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中央散文随笔

张东东老师

有这样一个中央散文随笔

  有这样一个地方,她被神高高地举着。

  她仅是云贵高原的一隅,最低海拔一千四百米以上,比故乡的国家森林公园云山最高峰还要高一百多米。这儿群山拥抱,山坳开阔,犹如神高擎的双掌。在双掌缝隙间,小河蜿蜒,白练般飘出山外。村庄和矿区被神捧在手心里,安逸,舒适。

  这是个神眷顾的地方。

  山雄壮,威武,山势不缓也不陡。陡了,让人心惊,透不过气;缓了,过于温和,没了山的阳刚。山上,树木葱茏,灌木丛生,地里,庄稼茂盛。绿意,从山顶流淌下来,一年四季,晃人的眼。

  山顶着天,天空湛蓝。蓝得那么清澈,仿佛能照见人影。让人情不自禁,张开双臂,要拥她入怀。仅有蓝天,略显单调,于是常贴上几朵白云,棉絮般,没一丝儿杂质,浮在那儿,一动不动,像在打盹。

  不是没有风,风常来关顾。在这儿,在神眷顾的地方,风收敛起它的呼啸和凛冽,变得温顺,变得温柔,轻轻吹拂。她从东边山口而来,在山坳逡巡、逗留一番,被后面的风推搡着,风赶着风,出了西边的山口。

  清晨,天才麻麻亮,鸟儿们开始闹腾,欢唱。有画眉,黄鹂,布谷、鹧鸪、山雀等,在清新凉爽的空气里,抢着,争着,一展歌喉,尽情表演。山坳的早晨,绝对是鸟们的,谁也别争,争也没用。因为它们不会你的不满,就会停止演唱。就连麻雀和喜鹊,也忍不住发声,喊几嗓子。麻雀叽叽喳喳,那喜鹊徒有好听的名字,声音就像竹筒里摇一把筷子,烂喳喳的,实在不敢恭维。

  除了麻雀和喜鹊外,其它鸟的歌声婉转,悠扬,汇成歌声的海洋,在山坳里荡漾。歌声盈耳,新的一天就在鸟的歌声中轻盈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这儿天天如此。四季如此。

  冬天,姗姗来迟,要等到腊月才见到冬天的影子,有些树叶才变红变黄掉落,在风中飘舞。山坳里,最低温度为5℃,一般在10℃左右。在这个温度下,冬天的小河是不会结冰的,我在这儿呆了几年了,从未见到河水结冰。但冬天不能没有雪,没有雪的冬天,似乎少点什么,总不免遗憾。

  既然这样,冬天会偶尔下雪,给大山戴上一顶薄薄的白色绒帽。只是时间太短,稍不留神,白色的绒帽被风刮跑了,再也寻不到它。有时,雪也会降临山坳,未落地就不见了,羞答答的.,化成了雾,散了。

  冬天多暖阳。冬眠的小草耐不住性子,探出尖尖的头来,总以为春天到了。远看草色近却无,却成了冬天的事儿。

  春天来了,来得有点急,踩着冬天的脚后跟紧随而至。二月未尽,春就急不可待地把冬天赶走了,堂而皇之,占领了山坳和大山。一场春雨,洗去了冬的尘埃和慵懒,草更青,树更绿,山更黛。仿佛一夜之间,又被染了一层绿色,不留一点余地。紧接着,花儿不甘寂寞,桃花红,梨花白,樱花则不同,有红,有白,也有粉色,太张扬。一团团,一簇簇,一大片一大片,招蜂引蝶,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惊叹,羡慕。

  雨常有,细细地飘着,一切都在雨里朦胧。沉寂了一冬的河水,开始欢快起来,腾挪跌宕,一路高歌。更欢的,要算鸟儿们,在雨雾里,在花丛中,呼朋引伴,一会儿飞到桃林里,一会儿窜到梨花中,成天唱着情歌,谈情说爱。

  地里,有了劳作的身影。不用戴斗笠,不用披蓑衣,像身旁的树,像地里的草,与雨雾亲密接触,让雨雾滋润。身体如树一样健壮,生命如草一般旺盛。

  这儿的夏天,绵绵的,软软的,很温和,似乎没一点个性。他懒洋洋地来,气温没多大变化。三伏天了,温度还是十几度到二十几度,晚上睡觉,必须盖被子,否则容易受凉感冒。早上穿短袖,太凉,只有身体特棒的人,才扛得住。不过,你若要太阳的热度,不是没有,晌午时站在太阳底下,将近三十度的温度,也有热烘烘的感觉。就那一两个小时,稍不留神,嗖地就过去了。因此,你根本感觉不到夏天的炎热。

  夏天的雨多起来,雨不大,也不急。先是缠缠绵绵,或是一连几日阴天。后来成了一阵一阵的,云来了,洒上一阵,便雨过云开,天气依然晴朗,巨大的彩虹架在山梁上。雨后,尤其是早晨,乳白的雾霭氤氲,升腾。起初,这儿一块,那儿一朵,贴着山腰,慢慢地,越聚越多,连成片,海浪般,汹涌着,淹没了山坳。有时,没等聚在一起,就上了天,成了云,一朵朵,浮在天空,也装扮了天空。四季有雾。雾既湿润空气,又净化空气,这样一个地方,空气中怎能容得下一颗尘埃呢?

  这儿的其貌不扬,你若初来乍到,也许对她不以为然,或不屑一顾。但请你多待几天,抑或住上十几天,一个月,几个月,慢慢地,你会了解她,继而喜欢她,会深深地爱上她。

  闲暇时,可以爬山,领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那种高远和胸襟。也可以约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驱车去几里外的河边垂钓。再带上炊具和佐料,即可就地野炊。鱼不大,二三两一个,把鱼洗净,掏空内脏,用面粉裹了油炸,沾点当地的辣椒面,则香酥可口,是喝酒下饭的好菜。

  还可以去矿区外面或村里走走,串串门,与老乡聊聊天,攀谈攀谈。老乡很热情,会请你在院里坐坐,喝茶聊天。你会被院里的花花草草所吸引,惊叹于他们的心灵手巧,兴致高雅。他们爱花爱草,个个是种花种草的能手,将自己的院子侍弄得如同花园一般。

  到了吃饭时间,老乡会热情邀请你小酌几杯。拿出他们自家用苞谷酒泡制的杨梅酒或枸杞大枣酒,给你斟满,酒满情深。他们好酒量,又直爽,苞谷酒劲大,容易醉人。一两杯后,兴致更浓,像故友似的。

  若问这地方在哪儿,就在凉都——六盘水的边缘,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