜负。一切美好的过往在心底幽居,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你一生的心事里一世安好。
正好在一个二月的午后,落了雪,悄悄地,落白了窗前,落白了门外。一抬头,那早春的雪就落白了心底的温柔。刚想着与一个人的一段旖旎时光,他就来了:下雪了,路滑不要再穿高跟鞋,注意保暖,多穿些衣服,千万不要感冒了……”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她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她一直是他心头的朱砂,是他心底永远的温柔。
刚念起他,雪就来了,干净地来,洁白地来。在飘落的雪中以虔诚的目光相迎,感觉周身笼罩着柔柔的光,像我爱着的那些往事,以白,以净,以素,以懂得温暖着生命。
一直喜欢雪。雪从很远的远方出发,途径千年的时光,穿越唐风宋雨的温婉隽永,一路白马,嗒嗒来到我的门前,叩击着在我心底幽居的万种风情。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雪后无事,约三两知己踏雪寻梅,煮酒烹茶是岁月中最温暖的事情。这种美,像你在公园的一角遇见的一树早开的红梅,像你在一盏茶里准备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温暖,一般美好。
我知道,在雪花飞舞的时光里,依然会千树万树梨花开;在那些没有与雪相逢的时光里,依然会红梅红妆独妖娆。春雪在空中飞舞着,以优美的姿态宣告着她的来临。雪,轻轻的和虬劲的枯枝拥抱;柔柔的和灯光下的梅花拥吻;悄悄的在风里把竹影追寻。
静夜,放下所有的尘念,在梦里听一场素雪飘落的声音。在这个雪舞时节,停下手中的一切琐事,只与雪对话,共舞。如醉如痴的凝望这细碎的六角精灵,她翩跹的形态象柳絮,象芦花,像蝴蝶……那一朵朵晶莹中浸润着我的梦想。雪,落在枝桠上,屋檐上,各式楼宇,勾勒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在微露的灯光映衬下,闪耀熠熠粼光,融合在朦胧的视线里,若有似无,一片纯白。
随着雪花的到来,刮起了一股倒春寒。温婉了一季的冬,在雨水过后,在雪的相助下显露了它的本性,室外滴水成冰。放眼望去,积雪下,到处是晶莹的冰凌。
那些刚刚要萌生绿意的花花草草,在冷空气的袭击下,又缩回了小脑袋,冬眠梦中。只有春的信使——梅,在寒风中傲然独立。一朵朵,一枝枝,一树树梅花,在冷风中争着吐露芬芳,明媚着这早春的世界。
从午后到夜半,这早春二月的雪花一直在空中断断续续的飞舞,时大时小,有一阵子甚至大如鹅毛,只是没有寒冬腊月里密集,轻轻地落在眼前的楼阁上,花木上。我站在窗前凝望,望不见准备萌芽的小草,望不见几欲抽蕾的花儿,也望不见“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
梅将雪共春,初春料峭,雪在光阴奔赴着梅花的约定。二月春雪作飞花,那雪是时光里的禅意,素白,淡雅;此时,你来赏梅,那枝枝红梅与雪映衬,愈发清凉,雅致。雪花是早春的最美,梅花是雪花的等待。春意暗藏,桃花依旧在岁月的枝头含苞待放。四野寂静,每一枝盛开的梅花,都是在赴雪的约定。朵朵雪花,枝枝梅开,这世界,这光阴便多了几许簌簌的香气。
这场春雪化作二月春日飞花,装饰着我的世界,温柔着我的梦。伸出双手,接住飘然而落的雪花,轻轻地种一朵雪花在心底。我知道这开在早春的雪花,不会在晴空下久留。
一场春雪,万种风情。即使雪花在掌心里化成了一滴水,也能在我的岁月留下纯净的美丽。
终于下雪了。等了多久呢?不记得了。雪,是春雪,轻轻一落,到纸间,便有了些许清凉意。心里念着雪,念念,不忘。
明人程羽文着有《百花历》:十二月腊梅圻,茗花发,水仙负冰,梅青绽,山茶灼,雪花大出。
腊月到立春,依旧没有雪消息。立春才过,大雪姗姗而来。到底是来了。一早醒来,窗上莹光夺目,掀帘,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击中。一夜宿雪,约略一掌深。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满世界鸦没雀静,粉妆银砌。有人从雪地上走,像是装在银盆里一般。
