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土地之溪山坟散文

李盛老师

外公的土地之溪山坟散文

  一座坟,一个人,一众牵挂。是人就永远绕不开祖宗上辈,归于土的,我们祭奠,活于世的,我们孝敬。

  春去冬来,在印象里,我们家很少在清明时节拜祭上辈。而我知道,在漫长的间距里,我们不会选择匆匆来过,因为那个地方还有留恋,所以我们更多地在选择逢年过节时,那时候,我们可以一大家子迁移,热闹从头到尾,而我总是能体会到一路有人陪的能量加倍。不是因为游玩而爬山,但是依旧可以看得满山颜色;不是因为想而爬山,但是依旧可以思考前进的路;不是因为熟知而爬山,但是依旧可以知道关于他们的生活与生性。

  那时,不太懂大人们对死者的祭念,只是有样学样,而对死亡也没有概念,觉得大人们说得都是那么自如,他们必定是生活的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不懂早已发黑的石板和茂盛草木的和谐,知道磕头饱含的敬仰,而我也常常为那些每次能看见的新鲜生命而喜悦,或许就是那一小撮的存在,我都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快乐自由。玫瑰不是都长在花园里的,就像城里的麻雀依然聒噪,有些本性是终究不会缺失的。不会清楚得知那其实是一种传承,越过重重山脉,淌过清新涧流,我们依旧铭记,一代一代,我们都还会记得自己的根,记得自己来自哪儿。你的现在,记着他们的过去,他们曾今的未来,有着美好的你。

  在这里,现今都还是奉行的土葬,我从未开口提过,为什么?但是在你路过山头,田地,你就会发现,早已有修好的坟地,只是在等待,有新有旧。有外婆在身边时,她总是会叉着腰,喘着气道,“哎呀~看着老大爷(老太婆)命还是大啊!”而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只是站在旁边,一年又一年,看它蒙上了时光的灰尘,看上去孤独,但是周围断断续续晃动的人影,该是热闹的。

  走过坟头,看着那上面的青草,我没有四季在看,但是不论哪个季节前往,它都是充满生机,我对于长眠于此的上辈,没有一丝记忆,但是却不能因为没有经历而选择遗忘,只要你活着,你就会思考。没有他们,哪会有我们,祖宗不是你说不认识就可以不闻不问的,因为你也会老,也会变得脆弱,也会希望后代记得,这个世界,你曾经来过,所以你需要怀念。死亡,没有人会绝对甘心。

  可是,如今当我看见坟头的草的勃勃生机,我开始会陷入沉思,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回过神来会情绪低落。我知道生命的脆弱,却抵抗不住它的侵蚀。都说,老了老了,就该走了。多么轻松,而我才知道,这只会旁观者的话,而当局者已难以言说心中的悲。有些感触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真正领会其中的种种百转千回。如果你有幸遇到你个人能自在地说完生老病死,那么请善待那人,这世间不会有绝情绝义之人。

  看待死亡与等待死亡,对我来说都是不易的。在我眼中,死亡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却不能阻止我去思考,而思考过后,我会后怕,会不甘,会想生命为什么这么短暂,可是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若是一个人的生命快走到尽头呢?等待死亡于他,会是怎样的呢?不甘。而我知道,他肯定想过就离开吧,但是他没有,他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有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以及无时无刻不出现的生与死的`精神折磨。等待死亡于他身边的人,会是另一番恐惧和害怕,安然熟睡不再可能,看着他日渐消瘦的体格,痛心,曾经的健康强健荡然无存,今昔强烈的反差让他们同样深陷挣扎之中。而生活教会了我们坚强。不论怎样,我们对生的渴望总是大于所有,他忍着痛苦看着你,你掐着手笑望他。感触真实的存在,成了他们最后的祈求。

  记得外婆曾说过,她不求外公能好起来了,只是希望每次回来时这屋里还有个人,即使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外公还在,就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些什么,有些伤痛,我知道她离得最近,她也最是不愿意放手。

  看着别人的坟上草长草灭,外婆还笑着说过,她是没有力气除草了,那时她也老得不行了哦!她说她能打理上辈人的坟,却是不会有那个力气打理外公的了。

  看不见的人,存了念的怀。看得见的人,望着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