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红薯散文

刘莉莉老师

刨红薯散文

  每年过了霜降节气,便是庄稼人刨红薯的时节。

  周末起个大早,手忙脚乱的收拾停当,当赶到红薯地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是已经刨出了一小堆儿一小堆儿的红薯了。

  暖阳斜泻,微风轻拂,团团蔟蔟的野菊花密密匝匝的开的正艳,沁人的野菊花清香扑鼻而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甜的温润气息。头顶上大片大片的白云如同羊群在蓝色草原上飘动,飘过之处只剩下水洗过一样的湛蓝与清朗了,不由得人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几口,真实感受一回心旷神怡、和煦、爽朗、清新这些词汇的含义。

  远处的山岭间,高高低低枯黄的野草在偶尔几片火红的树叶和成团黄色小花的映衬下倒有了一丝错落有致的利索和恬淡,层层梯田到处是绿油油的麦苗,地边几颗褪尽了叶子的老柿树粗糙的枝丫上挂满了红红的小灯笼似的柿子,红,黄,绿,蓝,白,所有的色彩都在随心所欲的涂抹着,搭配着,原本再普通不过的长满野草的荒山秃岭在大自然的印抹下成了最美的水彩画,就像一位挽着发髻的农家妇女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和磨励多了份成熟与干炼,虽然朴素但不失端庄。看来,给人美的不是浓妆艳抹或刻意装扮的外表,更是生活励炼中修养起来的内涵,哪怕再普通,再平凡,有了这份厚重和深刻,也便有了超凡脱俗的气质之美,而且这种美最真实,最赏心,装扮不出来。

  今年天旱,伏天雨水少,对于靠天收的.山岭地来说,收成自然不好。可当抡起撅头下地的时候,让人不得不感叹红薯生命力的顽强—那是怎样的一种顽强呀!由于天不下雨,红薯扎不住根,长不出果来,红薯根便坚强的向下,向左,向右,曲曲折折,歪歪扭扭,不断的延伸,延伸,延伸到能够汲取水分的地方,大有不扎根誓不罢休的气慨。几次撅头下去,不见红薯踪迹,再撅,再撅,竟然在离红薯秧很远的地方刨出一个个黄黄的块茎来。天旱奈我何,缺少滋养又奈我何!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种种坷坎和不顺,便怨天由人,,正是我们过早的放弃梦想,过早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结果一无所获,徒留声声悲叹。这普通的红薯无论多难,却始终没有抱怨,没有懈气,生命不息,前进不止,或许在它心里有一份坚守,一份执着,它总相信,只要不放弃,肯定能结出或大或小的果实来。

  生命的记忆里有着太多的红薯印迹。不是因为红薯这东西不主贵,正是它耐旱,生命顽强,而且不嫌贫爱富的习性,不管生长在多贫脊的土地,不管多少天不下雨,只要浸一点点的水种下,总能给人带来收获,因此在那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理所当然的成了缺水岭区百姓填饱肚子、维持生计的重要农作物,离了这贱红薯是会要命的。自小农村吃红薯长大,自然有很多与红薯有关的儿时记忆。那时实行一日三上学,每年冬天天不亮怀揣几块从煤火洞里掏出的热乎乎的红薯上学;收红薯时节家长顾不上做饭放学后座在炉子上的一锅蒸红薯就着凉水便是一顿午饭;上自习课跑到校外的地里偷挖红薯被抓让老师叫到讲台上吃生红薯;两条红薯秧子接起来就是一根跳绳而且玩的不亦乐乎还最终拿了比赛名次发跳绳一根笔记本一个上书“跳绳比赛优胜者”,还有放学后被老师组织起来去麦田里帮助人们收晾干的红薯片,冬天下雪的时候到墙头的红薯秧下捉麻雀,那时不懂爱护动物,只知道抓住了用绳子一拴便是一天的玩伴……物换星移,岁月的脚步匆匆,很多的事儿早已物是人非,很多抹着时代烙印的场景都已经不再,只能模糊的留存于记忆深处,但对于红薯的记忆,经历岁月的洗涮却依然清晰,且常忆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