雪那么静,静到时空倾颓,山河无声,不带一丝惊扰。连轻的尘埃都不动,时间缓下来,一小格,一小格。小雀踏枝,一块雪从树杈间猝然掉落,也只“噗”一声,雪落雪里……檐头一溜长长的冰挂,枝桠上也有。红灯笼落着胭脂雪。阳台上细细摊着雪,像一层蜜糖,手指画个“雪”,嗅一下,皆是欢气息。红衣女孩儿一个趔趄,站稳,仰头,伸出手,去接那一束束来自天庭的神秘花朵,有那么一朵,是她梦中见过的吧。
雪,是唐诗里的,是宋明山水里的,一朵朵,浸着古老的寒香,徐徐,舒卷,“哗”一声,粲粲然开在光阴的枝头。隔窗听雪,心内若清月映江,玉壶春酒正堪携。除了雪,只有寂静,除了寂静,也只有雪。此刻,世界如同一本藏蓝色线装书,一页页翻过去,是无边的空阔寥远。
沈从文泊舟异乡,一叶孤舡,万籁俱寂。“两岸全是白色,河水清明如玉”,客途愁思,一灯如豆,孤寂么?“一切声音皆冷得凝固了,只有船底的水声,轻轻的轻轻的流过去”。“千家积雪,高山皆作紫色,疏林绵延三四里,林中皆是人家的白屋顶。我船便在这种景致中,快快的在水面上跑。我为了看山看水,也忘掉了手冷身上冷。什么唐人宋人画都赶不上。看一年也不会讨厌”,天地清美,心里漾漾的,雀跃着,似小孩子繁华的喜悦。
《红楼梦》中,众姐妹芦雪庵争联即景,烤鹿肉,吃酒,乞梅,折梅,赏梅,题梅,大观园的雪,因这闹意,忽地活色生香了。“一看四面粉妆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天地之间,红白衬映,若诗若画,在《红楼梦》的笔墨里,这一笔雪最为惊艳。宝玉身披大红猩猩毡渐行渐远于天之尽头,只落得白茫茫大地,那漫天飞雪,是冷寂苍茫。
日本电影镜头里的雪,冷艳旷美,令人屏息。《千年之恋源氏物语》中的人物,就是在白雪和绯色的樱花中出现了——帷幔,屏风,格窗,廊檐,曲折回转,美人雪白的脸,艳红的唇,潋滟的眸,长发披泻至踝,拖曳繁复艳丽的衣裙,施施而行。画外,歌声忧伤低徊,落樱似雪,雪落似樱,沾在衣袖或鬓发上。一场平安王朝唯美的盛宴,像一首隽永的中国汉乐府诗歌,美得让人心寒。
少时看《绝唱》,顺吉服役归来,小雪病死。他抱着苍白哀艳的新娘,在一片白得失色的冰天雪地里,唱起他们约定的《伐木歌》,这一画面,至今难忘。山口百惠真当得起“小雪”,冰雪姿容,倾城绝世,更当得起这场旷世绝恋。
那年大雪天,门外的雪大块大块地落。玉树琼花,长街俱白。雪很深,我和冬走啊走,出了汗,鞋子里进了雪,很湿,很凉。雪纷纷,四顾茫茫,唯见四行脚印,一路逶迤而来。遇见两株很老的玉兰,满树宝光珠玉。农舍,杏林,鸡声犬吠,渐行渐远。湖水清凛如妙目。雪一沾水面,烧灼似的,即可不见。落到冰上,又一笔笔写实。萧山远寺,疏枝松影。山廓氤氲,雾凇沆砀,空灵缥缈,若痴若凝。万物不言,天地一色。天将午,雪霁,雾开,满目清明。涧水潺潺有声,顺势而下。山下歇脚,见老松虬劲,满覆落雪,树冠益发翠盖一般,散绿满阶。老松下石凳俨然,想想夏日里若倚松小寐,看山坳升起晴云,真有一番北窗高卧的萧散快意。
这个年节后的初六,本来约好三两女友出城去玩,雪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站在窗前,遥看,遥想。世界浑然如处子,如婴儿眼眸,明净,虚无,表里俱澄。林莽苍苍,野旷天低。从高山之巅,到泽滩洼地;从天涯,到古道;从驿路,到野桥——只有这雪了,铺天盖地,恣意汪洋——散文的`素静飘逸,五古的沉谧蕴藉,七古的回肠荡气,飞扬不羁,都有了。
