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诗歌《哀的美顿书》赏析

刘莉莉老师

郭沫若诗歌《哀的美顿书》赏析

  哀的美顿书

  郭沫若

  哀的美顿书已西,冲冠有怒与天齐。

  问谁牧马侵长塞,我欲屠蛟上大堤。

  此日九天成醉梦,当头一棒破痴迷。

  男儿投笔寻常事,归作沙场一片泥。

  1913年,袁世凯在帝国主义列强的支持下,摘取了辛亥革命的果实,加快了反革命复辟的步伐,他为了早日黄袍加身,更加奴颜媚骨地投靠洋人,出卖民族权益,在短短几年中,就与各帝国主义国家签订了上百个不平等条约,日本趁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西方帝国主义无暇东顾之机,大肆加紧了畏略中国的活动,看成独城中国的“天佑良机”,不仅乘机占领山东,想一口吞下东北,还凯叙转一长江中下游及东南沿海。1915年1月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向袁世凯面交了 “二十一条”。照会用纸上面,印有无畏舰和机关枪的蛮横暗示,企图对我施加军事压力。5月7日,日本政府对中国发出了最后通碟。5月9日,袁世凯政府正式接受口本的最后通牌。“二十一条”卖国条约引起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宁为中华鬼,不为日本奴”的怒吼声震动了全国。留日学生也无不义愤填膺,同仇敌枚,纷纷回国抗议日本滔天罪氛郭沫若是其中之一。

  诗的发端两句,开门见山,直陈其事,情露纸背,慷慨悲歌,顾不得律诗的音韵平仄,直用西文译音“哀的关顿”入诗。用西语译音入古体律诗实为罕有之事。哀的关顿书,即Ultimatum之音译,意为最后通牌,是为外交文书之一种。其意是说,日本的最后通碟已经向中国发出了,对于日本这种横蛮无理的要求,我愤怒无比。日本在东,中国在西.故日“已西”,已向西(中国)发出。根据“书已西”,可知诗人当时已在日本。“冲冠有怒与天齐”,是突然的消息所引起的`激怒情绪。怒发而冲冠,言其怒极之状,再夸张一笔“与天齐”更为突出,既深化了情绪,又富于浪漫色彩。

  次联两句紧承首联而下,把首联铺开的怒发冲冠之气拓展开去,深化下去。明确表示,谁敢于侵犯我国的神圣领土,我就决心为国为民斩除害虫。为了强化这种情绪,诗人顺手拈来两个典故,大大丰富了诗意。一个借用匈奴南下牧马侵犯边塞、入侵国土典故。贾谊《过秦论》:“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此处暗指日本以“二十一条”达到亡我中华的狼子野心。一个借用晋人周处励志为善,上山射虎,下海屠蛟,耿直烧勇,战死沙场为民除害的故事,来比喻自己愿为国家民族斩除祸根的决心,表示“慨当以慷”的思想。“爱国”、“恨敌”、“悄怒”、“决心”都是比较概念、抽象的词,缺少具象感,通过“牧马畏长塞”、 “屠蛟上大樊”两个典故就把“爱国”、“恨敌”、“愤怒”、“决心”等拍象的概念和情绪变成了具体的行动,富有形象感。

  第三联具体写情绪的曲折变化。“九天”,即九重天。指诗人从5月7日山日本返上海,“在上海的客栈里呆了三天”,“又跟着一些同学跑回日本”。此次回国抗议日本的强盗行为,心中怀着取消“二十一条”的强烈愿望,结果却成了九天迷梦。留日青年学生满腔爱国热悄,而段祺瑞政府却以欺编、敷衍的态度,要他们“回到日本安心学习”,一腔热血骤然冷却,犹如做了一场醉梦一般。日本政府的最后通牌,中国政府对不平等条约的承认,给爱国青年当头一棒,打破了他对段政府的幻想和痴迷。

  最后,“男儿投笔寻常事,归作沙场一片泥,收束全落点出题旨。虽是诗的尾端,然而在诗的旋律上却是高潮,在高潮上嘎然结束,结束得铿锵有力、气势雄浑。这时诗人直抒胸怀,爱国热情,炎炎逼人,赤子之心,灼然可见。有志男儿,从军报国寻常事情,为了祖国独立,就是变成沙场泥土,也在所不静。豪雄之气,滋于字里行间,十分感人。

  这是一首铺扬爱国主义精神的抒怀之作,诗人矢志献身祖国的壮志紊情,纵情抒写,赤子之心,犹如万解泉浦,奔泻而出,一个热血男儿的光辉形象在五四浪潮的推动下出现在中国诗坛。诗写作技巧的特点是以议论式的抒怀为主,这种议论不是抽象化、概念化的说教,而互在揭示内心世界,;.划诗人的自我形象,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诗的感倩色彩强烈,激情如火,紊气如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旋律高昂起仇具有排山例海之势,读之使人心潮难平。

  【知识拓展】:

  人物评价

  如果他说了十句,只有三句对了,那七句错的可以刺激起大家的研究辩证,那说对了三句,就为同时代和以后的人省了很多冤枉路。(闻一多评)

  郭沫若是二十世纪的文化巨人、中国历史上的文化巨人。五四运动以后,像郭沫若这样在许多的方面都取得成就的人是不多的,可以用奇才这个词来形容。郭沫若在学术的若干领域,特别是在中国诗歌史上,在中国古史研究、古文字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都是辉煌的、巨大的。这些年,特别是近几年来对郭沫若的批评,有的符合事实,有的是歪曲事实的。出现批评和新的看法,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从总体上说,它会推动学术的进步和文化的发展,一个正常的学术环境应当是有批评有反批评的,但是,在对郭沫若的反思中,有些文章、有些学者采取了轻薄的态度,这是不正确的,应该注意以科学的态度来对他进行研究。(中国科学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