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清凉优美散文

李盛老师

一池清凉优美散文

  南池是一泓清凉。

  南池的风清新且熨帖。看清波荡漾的水面,听吹拂耳边的风在轻吟,便期盼每一次的仰望,来平复心底未名的感激。

  林间的清谈舒畅并且柔软。柳树长出的嫩嫩枝丫,园内疏落的兰草,还有饱满的绿痕,在水汽氤氲中快乐成长。就这样安心地坐着,水边的石头宁静而温暖。看着水面升起一圈儿一圈儿的涟漪,想念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鱼儿。这些轻松舞泳的精灵,微波的每次浅笑,藻苹的每次低吟,还有荷叶传来的每次清凉,怕是都和它们有关。

  我看见了,看见洋溢其间的自由的呼吸和跳动的神采,在与它们须臾之间的对视里,在南池的清凉怀抱里。想起宋人的诗句,偷得浮生半日闲。忽而又觉得,眼前有江上清风,耳边有前人佳句,此时便是“物我无尽”了。

  指尖有水韵宛转,清风徐来。南池荷净,多么清新且雅致的句子,牌坊背面是山东师大杨存昌教授的题记。离开学校很多年了,当看到那些熟悉的影子在眼前闪过,恍惚回到了那些青葱的过往。

  感恩南池,不唯其清逸养人的深情,不唯其温和静谧的襟怀,不唯其清凉蓊郁的慰藉,不唯其包容混涵的高致。就像衣衫磊落的杜子美,行过山水之间的从容与翩然。遥想当年的`南池风华,荷花铺展,流水卷舒,清新和翠绿,水韵和诗情,襟抱与造命,物我与苍生,于是想象,清悠闲远的句子在晴波潋滟中盛开———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还有:

  南池荷净漪涟开,云影天光共徘徊。谁裁锦屏三百里,小舟撑破柳荫来。

  小舟撑破柳荫来,苹藻游鱼自浮沉。清风泛乐寻溪转,漫步虹桥思不禁。

  漫步虹桥思不禁,无边晴景一时新。朱弦缓弄清波里,王母阁前翠影深。

  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风中似乎依旧存留着往时的墨香,《济宁直隶州志》 中的记载迎面而来:“王母阁在南关外,周围皆水,一阜屹然中立……,取西望瑶池,东降王母之意,遂以名阁。”《济宁县志》记载:古南池在城南三里许小南门外,小南门即故城也。地周二三里许,内有王母阁,阁西南水中有晚凉亭,夏日荷花盛开,清香袭人,而白莲尤胜,每有游人宴于是。旧有杜公祠,祀李白、杜甫、贺知章三人。后从州人李毓恒议,并祀许主簿。

  就像那个光华耀艳的时候,夏天长着满池的莲荷,香远益和,天地清宁。唐代诗人杜甫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同任城许主簿游南池留下著名诗篇:

  秋水通沟洫,城隅进小船。晚凉看洗马,森木乱鸣蝉。

  菱熟经时雨,蒲荒八月天。晨朝降白露,遥忆旧青毡。

  许主簿等人的文字,不知湮没于何时何地了。吟哦之间便想,是南池之幸呢,抑或工部之幸呢?想起另一位与济宁城有着极深渊源的才子———李白,他在《春夜宴桃李园序》 中说:“夫天地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招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风筝在空中轻轻摇摆,水边有家长看着儿童嬉戏,亭子里三三两两是纳凉的人们,远处还有踢球的孩子们,带着风一个劲儿奔跑……

  除了岸上的茂盛的植物,和水里的小鱼小虾,南池还是蚂蚁、蜘蛛等小动物的乐园。一只蚂蚁从容地爬上岸边的石头。一只蜘蛛曾不经意间落在我的胳膊,我在柳荫下乘凉。这些小生命,它们或者不曾想到“咫尺之间”的我,甚至对于这样一个生命存在一无所知,可反过来说,我又对它们了解多少呢?

  彼此不曾交流,亦彼此不曾妨碍。在广袤的时空存在里,或许应该这样理解,一种法则———尊重彼此,无论是认知范围内的所有,还是未曾想象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