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鲁迅故里文学魂

王明刚老师

散文:鲁迅故里文学魂

  久想到鲁迅故里一游,如今突然实现了这个夙愿,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激动。

  鲁迅故里位于人才荟萃的文化名城绍兴,是一处具有民族风貌和文化积淀的历史街区,清朝末期、民国初期的历史风貌展示的真真切切。鲁迅祖居,鲁迅故居,百草园,三味书屋,咸亨酒店,长庆寺,土谷祠,恒济当铺都原貌展示,透露出浓厚的乡土气息;区内的石路、小河、老树、枯井、小桥、乌篷船都亲亲切切地闪现在游人面前。徜徉在古街,思绪在从前,想到现代文学巨人当年的生活、读书、交友、思索的历程,更加体会到鲁迅先生不同凡响的思想和追求。人生历程的山重水复,突见真理的柳暗花明,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正是在这处很寻常的街巷,鲁迅先生目睹了封建社会末期各种各样的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从而为他创作出感人至深的文学形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各色各样的人物在他笔下栩栩如生,平平常常的景物在他笔下情趣盎然,司空见惯的故事在他笔下千迂百回。文学之魂就像沃土上的乔木,土壤越肥,乔木越壮。鲁迅创作扎根在百姓的沃土之中,因而,他的文学作品精神昂扬,感人肺腑。

  百草园是鲁迅儿时的乐园,追求自由的天性使鲁迅和小伙伴们乐而不疲地游戏于其中。其实,百草园就是普普通通的菜园,而且还长满了野草。作家的视觉与感觉如果与普通人一样,则百草园断不会被描绘成乐园。大富大贵人家的假山真水,楼堂馆舍,要比这泥墙根一带有趣得多;但纨绔子弟是无法体会到什么乐趣的。会欣赏的人,一切俗景皆有趣;不会欣赏的人,一切美景成无聊。因而,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鸣蝉,黄蜂,云雀都成为鲁迅眼中的有趣之物,都化为鲁迅笔下的精灵。这就是文学之魂。

  三味书屋是鲁迅十二岁到十七岁间读书的地方,在这里,鲁迅先生奠定了良好的文化基础。这只有三十五平方米的教室只能容纳十几个孩子读书,心宽不怕屋子窄,心胸如大海的鲁迅儿时就刻苦读书,他的书桌右边有一个一寸见方的”早“字,是勉励自己而刻下的。鲁迅从小就惜时如金,后来他曾说:我哪里是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读书和写作上了。正中悬挂的“三味书屋”四个大字的匾额刚劲有力,规范美观。两边柱子的对联发人深省,上联是:至乐无声唯孝弟,下联是:太美有味是诗书。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了她的先生的情态与治学精神,先生深入到书中境界时,摇头晃脑,陶醉酣致,可见其治学之严谨,对学问的一往情深,这对学生无疑是潜移默化的`教育。

  看到咸亨酒店喝酒的现代人,我立即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那个时代,来咸亨酒店喝酒的大多是在柜台外站着喝酒的"短衣帮“,“孔乙己是站着喝酒穿长衫唯一的人”,这句话将孔乙己的地位、性格、嗜好暴露无遗,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他是不合时宜的颓废的读书人,是受尽侮辱的读书人。他已经潦倒到任人耻笑之,任人欺负之的地步,仍然顾及自己的脸面,穿着脏兮兮的长衫,表明他与短衣帮的体力劳动者不同,而且说话总是之乎者也地叫人似懂非懂。他的额头上经常挂着被人打的伤疤。最后,他因偷了丁举人家的书而被打成残废,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了人世。孔乙己的遭遇其实是封建专制制度下读书人的共同遭遇。无怪乎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愤怒地写道: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用两个字可以概括:吃人!

  土谷祠就是土地庙,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两尊塑像,每年的四月十四,便有人来烧香拜佛,祈求好收成。平时很冷清,故而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游民的暂栖地。鲁迅从这群流浪汉中看到了民族的劣根性,创造了阿q这个艺术形象。阿q蜷曲在土谷祠里,生活状况十分可怜,可怜到连姓赵都要挨打的地步;然而,更可怜的是他的精神胜利法。这个精神胜利法使得他在被押上刑场的时候,仍不觉悟,喊出了:”二十年之后还是一个阿q“的荒唐可笑的口号。阿q有改变自己地位的思想要求,但他身上所具有的劣根性使他认识不到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因而他只能成为统治者制造冤狱的根据。然而,他的自轻自贱、自高自大、欺软怕硬、吹牛撒谎等劣根性却是当时自上而下的国民劣根性的表现,根源于统治阶级。当年,慈禧太后面对列强对中国的瓜分,不思反抗,却厚颜无耻地表示: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欣。在别的国家已经大搞经济建设的时候,他却沉浸在地大物博的自我欣赏中,热忠于朝廷内部的自相残杀。他难道不是典型的阿q吗?地大物博的华夏却只能接连不断地上演着被宰割的悲剧。鲁迅的文章真是警世钟,冲锋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辛亥革命一举推翻了满清王朝,中华民族进入到了民主科学的*;但是,封建势力的疯狂破坏又使阿q这样的有翻身希望的贫苦人上了断头台。这是全民族的悲哀!

  我们看到了鲁迅故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一灶一床、一河一桥,都感到十分亲切,因为我们自然地联想到了先生的振聋发聩的文学作品,那真是字字热血,句句酸泪,篇篇铮骨。鲁迅让我们看到了中国文学的希望,明白了中国文学的方向,只有植根于民众之中,写出民众感情,揭出民族病痛,寻求治病的良药,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