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与梁实秋的散文特点比较

莉落老师

  近年来,林语堂和梁实秋的散文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爱。在此,我们来比较一下它们的异同。

  一、相同点

  (一)作品中都蕴含着浓郁的文化意蕴

  林语堂曾自豪地说:“我的最长处就是对外国人讲中国文化,而对中国人讲外国文化”,的确,作为一个从小学到大学都在教会学校读书、广泛接触外国传教士、大量阅读西方科学书籍的文人,他对西方文化可谓了如指掌。晚年他编撰汉英词典,足可说明他的文化底蕴有多深。当然,对西方文化的熟悉,并不意味着对中国文化的数典忘祖。他在清华大学期间大量涉足中国古书、从《唐诗》、《红楼梦》到《人间词话》,甚至名不见经传的杂著,弥补了他在中国文化方面的不足。这些文化因子浸润到一起,使他成为博学的作家和学者,所以当赛珍珠一看到他时,便把他定位为介绍东方文化的'最佳人选。

  与林语堂的自信不同,梁实秋表示:“我向不侈谈中西文化,更不敢妄加比较。”对这一表白,我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谦虚”,因为洋洋30万字的《雅舍小品》,143篇散文精品,不可能脱离中国坚实的文化底蕴,不可能不以西洋文化做比照。再来看看他的成长经历,他出生于北平一个传统文化相当浓厚的家庭里,从小饱读古代典籍,再加上父辈的言传身教,使他具有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气质:追求正道、自尊自强、宽厚谦谨、宁静致远。这些风格都散发在他的散文中,如《中年》《老年》《男人》《女人》等等。

  (二)作品都深受明清小品文影响

  作为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知识分子,林语堂和梁实秋都从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汲取了丰厚的营养。最明显的莫过于明清小品文。可以说,小品文的精神渗入到他们的灵魂,直接作用于他们的精神观念、人生方式和审美趣味。以至于出现这样的奇观:提到小品文不能不想到林语堂,说到林语堂又不能将他与小品文分开,林语堂几乎成了“小品文”的同义语。而梁实秋继承发展了这一文体的优势,尤其在文化境界和文化心态上更有所超越。形成了传统小品文在现代文学中的发展盛况。

  (三)作品都主真,强调幽默,。

  林语堂在《论幽默》中称,在中国文学中,“真正的幽默,学士大夫,已经是写不来了,只有性灵派文人的著作中,不时可发现很幽默的议论文,如定庵之论私,中郎之论痴,子才之论色等。”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林语堂是最先把“幽默”翻译过来的,并于30年代加以提倡。在他的带动下,“幽默小品”以上海为中心,向全国辐射开去,1933年文坛被冠以“幽默年”。诚如鲁迅先生所言,“轰的一声,天下无不幽默。

  梁实秋散文的幽默境界,在现代散文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司马长风曾这样评述:“在现代散文作家中,论幽默的才能,首推梁实秋,其次是钱钟书。”可见他的散文幽默之浓烈。他的幽默多以学者手笔出之,文中经常穿插着中外文化史上趣味的轶事、掌故、俚语、人物。宏富的学识和非凡的记忆,使梁实秋的幽默带着很浓的书卷气。

  二、不同点

  (一)美学观念的差异

  林语堂崇奉浪漫主义,在文学艺术流派的选择上,高扬表现派。他认为表现派之所以值得标举,在于她的美学理论的纯粹性,即注重作家个性的传达,注重创造中的心理因素,而与道德判断、文学传统,乃至社会功利等外部规律无关。显然,这是属于以创作主体为中心的作者本体论的美学理论体系。

  与林语堂相反,梁实秋所崇奉的是古典主义。他认为,西方文艺思潮的派别虽然很多,但主潮只有两类: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而以《诗学》为代表的古典主义美学理论,其正统地位是不可动摇、不容置疑的。梁实秋对两大思潮曾做出价值上优劣的判断:“‘古典的’即是健康的,因为其意义在保持各个部分的平衡;‘浪漫的’即是病态的,因为其要点在偏畸的无限发展。”也就是说,只有古典主义的理性节制与平衡才是健康的,而浪漫主义那种偏颇畸形的情感发泄是病态的。对浪漫主义的贬抑,对古典主义的褒扬,溢于言表。

  (二)语言风格的差异

  林语堂散文的语言平实浅显,注重从口语中汲取营养,他多次谈到《红楼梦》在俗语运用上的巨大成功,笑有些现代文人连袭人紫鹃都不如,他的文章中,“这会儿”“转念头”“下死劲”一类的词俯拾皆是。语言生动活泼,在语言运用上也是很“恣肆”的。他曾说:“泼妇骂街,常近圣人之言”。

  梁实秋的语言,则显得见解古朴,多用四字句,杂陈长短句,整齐而不呆板。错综婉转,字字珠玑。他认为现代散文有两大毛病:一是太过于白话化,一是过分西化。太白化失却了传统散文的精华和艺术性,枯燥无味;太欧化则带来了生硬艰涩的弊病,这两者严重影响了白话文学的发展。而他的散文语言则汲取传统文言及白话之优而舍弃其劣。比起林语堂来,语言更通俗,而又圆润质朴,深得传统文学精髓。

  三、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