气静情疏,万树寒无色。如此雪天,读书吃茶,联诗拟句,或松针酿酒,涧雪煎茶,都是好的。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或月下踏雪,只为听那清脆的“咯吱咯吱“声,或围炉夜话,都是极美的事。小城寻梅不着,亦可看梅度日。从汪士慎的笔致疏落到徐渭的酣畅纵意,从赵佶的腊梅到王冕的墨梅,从扬无咎的雪梅到恽寿平的双清,文征明韵高神清,金农幽冷疏散,弘仁冷逸清劲。八大奇崛,一直看到梅溪钓徒吴昌硕。他有一树寒梅,高枝疏花,下设一壶,留白处容人坐进去,梅花树下,饮酒去。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赏雪,要的就是情致,还有一点点孤清。你懂,我懂,两两相悦,心照不宣。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雪光如昼,将夜色映衬得如童话般光景。窗外街灯的橘红色氤氲了胸膛,柔柔的,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撩拨着心弦,好似徐来的春潮,蠢蠢涌动。
真特别的一场雪。已近阳春三月,仍有这大如席的雪片纷纷扬扬。不同的是,比起冬日,铺天盖地的雪蝴蝶少了几分霸气,添了三分柔情。起初,它们赶趟似的扑向大地,却转瞬即逝,化作一滩清露。后来,起风了,它们便打着转儿,跳着华尔兹,闲庭信步般在空中徘徊。旋即,她们又柔婉地御风飘摇,像挽着手的白衣天使凌空舞蹈。
这精灵的舞蹈使人悦目也令人怅惘。春的消息被一道银白的天幕阻隔,变得隐约飘渺了,我侧耳细听,你还在吗?来了又走,总该有个理由。我已将久未开启的心扉交予你——那久违的春讯,为何冷却我一腔深情?昨夜我还在你的梦里缱绻,片片暖阳织斜了我的慵懒,我衔住那一脉荷香,熏然欲醉地倾卧于草滩,杜宇的歌声就绕在耳畔,我闭上眼,融化在你的心怀。可这晶莹的雪仙又将你的呼吸隔断,尽管我知道你并未走远。
推开窗,掬住一片雪棉,不见了,掌心里只有一颗泪珠,它许是知道我的心事,动情地流泪,清凉我心头的烦扰。脱脱洒洒纵情飞飏,雪姑娘一定是在为冬劲舞落幕的一曲。它们在向大地告别,释放最后的热烈。大幕拉开,春天还会远吗?精灵们迎向我,亲吻我的脸庞,胸中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
这乍暖还寒的夜晚不似李清照醉意里的凄清。橘红色的灯光和着掌心里化开的柔情驱散了等待的迷茫。夜色纯美,纯得就如这一场春雪,没有忧伤,有的只是暖暖的心情。
我听到了,听到了隐在雪雾里的脚步声。
春天来了,飘落第一场暖雪;满山遍野,银妆素裹。
天白,地白;山白,树白;披绿的大地在瞬间变成一片白。
雪落桃花,翩翩起舞;天使的精灵,洋洋洒洒,覆盖到春天的每一个角落。
春雪晶莹,天泽赐情。原野上冒出新芽的麦苗,盖上了一层厚实的雪被,温暖着一个春和景明的季节。
雪飘洒脱,润物有形。山河间披上崭新的素装,潜淌着一瞿隐汨的清溪,复苏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的农谚。
春雪铺盖明媚的山川,擎起披绿的脊梁,折射出鳞次栉比的跌宕;
银花飘洒浅影的小河,淌成明澈的身迹,渲露着汨汨流畅的走向。
这人间大美的春雪啊,释染田野灵秀,恣意挥洒,拥抱锦绣,典雅妖娆;渲旨天地灵气,晶莹剔透,纯洁无比,超然脱俗,伴着绿意灿烂,抵达春天的深处。
春雪映绿源,这肆意的洁白与宣泄的淌绿,让人宛如走进童话的世界,心灵也会变得纯净无比,变得春意盎然;思想也变得宁静圣洁,生命在春光里燃烧浪漫情怀。
洋洋洒洒的春雪,大气凛然的至美,从蓝天白云里飘来了,从乡间城市飘来了,从唐诗宋词里飘来了,一直弥漫到天地峥嵘的桃红柳绿的季节。
丽春的第一场雪,用洁白挥就着万物旖旎的风光,用鲜亮明澈着人们所有的视野。
在春天播种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行清晰的脚印,给我们指引一条充满阳光的路,去脚踏实地走过春天的人生。
都说“睡到自然醒”是人生最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可现如今这种惬意似乎已经成了现代人生活中的一种奢侈,工作,家庭,孩子,一个人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转个不停,早起晚睡、起早贪黑还忙不完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哪还有时间等到睡到自然醒来再起床呢?
