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江散文

王明刚老师

淯江散文

  百里淯江,一条柔婉而清美的长江支流,像一飘腰带紧紧萦绕于蜀南竹海的腰际,不弃不离;又像一管汩汩而淌的营养液,日夜滋润着竹海的风华,泽惠着竹海的芬芳,让长宁这方热土柔美而又诗情画意。沿河两岸修竹苍笼,野花自香,有风吹过,岸上竹叶轻吟浅唱,如丝如弦;水中有竹低首弄影,摇曳生姿。竹因水而秀,水缘竹而媚,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季,淯江都以恬静,安然之态缓缓一路向东,去往她应去的地方。

  晴天的淯江是一幅画,雨天的 淯江是一首诗,我则偏好于诗歌多一点吧!去年清明小假,原本计划带着孩子下乡扫墓怀祖,踏春赏景,就因几天时断时续的春雨搁浅了。在家无聊,索性走出家门,想近距离地看看淯江前行的脚步,听听春天成长的声音。于是,一个人冒着小雨驱车来到三里半:一个以到县城距离为地名的地方。三里半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修筑在淯江河之上的`一座小型电厂。用横条石砌成的堤坝把淯江河拦腰截断,从上游流淌下来的水流就在此汇聚,原本娇小的淯江,到了这地方就形成了一个看似水平如镜,实则静水深流跨两岸约几十米宽的大河。也是欣赏淯江风光最恰当的地方。

  雨,细细微微,时舞时歇,悄悄然然,我把车泊于路旁的竹林里,下得车来,四周没有一个人,淯江河还是那样静静地流淌。不急不徐,就像一名婉约女子悄悄然去赴一场美丽的约会。雨,飘落在身上有丝丝凉意,但心里却很静很静,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轻悄可摇晃竹叶,润泽却不湿衣袖。突然顿生一种此时的淯江河只属于我一个人之感:静寂但不孤单,雨,很多时候人们都对它或烦或怨,但今天,对我却不是,让我与淯江都笼罩在它清新的润泽之下。它缩小了我与淯江之间的距离。让我觉得此时的淯江特别亲切与随和,可亲可近,可触可摸。

  走到水边。我在冬泳爱好者常下水的石级上坐下,似乎就坐在了整条淯江河畔。看着这缠缠绵绵的丝丝春雨,突发一种“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感慨.此时的淯江啊,像极了昆曲里的女子:哀怨,温婉,而又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腼腆,让人想到一江丝雨、万种闲愁、点点闲情天上落,片片竹叶解风情……

  雨,轻洒于水面,静细无声。只有丝丝极细极细的涟漪,如蚊足,如蚕丝,洒在成片成片的竹枝竹叶上,沙沙的声音,如一曲古筝,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段,优美动听。

  雨原本无声,或许,耳朵听见的只是雨在心中诗意的声响。只有在竹枝上汇聚成一滴一滴的雨水,滴入水中才有稍大的波纹荡漾开去。仿佛一朵朵小小的莲花盛开于清幽的水面之上,这自然挥就的画幅,充满了宁静,育满了古朴,写满了禅意。

  雨,开始大起来,沿着淯江来路的方向平视出去,细细丝雨早已织成了一幅迷蒙的山水画。远山默然挺立,若有所思。四周氤氲萦绕,雾岚飘忽;近处翠竹萧然,动静随风。只有临近水面一侧的竹子,以深情的姿态躬身于岸,或以影为饵,垂戏水中的鱼儿;或以水当镜,款款为人梳妆。整条淯江水面,如麻的雨脚密密实实,轻洒下来,入水即无,水面立马就洇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浓郁迷离,化解不开。

  此时的天空就是一张硕大的宣纸,山水镶嵌于其中,山环抱着水,水依偎着山,而天空中飘洒的轻雨如同一首抒情的音乐,飘洒于天际,轻滑于竹林,融合于水面,润湿于心间。这典型的江南春景图,充满了几多希冀,几多清洌,几多深情。

  雨,越下越大。在这幅春雨潇潇的水墨画中,我仿佛就是淯江河边的一棵清瘦的竹子,静静地在这里生长着、挺拔着... ...