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

秦风学老师

  《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

  陆游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

  全诗大概意思: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如今的世态人情薄如绸纱,可是谁让我骑着马来客居京华呢?

  住在小客楼上,一夜里听到春雨的声音,明天一早,深幽的小巷中便会有人卖杏花了.

  短小的纸张,我斜着运笔无聊地写写草书,在小雨初睛的窗边,看着沏茶时水面呈现的白色小泡沫,游戏般分辨茶的等级.

  赏析一:

  风格恬淡,真如春雨初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联尤为清新别致,引人遐思。羁旅他乡,又感世态炎凉,百无聊赖自然有思乡之情,“莫起风尘叹”而实际已叹之,只不过将要返乡的喜悦轻轻拨开了这点点愁思而来了听春雨的闲适心情。

  这首诗相比,尤其俊逸只恨知音少,无人能解将军白发征夫泪。悲凉却不凄苦,有男儿气慨。

  赏析二:

  “小楼”一联是陆游的名句,语言清新隽永。诗人只身住在小楼上,彻夜听着春雨的淅沥;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传来了叫卖杏花的声音,告诉人们春已深了。绵绵的春雨,由诗人的听觉中写出;而淡荡的春光,则在卖花声里透出。写得形象而有深致。传说这两句诗后来传入宫中,深为孝宗所称赏,可见一时传诵之广。历来评此诗的人都以为这两句细致贴切,描绘了一幅明艳生动的春光图,但没有注意到它在全诗中的作用不仅在于刻画春光,而是与前后诗意浑然一体的。其实,“小楼一夜听春雨”,正是说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在读这一句诗时,对“一夜”两字不可轻轻放过,它正暗示了诗人一夜未曾入睡,国事家愁,伴着这雨声而涌上了眉间心头。李商隐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是以枯荷听雨暗寓怀友之相思。晁君诚“小雨愔愔人不寐,卧听赢马乾残刍”,是以卧听马吃草的声音来刻画作者彻夜不能入眠的情景。陆游这里写得更为含蓄深蕴,他虽然用了比较明快的字眼,但用意还是要表达自己的郁闷与惆怅,而且正是用明媚的春光作为背景,才与自己落寞情怀构成了鲜明的对照。在这明艳的'春光中,诗人在做什么呢?于是有了五六两句。

  “矮纸”就是短纸、小纸,“草”就是草书。陆游擅长行草,从现存的陆游手迹看,他的行草疏朗有致,风韵潇洒。这一句实是暗用了张芝的典故。据说张芝擅草书,但平时都写楷字,人问其故,回答说,“匆匆不暇草书”,意即写草书太花时间,所以没功夫写。陆游客居京华,闲极无聊,所以以草书消遣。因为是小雨初霁,所以说“晴窗”,“细乳”即是沏茶时水面呈白色的小泡沫。“分茶”指鉴别茶的等级,这里就是品茶的意思。无事而作草书,晴窗下品着清茗,表面上看,是极闲适恬静的境界,然而在这背后,正藏着诗人无限的感慨与牢骚。陆游素来有为国家作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宏愿,而严州知府的职位本与他的素志不合,何况觐见一次皇帝,不知要在客舍中等待多久!国家正是多事之秋,而诗人却在以作书品茶消磨时光,真是无聊而可悲!于是再也捺不住心头的怨愤,写下了结尾两句。 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中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不仅指羁旅风霜之苦,又寓有京中恶浊,久居为其所化的意思。陆游这里反用其意,其实是自我解嘲。“莫起风尘叹”,是因为不等到清明就可以回家了,然回家本非诗人之愿。因京中闲居无聊,志不得伸,故不如回乡躬耕。“犹及清明可到家”实为激楚之言。偌大一个杭州城,竟然容不得诗人有所作为,悲愤之情见于言外。 作品名句: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创作背景:

  陆游的这首《临安春雨初霁》写于淳熙十三年(1186),此时他已六十二岁,在家乡山阴(今浙江绍兴)赋闲了五年。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壮年时的裘马轻狂,都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了。虽然他光复中原的壮志未衰,但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的软弱与黑暗,是日益见得明白了。这一年春天,陆游又被起用为严州知府,赴任之前,先到临安(今浙江杭州)去觐见皇帝,住在西湖边上的客栈里听候召见,在百无聊赖中,写下了这首广泛传诵的名作。

  自淳熙五年孝宗召见了陆游以来,他并未得到重用,只是在福建、江西做了两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家居五年,更是远离政界,但对于政治舞台上的倾轧变幻,对于世态炎凉,他是体会得更深了。所以诗的开头就用了一个独具匠心的巧譬,感叹世态人情薄得就像半透明的纱。世情既然如此浇薄,何必出来做官?所以下句说:为什么骑了马到京城里来,过这客居寂寞与无聊的生活呢?

  ①淳熙十三年,诗人在家乡山阴赋闲五年后重被起用为严州知府,赴任前在临安等待皇帝召见时写下此诗。②“素衣”句:陆机《为顾彦先赠妇》诗云,“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诗中不仅指羁旅风霜的苦楚,又寓有京都恶浊,久居会使白衣染成黑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