而我,终于在女儿歇周末的一天早晨,如愿以偿地做到了“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不再像往日那般昏昏沉沉,而是神清气爽。舒展地躺在大床上,回味着刚刚睡梦中的情景。
屋内窗帘的遮光性极好,屋内光线很暗,只是从窗帘上面的缝隙处透进一丝丝的光亮,也许这各时候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吧?再望向身边如孩子般熟睡中的爱人,不由得摇了摇头,唉!他这个人虽说失眠是家常便饭,清晨却是他一成不变的睡眠最好的时刻。
今日除了比往日晚起一些之外,并没有觉出与往日的不同,最起码现在还一切如初。
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习惯性地“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忽的,一片白色映入了眼帘,让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下雪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说天气预报是个常常说谎却从来不用圆谎的节目,可人们司空见惯了,也就不再跟它较真儿,而人们依旧每天那个时刻热衷于这个节目。
我依稀还记得昨天的天气预报说夜间会有雪降临,可眼看就要到春分节气了,连小雨都无声无息地下了一场,哪里还会有雪呢?整整的一个冬天,除了北风呼呼刮过我们这个地区之外,再就是阴冷的天气,而雪的影子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今年的天气就是怪,在春分的前夕,无声无息地飘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这对于从小就对雪情有独钟的我来说,这场春雪给我带来的意外和惊喜就可想而知了。
再望向天空,一轮红日却早已经挂上了东方的天空,阳光肆无忌惮地把大地上的白雪衬托得更加耀眼。“雪后阳光”这四个字突然就自我的头脑中迸发出来,是啊,在人们进入睡梦的时候,雪花飘飘洒洒地飘入了大地的怀抱,而在人们起床活动的时候,太阳又像个顽皮的孩子般无所顾忌地跑出了地平线,这样的景色是多么令人振奋和向往啊!地上,房子上,汽车上,树上,都披上了与季节不符地“臃肿”的白色的棉衣,一阵风吹过,便会有雪花飘然落到地面上来。
此时,小区里已经有人在清扫积雪了,看样子这场雪还着实是不小,相信这场雪的到来,对北方的空气质量以及土地的灌溉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貌似这场雪来得迟了些,雪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容忽视的,瑞雪兆丰年,明天一定是个丰收年,不,是今年,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我带着兴奋跑进了女儿的房间,轻轻把她摇醒:“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儿?”
女儿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懒散地问道:“什么啊?”
“你先猜猜。”我故意卖了个官司。
“哇!下雪了是吗?!”女儿想到此已经睡意全失,从床上一跃而起,三步两步便来到窗前“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太好了。”女儿对雪的喜爱程度决不亚于我,“可是……”女儿似乎又开始忧虑起来。
“怎么啦?”
