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正月十五散文

李盛老师

儿时的正月十五散文

  小时候有个顺口溜儿,年年有个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

  正月十五的晚上,每个小孩儿手里都拎个花灯笼,走村串户,是一件很高兴不过的美事儿。

  我们小时候过正月十五,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我的家乡地处中原农村,比较闭塞,在五六十年代物质贫乏,生活贫穷,农民靠天吃饭,所以对于过年非常重视,为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能有一个好收成,人们都小心翼翼,敬奉天神,大人孩子只能说吉利的话,不能说丧气的话。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元宵节,只知道正月十五,大人们看正月十五和大年初一同等重要,据说大年初一代表着前半年,正月十五代表着后半年,正月十五相当于年三十,十六相当于大年初一。

  正月十五的晚上,不吃汤圆吃饺子,我们那个地方全部都是旱地,只能种小麦和杂粮,从来不种稻谷,从小到大也没听说过汤圆。

  我们那里没人做烟花,附近只有一两家鞭炮房,没有舞龙打狮子的,最有钱的人,最多也只能买几挂长鞭炮和大雷子以显富足,小孩儿们能得到一些零散的花炮放放就高兴的屁颠屁颠儿的。

  虽然穷困,农民也会想尽办法,把节日过得有声有色,每到正月十五,各家各户提前用自己的智慧和巧手,做各式各样的彩纸灯笼,里边放上蜡烛,有鱼形的,龙形的,有方形的,圆形的等等,最拙笨的人也会在马灯的玻璃罩上贴上彩纸条儿,也算是花灯。

  到了十五晚上,把花灯挂在正门两边上方,和院里的树枝上,整个村子灯火辉煌,和如水的月光遥相辉眏。

  吃过晚饭以后,站在村头观望,那是别有一番风味,大孩子们手里拿着绳子,抱着攒了一年的刷子头儿,笤帚头儿,小孩子们提着各种各样的彩灯笼紧跟其后,去到村外的田头路边,用绳子把笤帚头或者刷子头儿的把绑紧,大孩儿们一字排开,然后点火,甩开膀子,开始揉刷子骨朵儿,有揉八字形的,有揉圆形的,一朵朵火花绽放在夜空。周围邻村也此起彼伏,不约而同的暗中比赛,看谁揉的花样多,看谁的持续时间久,最终胜利者在月光下欢呼雀跃,有时候只顾揉的带劲儿,火星子散落头上身上,烧的头发呲呲啦啦响,也顾不得管。

  刷子头和笤帚头都揉完了,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站在寒风野地,看周围村庄继续燃放的“烟花”回家对着镜子看看,一脸的灰尘,头发也烧成了卷毛。衣服上也烧了小洞洞,这是一年孩子们玩儿的最开心的`时候。

  常听大人们常讲一个流传的小故事儿:说古时候有个王姓人家,主人喜欢睡懒觉,原本日子过得不错,村上的人给主人起个绰号叫“王趴吽儿”,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地喊开了,王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家里连连发生事情,几年后穷得叮铛响,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有人给他出主意,在正月初一和正月十六,抢放头一挂鞭,并告知大家,不准再叫王趴吽儿。

  这样王趴吽儿大年初一,正月十六抢了头挂鞭,大家都说:咦!趴吽儿起来了!应此口气,趴吽儿家的日子慢慢好起来,并且越过越好。

  这个故事一直激励着人们,在正月初一和十六早上看谁起的最早,先上香叩拜,再点燃炮竹,迎春纳福,把过去一年的不快、晦气全部赶走,迎接新一年的福运。

  家乡有句俗话叫:十六儿十七骡马闲逸儿,传说,在这两天内不能干活儿,否则,会得一种忙病,象神经病一样,两只手不停的这儿抓抓那儿挠挠。

  十六早上吃完饺子后,人们开始了一年少有的悠闲,老年人遵照正月十六儿游百病的传统,老太太和老汉们分别三五成群消闲的游走在田边地头,塘岸河边,看着一望无际油嫩碧绿的麦田和清清流淌的河水,相互谈着家长里短,好不惬意。

  年轻的男人们则是聚在一起打牌,下棋,占方(农村人一种玩儿法),撂架(摔跤),这天谁撂倒谁都不准生气。

  孩子们有的成群凑在一起,把捡到的哑炮缼折堆在一起呲花,有的大炮缼折了,炮念儿还在里边,点着后,象地老鼠儿一样,呲呲溜溜转几圈后发出最后的威力,崩的小孩儿们一个个象张飞的脸。

  小女孩儿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聚在一起比赛踢毽子,跳大绳,几个女孩儿排成队,在大绳下扭来扭去,像一朵朵儿盛开的山野菊花,

  有的小女孩儿混在妇女群儿里,手里拿些短书秸秆,把秫秸杆儿劈开一小半儿,悄悄地夹在别人的衣服后边,象尾巴一样,提溜来提溜去,大家笑的仰天和地,笑够了别人,摸摸自己屁股后也有个长尾巴。

  过完正月十七,算是年毕节罢,人们开始一年的辛勤劳动,有一句形容懒女人的话:过了十五没啥巴,噘着驴嘴去纺花,忽生想起个二月二,一下笑个仰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