“我明天上学是个问题了。”女儿的小眉头皱了起来。
“放心吧,现在都什么温度了,积雪很快就会融化的,等你明天上学,路上再想见到雪都难了。”
“不会吧。”女儿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似的。
“想不想去感受一下雪的味道?”我没有理会女儿的话,我知道她大可不必为明天的上学担心,让她自己感受好了。
“好啊!”女儿没有反对。
一会儿的功夫,我便和女儿走在了白茫茫的大地上了,俗话说“风后暖,雪后寒”,而这场春雪却完全没有冷的味道,而是雪后暖了。我和女儿听着脚下不时地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迎着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走在“雪后阳光”的情景之中,路上行人,车辆,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雪后风景线。
说也怪!竟然真的一个冬天没雪。对于从不关心天气的人们也都开始不时对老天一顿牢骚,有人跺脚,有人叹气。村里最年高的长者严肃地说:“我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季节。”好像冬天没有来过一样,真的,太无味了。
母亲是家里最为冷静看待事情的,老劝我们老实做事,少说点话。她这回也好像对天气有了看法,她说“不用急,雪下得让你娃儿叫唤的时候没到哩,腊月里不下,正月里补”。母亲经历得多,病痛折磨了她大半辈子,最终她还是创造了一个奇迹。“癌症”在她身上彻底被治愈,最后专家说是个奇迹。因此我也相信,世上真有奇迹。母亲身上留着三个手术后的大伤疤,每一刀都记录着那一年的往事。每当变天的时候她的伤口都会疼痛,母亲常常给我们提醒天气要变了,早点儿加衣服等那些话。农历的节气,谚语,让母亲唠叨得我也慢慢记住了它们的意义。这回母亲说了,我感觉这雪有希望,因为,我相信我的母亲。
立春那天,一场小雨结束了阳光明媚的暖冬,雪终于来了。
往后的日子不再喧闹,呆在家里,有时候犯困。雪花在窗外飘落,我在心里没完地形容这雪的美丽,只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孩子尖叫,说:“雪花和星星一样落下来了。”我一看,大大的雪片还真像坠落地面的星球,把天地科幻的无比浩瀚。这种形容真是让我开心,虽然有点突然,可也只有孩子能这样的直言不讳。除了年轻时候的伙伴,很少再听到这样的话。是不雪花太饱满了,它们积了一个冬天的情绪,此刻像在倾泻郁闷,轻薄已经承载不了它们这种前仆后继的激情。一片小小的雪,以舞蹈的姿势落向了蠢蠢欲动的大地。一颗星球坠落了,新的生命因此而获得。在孩子眼里看到了壮观的陨落,而我却感觉到了无数的新生,看到了开始。我每天都会在窗口看,从无意识变成了瘾。雪果然没有停,一天接着一天,也让母亲的语言得到了应验。时间不会变长,只是感觉在家的空闲更多了。好像延长了假期一样。人们喜悦之后很少都再为这雪感到惊讶,我却大半夜光着脚跑到窗口窥视夜空,好像没见过落雪一样兴奋。
早晨,喜鹊在枝头上蔫了吧唧的一夜没睡似得,像个挂着的老玉米棒子,也不再蹦蹦跳跳地报喜。我想它们是不湿了羽毛,还是害怕消耗体力,免得到处找不到食物。地上铺着厚厚的雪,踩上去就踏出水来,感觉路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走上去软软得。北方山水的苍劲也感觉被这雪给软了,绵的有些圆滑,可是任然雄壮。我在大桥上大把的咀嚼着围栏上的雪,直凉到了脑子里。如果这儿能找到几株寒梅,我一定要臧一瓶花瓣上的雪,等时间到了试一壶茶。这半个月的雪,才像是我们西秦山脉里的天气。在夏秋季节连续下半个月雨的日子很平常,这么长时间的雪,的确少。路上的车每走一步都那么得胆怯,出行的人有的忍不住埋怨。而期盼中的大多数人们还是很感激这天地,世界永远都是有人欢喜着,也有人愁着。
吃饱饭可以去雪地里散步,拍照。我有幸是这样的人。带着孩子在村子里拍摄一座座的老屋,一条条的巷子。老屋子土木的结构能否经得起这么厚的雪,看着房屋费力地支撑压着瓦片的雪,让我想起了艰苦了大半辈子的爷爷他们。我暗暗祈祷,屋檐上钟声一样的水滴能滴得再快一点。即使村庄一再的冷清,我还是喜欢偶尔回来,它能让我感觉到时间的宝贵。我害怕失去最后的念想,我举着相机在村子里寻找。忘记了带着孩子玩,或者一个人去别的地方。扔雪球,堆雪人,再摔几跤……等等太多的游戏,都没能好好的去疯狂几次。希望洁白纯净的春雪能让我找到迷失的自己,仅带上孩子到河滩上和狼一样在雪地里玩到夜暮。此时的狼或许是盘算着一顿晚餐,而我们却为了更好的食欲。教给儿子文明的同时,也要让他知道保留点野性,有了野蛮才更富有同情。过去呼唤猫头鹰的本领一拿出来,一只猫头鹰就蹲在了电线上。飞雪飘零的时刻,我们还在村庄外游荡,头发上也结上了冰。小地方也没有大景致,就让我为别人做画面里的景色吧。
雪每天都在下,正月十五元宵节了还继续着。家里人都远,今年只好我一个人去祖坟为先人点灯。又特意回家早了点,村里转悠了大半天。等着哪的墓地里传来鞭炮声的时候,我才去准备。“正月十五雪打灯”,说啥有啥。我给爷爷烫好茶,用家里祖传的土漆木盘子端着。走在白色的村庄,雪迎面吹得人鼻塞。墓地过去在村子边上,现在到村子中央了。我爷爷的坟和老三的新房就最多三米吧,就隔着一些篱笆。我害怕墓地里腐朽的气息,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了。白茫茫的一片,如果坟头低矮的,位置都找不到。这片地,已经埋满了,脚下就是坟,大家都记不得那个坟中躺着的是那个先人。好寂静的墓地啊!看不到荒草,看不到不想看到的一切。我跪下和墓前的石头成了唯一的黑点,剩下的就只有有点耀眼的白色。感觉一片空虚,什么都找不到参照了。
时间不早了,暮色越深,雪落到大地上的声音就越响,颜色也由亮变得泛起了蓝。
一切在雪天下静谧,山坡、木楼、村头的古树,巷子里的犬吠,延伸向远的山路。穿越雪天的鸟像音符转瞬而逝。跟寻常日子不同,雪唤醒的诗人激动不已,他对雪象惊喜的叫喊,引来乡人畏琐的注视。他们把手插在袖筒里,将脑袋仰向雪天,一瓣瓣玉梅般雪花落进脖领,它触摸肌肤时,他们笑了,憨厚的笑靥散发着太阳的色泽,春天带来的所有寒意、冷峻,刹那间退避三舍。
雪春,飘扬的雪花,只不过是对自然万物祥瑞的礼赞。村庄消失了,雪的装饰使它幻成了另一种景象。在雪地里行走,很难读到鸟类的翅膀,我所见到的是互相信任的雨伞,它们不约而同地撑开,像不同色泽的蘑菇,浮沉山间,就是这样一种乡情,使乡里的女人变得温柔和可爱。我沿着双溪融流的寨蒿河走,银甲轻挑素弦的王争王争不息于耳。在南方,所有的雪都无力阻拦一条河流蜿蜒的远行。
雪天的况味跟雨天不同,尤其是春雪散花的日子,没有那首《大约在冬季》的歌子。灰蓝的天空很低,白茫茫的大地没有村落,一片野旷。我像在格林兄弟的童话中行走,雪把一切虚构起来,显得孤单、诗意而亲切,它秘密地吻合了我心中的圣地。
春雪是触摸记忆的圣物,她的独到之处在于她能帮你打开那扇时光之门,让你倒流到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远的年代,重新拥抱那些年少却无知的日子。这种感觉突如其来,你还来不及仔细咂摸每一个细节,所有演绎的旧事,和你熟悉的名字,就在你居住又离异的乡土结束了,但它们分明在你心中保留着。我读着雪中那些不语的树、不语的草、不语的山,还有蕈般的伞撑走的女人背影,心颤动了一下,飘落几片音符。它是我与雪天唯一的秘密。
下雪了,孩子们不约而同地从村巷跑出来,他们背后跟着或黑或白的狗,毛绒绒的狗尾微弯地竖着,不住地颤抖,它们走进雪地时,开出一朵又一朵梅花。雪天给孩子带来欢悦,因为雪花如同他们心灵一般纯洁,飞雪的音符可以引领他们融入一种美好的憧憬。在雪花飘飘的春天独行,聆听雪花缤纷的私语,纵然你玄发染霜,也会童心发现,不由自主拼拢双掌去承接雪花,像承接一片片记忆,无声无息。你读着这些掌中的精灵,你的意识犹如沉入梦境,阳光开释的微笑和浅淡的忧郁,在茫茫红尘徜徉。一个孤单的诗人和我擦肩而过,他吟诵着这样的诗句:“当年我陶醉那支歌谣/是在一片飘满天庭雪萤的旷野/那一行被幸福唤醒的诗/正颤响在心页一角/我记得/你恬美的笑靥像荷羞开/年轻的我是多么纯洁和无知……”生活需要诗歌调节。轻轻地、微微地飘落的雪花,带着多少诗意呢?
雪花在春天萌动的土地上落着,在浅草没马蹄的山坡上落着,轻轻地落入川端康城的《雪国》,恍惚中这样的文字跳荡瞳孔:“穿过县境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大地一片莹白。”雪也落在了沿袭千年的农历上,落在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节日中,它潇潇洒洒,玉色蝴蝶般降落在一切可降之处,试图以它的涅槃,唤起整个春天彻底的苏醒。雪落有声,雪落也无声。然而茫茫人海,又有几人真正读懂了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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